向虎之前还有说有量的,言语间还算客气,一提到安然,就跟发疯似的胡言乱语,整个就一神经质。
从他的态度里,却又看的很清楚,他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有大文章可做,绝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什么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向虎是个极其复杂的人,越和他接触越能感受得到,我总觉得他隐瞒了很多真相,可他说话时又故意把很多信息毫无避讳的透漏给我,真真假假,说时话,我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于是把向虎亲自交到董青手里后,想了想,我决定还是再去和安然聊一聊,好好摸一摸向虎这个人,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向虎很早就自报过家门,我找上门时安然也通过窗户一早发现了我,见我向她打招呼,一转身人离开了,之后我敲了很久的门,始终没见她开门,越敲越心虚,旁边一家有个带眼镜的女的,几次出来偷偷的打量我,还当我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
看起来安然并不愿和我见面,我叹了叹气,冲里面喊道:“安然,我就想和你聊一些工作上的事,你别想多了,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正准备离开,门突然打开了,安然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左右警惕的望了望:“黎寻,你工作上的事跟我没关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是有夫之妇,经不起闲言碎语,如果你真是为我着想,就不应该这么鲁莽。”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情急了,但又没办法解释,事情变得像一个谜团一样,令人扑朔迷离,向虎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我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而安然应该是最了解向虎的人,找上门也是迫不得己。
最近四方城因接连出现几桩命案,导致城内大部分平民,因害怕波及自身,先是停止了工作,待在家中整日闭门不出,安然也是一样,想要见到她,也只能登门拜访。
看得出她很避讳由我找上门,想想,也是,我和安然还没怎么样,向虎就一口认定,我们之间有奸情,有这样的男人,安然不紧张那才叫奇怪了。
“抱歉。”我远远的看着安然:“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你要是不方便的话,还是改天吧。”
“你就站那里,对,不要再靠近。”安然守在门口,紧张的望着我:“你问吧。”
我不禁苦笑,要问的是关于向虎的一些私人事情,难道要在大街上,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想她大声提问么,这已经不是隔墙有耳了,而是广而告之了,合适么。
“算了,还是改天吧。”我摆了摆手,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安然又跟了过来。
我转过身看了看两边,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很忌讳让人看到我们单独在一起,怎么现在……”
“你胡子又长出来了。”安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道:“你回你的家去,我待会去给你修胡子,就这样。”说完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我在原地愣了半天,简直莫名其妙,这下原本没有奸情,反倒做的像我和她有什么事似的,何必要这样。
仔细盘算了下四方城现状:武器库如今和城门已合二为一,由董青亲自看守,再加上刘师傅在一旁的协助,小优也帮了不少忙,如今城门各个哨岗也都安置了守卫,但这还不够,城楼的位置,也就是临时库存武器枪械的地方,仍需要大量人手看守,这方面刘师傅和小优也正在积极的做工作,我只负责统筹,具体细节也插不上手。
要说最头疼的,还属医铺那里,里面的人暂时一个都不能放出来,放出来就有可能把曦铭莫名转化成丧尸,又被我们开枪打死的秘密,散播开来,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必然会对四方城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头疼就头疼在,里面的人一个不能放,而外面闹事的人却是源源不断,虽然吴岩祖和刘克等人早已赶过去,正在着手安抚民愤,但实际效果怎样,还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曦铭之死,知道内情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被关在大门之外的普通民众,尤其是曦铭的亲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问题就在于,现在连死尸都没办法给她过目。
群众吵闹着要真相,要公平,可真相一旦公布了,他们能接受的了么。
越想越让人心烦意乱,这个城主之位,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终究还是没办法一个人抗下所有。
很累,不止是身体上的疲倦,神经也一刻没得轻闲。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家门口,这几天大家始终住在同一个房子中,毕竟之前出了暗杀我的事件后,我相信每个人心里此时都沉甸甸的,要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作乱就好了,最怕的就是,有枪手躲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你背后朝你开枪。
我这几天不管走在哪里,身边都跟着人,也就这会儿,把事情都安排下去后,忙里偷闲,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住处,即使趟在沙发上稍作闭目养神,稍作放松,神经还是一直紧绷着,不时的起身,朝窗外四下打量,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街道上,房屋背后,别人家的窗户边,甚至房顶上,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起初让人很郁闷,挥之不去后,简直能把人折磨成神经病,自己一惊一乍的最能吓到的是自己。
门铃突然响起,我下意识的就掏出了手枪,拉开窗帘边缘,发现来的人是安然,她也在紧张的四下张望,见状我赶紧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安然这次来,和上次没什么区别,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职业装,斜挎着一个工具箱,只是脸上的淤青还没彻底退去。
“家里没别人吧?”安然指了指房间里。
“放心,我都检查过了。”
安然听我这么一说,长松了一口气,小声道:“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似的,但或许是因为四方城现在,大白天街道空荡荡的,让人很不适应才会产生的错觉。”
我看了眼她慢慢放下来的工具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像是有点长了,这才修剪没几天……”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男人的焦虑会刺激雄性激素持续分泌,胡子头发就会长得很快,你最近很焦虑么?”安然坐到了我对面,认真的看着我。
“要说我不焦虑,很轻松自在,你会信?”
“好吧。”安然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女人,你们男人的那些事不太懂,也不想懂。”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皱了皱眉头:“真的只是为修胡子?”
安然侧过头,良久没开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就坐在我对面,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很久,感觉安然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居然摸了摸眼角,我侧过头,发现她居然无声无息的就流了眼泪。
“不是,你这样就……”我有些坐立难安:“一个女人跑男人家,孤男寡女的,然后你又在哭鼻子,这算怎么回事……”
安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听,过了几秒,再次摸了摸泪,转过脸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还笑了笑:“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安然嗔笑道:“我哭,肯定是因为不开心,难过,你就不会关心一下人吗,算了,你们这种从外面进来的,还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就是极致的利己主义,我不该流眼泪,好多余。”
“我不问,你也会讲。”我摊了摊手:“所以我干嘛要多此一举,说吧,是不是向胡又对你虐待你了?”
“虐待?”安然皱了皱眉头:“夫妻之间能叫虐待吗?再说了,他现在被你们关起来了……”
“对。”我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怎么,你是来为他求情,想让我放他出去,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