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祖一口一个主子的比喻着,连我听着都觉得无比的刺耳,却难得的向虎等人并未第一时间进行反驳,尽管他们当中有人已经气的攥死了拳头,吴岩祖话虽难听,说的却也是事实。
清醒军现在予四方城,可不就是主子与奴隶之间的关系写照。
“咋,咋都不说话了?”吴岩祖瞪大了眼睛:“老祖费了半天口舌,你们这几个小子好歹给个反应吧,算了算了,既然你们不说话,那老祖就继续了,这还有一句话叫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没有谁生来就活该被剥削,活该被压迫,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们这一个个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莫不是连只兔子都不如?”
“老大!”向虎身后的亮子,似乎有些忍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说道:“老祖说的对啊!清醒军那群杂碎,上个月还只是收一车的物资,这个月就改口要咱们两车,到现在咱们东平西凑,恨不能把自己嘴里那点抠出来也给他们,就这还不够上交的,你忘了,就因为刀子跟人争了一句,要不是咱求饶求的快,差点被人按在地上给嘣了,那群杂碎咱拼命的讨好,巴结他们,可他们就压根没把咱们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咱的命在他们眼里连猪狗都不如,想杀就杀,你们想想,咱们前站都遭到这种待遇,别说城里普通的百姓了,吗的,越想越她吗的窝火,憋气!”
向虎并未出声阻拦,双手交叉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是啊老大!”马道附和道:“咱这个月的供奉都交不上,眼看着就到上缴的日子了,清醒军那些杂碎,他们可不会跟咱讨价还价,到时万一又把枪抵在咱兄弟脑门上,你说,到时是打还是不打,就算这个月万一凑上了,那下个月呢,四方城什么家底咱前站是再清楚不过,都是当月的量,哪里有富裕,下个月他们要再变本加厉,咱到哪儿给他们偷去啊!”
“等等……”吴岩祖皱着眉头:“你们这说的都是些啥,那个,亮子,什么情况这是?”
亮子看了眼向虎,向虎依旧一言不发,随即解释道:“反正咱做都做了,就别怕人笑话,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先说了……”
亮子转向我和吴岩祖,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数月前白墨城主和清醒军来的人达成了一个协议,我四方城每月按时到约定的地点,给清醒军上缴定额的供奉,清醒军便不对我四方城动手,并且还要保护我四方城的安全,当时清醒军那帮人答应的很干脆……”
“协议,什么协议?”吴岩祖伸出手:“拿来老祖瞧瞧。”
“瞧个屁啊。”亮子窝火的说道:“就一口头协议,人家根本就不会给你白纸黑字,就算写了白纸黑字有啥用,能找谁说理去,说好了定额,本来已经给了他们最大可能的供奉了,都快赶上我四方城每月生产的一半了,咱们当时还想着,他们收了这些供奉,也不说指望他们能保护咱四方城,不侵犯咱们就算谢天谢地了,可谁成想,第二个月咱前站带着供奉去了约定地点,结果人当时就非要说少了,刀子是个急性子,跟人争了两句,就被清醒军一群人按在地上揍的鼻青脸肿,有人要端出枪要打死他,也就咱队长反应快,抓过刀子自己先收拾了一顿,好不容易让那群杂碎消了火,这才保住一命,黎寻,其实你也别怪刀子总是针对你,他心里那是一直憋着一股劲,你又一直没给他好脸色,他就……唉反正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就是,谁都不容易……”
“刀子的事再说。”我摆了摆手:“本来对他也没多大意见,就觉得他脑子不太好,原来是受了刺激,你接着往下说,之后是什么情况?”
“之后就是现在了,就因为刀子跟人争了几句,人家临时加价,说下个月按这个量交两倍,否则他们就亲自上门取,现在的情况是,四方城没有多余的库存,枪械弹药什么的,又不敢往外交,要是交了,咱就跟说不清楚了,偷着藏着他们不知道最好……”
“也不是没东西交……”向虎叹了叹气,说道:“如果到最后两天,还是交不上,就只能挨家挨户的去搜刮了,哪怕是一张桌椅,一盏灯呢,总归是有用的,能对付就先对付过去吧。”
“白墨城主是什么意见?”我问道:“她老人家天天躲着装病,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老祖你看明白没有,现在知道为什么白墨城主那么好心,会把四方城亲自拱手相让了吧?”
“真是没话说。”吴岩祖摇了摇头:“看着四方城挺光鲜的,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这老家伙自己扛不住了,这找人来顶雷了,黎寻你小子也真是的,当初怎么不问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接下了,这下可好了,不等清醒军来,咱自己都得变身成强调,去搜刮民脂了,他姥姥的!像什么话!”
“我不是跟你抬杠啊老祖。”我解释道:“当初谁能想到四方城会是现在这样,还有向大队长,你也真有意思,这种事情为什么直到今天瞒不下去了,你才跟我们说,如你所说,去挨家挨户的搜刮一切有用物资,你让平民们怎么过……”
“能怎么过。”向虎小声道:“大不了苦一点,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只要还活着。”
“屁话!”吴岩祖呵斥道:“你小子说的是人话不,苦一点,先是挨饿,后面是不是没东西搬了,要把人被褥也给拿了啊,你是要让这里的人承受再一次的世界末日?亏你小子一口一个为四方城利益着想,你想你奶奶个腿儿了你想,苦一点是没关系,但人家要是不肯让出被褥呢,你们是不是要动手抢了?这样做,你们前站又跟清醒军的那群杂碎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有区别的,你们是搞自己人一个塞俩,让人心寒不心寒啊,那啥,都别等着了,咱这屋也有不少可用的物资,比如这张沙发,地毯,那窗户玻璃的也都给卸了,哦对,门也能给卸了,都别愣着了啊,快动手啊。”
向虎难得惭愧的低下了头,其他人也都无话可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吴岩祖这家伙一张嘴还真是厉害,不服都不行,可他说的也没毛病,前站看似为了保全平民的生命安全,在向清醒军一次次的妥协,实际上就是在变相的充当他们的走狗,清醒军要的是四方城所有的物资,那前站就得动手去帮他们抢来,这一来一去,不就是在欺负自己人,比清醒军更加可恨。
“吗的!”吴岩祖自己还气的不行,看了我一眼:“黎寻,老祖总算能理解你了,为啥要带着这群残手党来这里,向虎你小子也给老祖听着,既然你们的狗屁白墨城主,还有你们前站对眼下的危机毫无办法,那就闪一边玩去,也不指望你们出力了,爱哪儿两块哪儿凉快去,黎寻,现在就把人带进城来,好歹也有上百号人,清醒军那帮杂碎让他们来,看咱打不打他们就完事了。”
“没用的。”向虎摇了摇头:“清醒军有多厉害,你们并不知情,他们……”
“谁告诉你我不知情了?”我撇了撇嘴:“向虎,不知情的是你,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能把百十号残手党的精英战士一路带回四方城吗,那你听好了,我既没有背叛四方城,也没准备把四方城拉下水当垫背的,残手党之所以会跟我走,是因为就在前两天,我和小金子,以及何超龙带领的警卫队,一起指挥了一场残手党攻打清醒军的战役,战役的结果是,残手党死伤三十多人,注意,这里是死伤全部算进去,然而却全歼了清醒军一百多号全副武装,你口中所谓不可战胜的清醒军势力,注意,我刚刚说的是全歼,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