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刀子沉闷的倒地,这场搏斗的胜负已然分晓,坦诚的讲,刀子比我预想的要强上许多,把他打倒在地并不轻松。
我刚蹲下,准备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向虎等前站人员全都围了上来,有人更是直接掏出了枪,紧张的叫嚣着让我放开刀子。
“不用紧张,我对他并无杀意。”说着话我翻了翻他的眼皮:“还行,身体条件不错,只是昏了过去,也不用送到医铺,过会儿自己会醒。”
“黎寻你小子本事又涨了啊。”吴岩祖走到我面前,比划着:“就那一下,猛地朝人身上踩去,谁教你的?”
“他也不错,只是空有一身本事,不懂搏命之术。”我耸了耸肩,随即转过身看向向虎,他的脸色很难看,之前若是拦下刀子便也罢了,偏偏想借助刀子,看一看我的真实实力,或者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好掌握之后谈话的主动权。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刀子应该是他们前站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也正因于此,向虎才对他信心满满。
“黎寻,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只是寻常的切磋,何必这样!”向虎质问道。
我回头看了眼被人抬起的刀子,摇了摇头:“拳脚相向你来我往,本该如此,他会对我手下留情么,何必假惺惺,行了,进屋说话吧。”
“刚才说到哪儿了?”我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眼对面入座的向虎:“哦对,说到狼凯了,事实证明狼凯并未说谎,你应该放了他,这没错吧?”
“不劳你操心。”向虎脸色还是很差:“我前站内部的事务,自己会处理,还是先说说外面的残手党,黎寻,你把他们带来到底想做什么!”
本以为把刀子打倒后,向虎和我说话至少会比之前客气些,没想到态度反而更恶劣了,这哪里是谈话,根本就是在质问。
“你先等等。”我皱了皱眉头:“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还是四方城的临时管理者,这没错吧,你向虎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的所作所为?”
“你——!”
“白墨城主一天没从城主府走出来,亲自罢免我,我便一天还是四方城的实际管理者,你前站只是奉命配合我的工作,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和你们汇报?”
“姓黎的,你不要太嚣张!”一旁的马道厉声道:“白墨城主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才会把四方城临时交给你,但你要还是这样,就别怪……”
“闭嘴!”向虎打断了马道的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老大,黎寻这小子欺人太甚,就没把咱前站放在眼里……”
“我让你闭嘴了,还说!”向虎猛然起身,狠狠地瞪着马道:“城主这么安排一定有她的用意,岂是你这蠢货能揣摩得了,这四方城还就是她老人家说了算!听明白了!”
向虎表面喝斥马道,其实是在拐弯抹角的告诉我,我不过是如来手掌上的一只野猴子,心里最好有点数。
这么认为其实也没错,如果我早知道白墨城主城府如此之深,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主动接下这个担子。
“黎寻,我还是那句话。”向虎沉声道:“别的什么都可以商量,残手党的人绝不能踏进我四方城半步,原因很简单,因为一旦让清醒军的人知道,我四方城必然会遭受牵连,清醒军只会认为我们已经和残手党结成了同盟,从此便是他们的敌人,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趁着他们还没能进城,一切还有得商量。”
“黎寻呐,老祖说句公道话。”吴岩祖开口道:“把残手党放进来,确实有待商榷,四方城里人多口杂,指不定咱前脚把人放进来,后脚就有人跟清醒军的人通风报信了,要说四方城有所准备还好说,你瞧瞧现在内忧外患的,清醒军的人再杀过来,这不是引火烧身嘛,要老祖说,咱还是先整顿好四方城的内务,其他事情咱在走着看呗。”
我叹了叹气,皱着眉头看着吴岩祖,指着一旁的向虎:“老祖,他们这么说我能理解,你怎么也跟着和稀泥,也对……你没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没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如果你和我一样,真正接触了那些在别人眼中如疯子一样的残手党,再多了解一些清醒军,你就会明白,和清醒军妥协那才叫引火烧身,而且这火已经引到了四方城身上……”
“什么意思?”吴岩祖愣了愣:“你说明白点,老祖听的稀里糊涂的。”
“不如你自己问问他们。”我转向向虎:“问问向虎队长,如今四方城平民过的是什么日子,是不是口粮在一天比一天的消减。”
“有消减吗?”吴岩祖摇了摇头:“不对吧,老祖这段时间吃的没毛病啊,不对,黎寻你这么一说,老祖好像想起来了,咱们的没一顿吃食,全都是被人专门送过来的,也没看到别人都吃了些什么,向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向虎倒也坦诚:“黎寻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的物资是不如以前充足了,一半都要上缴给清醒军,大家的日子过的是比以前苦了些,可这又怎样,只要能让大家免于死亡的威胁,这些代价我四方城还是付得起。”
“付得起?”我好笑道:“向虎队长你说这话时,自己就不心虚,不羞愧?我问你,四方城的荒田是谁开采出来的,又是谁种下的种子,辛苦收割的食物,是你向虎队长吗,还是你马道,还是你们?你们凭什么做主,让平民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强盗,你们是否问过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你也别说我道德绑架,事实上,四方城两千多平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般懦弱,敢说不是你们这些统治者的责任,可笑的是,四方城有数量惊人的武器储备,却要把它们当作秘密封存起来,你们自己却佩戴着枪械,去形式所谓的特权,等到敌人打上门来了,一枪不开便跪地祈求,然后又说,四方城人是多,但他们不会打仗,无法跟敌人拼命,想一想吧,我的向虎大队长,还有在场的各位,四方城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谁的责任!”
“可已然这样了,我们又能怎么办?”向虎解释道:“现在我四方城所有能够武装起来的人,只要区区几十人,黎寻,难不成你要这几十人去和清醒军的机枪大炮去拼命,是,我们是可以挡在城门前,大不了跟清醒军玩命,可代价呢,后果呢,你想过没有,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可你就算说的再多,也不能解决眼下的危机。面对清醒军,我们只能选择被动的屈服,至少屈服还能让两千多平民免遭生灵涂天……”
“老祖也算是听明白了。”吴岩祖叹了叹气,接着说道:“这不得不再说几句公道话了,向虎啊,你小子这么想就不对了,屈服是啥啊,就是跟人家下跪,下了跪你就甭想再站起来了,人家就得是你的主子,主子说,今天心情好,先饶过你小子,那主子明天心情不好了呢,你是不是要抱着一纸协议,去跟人说,主子,您看,这当初都说好了,您不能反悔啊,你就等着看主子抽不抽你就完事了,在老祖年轻时那个年代流传一句至理名言,说的是落后就要挨打,你四方城不想着怎么武装自己,反而想着讨好主子,盼着主子每天都是好心情,哪有这么歪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