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大人,这……”秃噜皮在外圈徘徊着,表现显得异常的纠结,我能看明白这游戏里的问题,未必其他人看不明白,显然秃噜皮是聪明人,他被常悲天点名时,就应该明白了,自己被叫过去,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替常悲天挡枪。
我也算是看明白了,秃噜皮看似是常悲天的左膀右臂,心腹,但实际上常悲天并没有拿他当回事,之前就曾把秃噜皮推到我面前,任我随意处置,虽说做做样子的嫌疑更大,但他毕竟这么做了,并未考虑到秃噜皮的情绪,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秃噜皮的生死,在常悲天面前等同于儿戏。
我能看懂,整天跟在常悲天左右的秃噜皮又岂能不知他的首席大人是何种心思?
可即便如此,常悲天只是瞥了眼秃噜皮,对方便立即投降,硬着头皮的加入到了圆圈之中,至于向虎,他更是百般的不情愿,被人用枪顶着才不得已加入到了游戏之中。
“怎么样,本人亲自加入到游戏之中,这下公平了吧?”常悲天说着话将手中的棒球棍,丢到了圆圈中心处的谢余城手中。
谢余城接过棒球棍,向常悲天弯腰示意。
常悲天耸了耸肩:“既然大家都认为很公平了,那就开始吧。”
没人会觉得公平,但谁也不傻,知道此时就算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保持冷静,静观其变。
“那就开始了?”谢余城问道。
“赶紧的别废话。”常悲天指了指对面的我:“就从黎寻处开始。”
“叮……”谢余城指我,念出第一个字,冲我挤了挤眼,随后再次念出:“叮……”棒球棍指向了我左侧的单薇。
开头两个字,谢余城像是故意念的很慢,但很快他就进入了自己的节奏,每一个字对应一人,分别念道:“当当,海螺烧香,不是你……”
念到就时,又重新指向了我,故意停了下来,我心头一沉,就在以为,谢余城故意要置我于死地时,他笑了笑,再次指向了我旁边的单薇,继续念道:“来就是他……他他他,他他他……”
“什么意思!”董青一下怒了,指着谢余城骂道:“你他妈的故意的是吧,还能重复念?这样念,你这狗日的还不想念到谁就是谁?”
“常悲天这就是你说的公平?”吴岩祖也不干了,喊话道:“既然是点兵点将,就得按规矩来,念到结尾咱也心服口服,他他他的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个结巴,要不这样,你让老祖来念,老祖知道的顺口溜不少,保证能给点的明明白白。”
“那就下一轮吧。”常悲天耸了耸肩:“这一轮已然这样,断不好中途打断,那啥,谢余城,你规矩点,别耍小聪明。”
常悲天话说完,场外一片唏嘘声,谢余城却不以为然解释道:“这道顺口溜里,就是有这么多他嘛,得,咱继续。”
谢余城略过夏灵,指到董青面前,继续一字一字的念道:“大,西,瓜,西,西,西,西,红,柿。白,雪,公,主,嫁,给,他,他,他,他……”
这一次重复念到他时,就连董青也没吱声了,也许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念了这么久了,也该结束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下一个字就定格在了某人身上。
场中气氛分外的紧张,就连常悲天也皱起了眉头,场外看热闹的人,也都在此时不约而不同的选择了沉声。
而此时谢余城指向的是向虎,向虎见状长松了一口气,如果字数不足以再满一轮,则证明至少向虎是安全的。
而在向虎之后的夏灵,董青,秃噜皮,顾茗欣等人变得更加紧张了。
秃噜皮开始不停的朝谢余城挤眉弄眼,动作不要太明显。
谢余城压根就没打理他,转向夏灵,依次念道:“国,王,不,同,意。”
念到意字时,指向我右侧的吴岩祖身上,他眼一瞪,错愕的看向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表情瞬间有些崩溃。
谢余城故意停顿了至少有三四秒的时间,随后冲吴岩祖使了坏坏的笑,接着转向我:“只……”
“吗的,吓死老祖了,这狗娘养的玩意儿,诚心折腾人!”
“好,嫁,给,他……”
棒球棍指在了星野真弓身上,她错愕的指了指自己,蹬大了眼睛,问道:“我,是我吗?”
“他他他……”谢余城冲星野真弓挤了挤眼,一连略过随后的常悲天,最后落在了骨雕身上。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骨雕身上,然而骨雕却主动站了起来,笑了笑:“以前不太理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现在似乎懂了,总归是有人要被淘汰,就这样吧,常悲天,愿你念在你我是旧相时的份上,给我一把武器,让我自裁吧,也好走的体面一些,拜托了……”
“这就完了?”常悲天瞪大了眼睛盯着谢余城,没好脸色摊了摊手。
“他,他,他,他!”谢余城最后一声他,加重了语气,同时指向了吴岩祖,随即补充道:“这次是真完了,没错了,就是他了。”
“老祖真想一口浓痰吐到你这个狗娘养的嗓子眼里!”吴岩祖脸都青了,指着谢余城骂道:“在场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狗娘养的就是在针对老祖,行啊,诚心的是吧,那啥,常悲天,在场就老祖年纪最大,秉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那啥,老祖跟骨雕一个想法,给把武器让老祖自裁走的体面一点,这点要求总能满足吧。”
别人不知道吴岩祖是怎么想的,我最清楚不过,他就是在找借口,想拿到武器,趁机做些出格的举动,嘴上这么说,心里根本就没认命。
谢余城故意拖着最后一个音,最后指向了老祖,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他的把戏。
之前谢余城指向了骨雕,准备结束时,常悲天对结果明显的不满意,而最后指向吴岩祖时,常悲天嘴角却扬起了笑意,我也不明白,这么多人,他们为什么偏偏要针对吴岩祖,难道仅仅是因为吴岩祖说话难听了些,就怀恨在心了?
这也不对,要说说话难听,董青骂的更难听。
但很快,我用自己的举动,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在常悲天断然拒绝了吴岩祖的无礼请求后,吴岩祖便被一群人提到了场地中央,就在谢余城站到了吴岩祖身后,环顾了场地一圈,随即高高举起了棒球棍时,我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黎寻,你小子是不是傻!”吴岩祖恨的直跺脚:“老祖不怕死,反正也活到这把岁数了,啥也尝试过,完全不亏,你小子站出来算怎么回事?你看不出他们的把戏啊,就算你替老祖死了,这游戏还得进行下去,怎么转,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下次还得是老祖,你信不信?赶紧的,听老祖话, 回去,别添乱!”
“你若死,我不活!”我认真的看着吴岩祖,摇了摇头,忽然笑出了声:“老头,你说的对,他们指你无非是料定,我一定会站出来,这场杀人游戏因此会继续进行下去,杀人只是其次,诛心才是根本目的,常悲天,这便是你的手段吗,如果是……”我平静的看着常悲天,下一秒当众向他跪了下去:“如果是,你赢了,请求你,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杀人游戏吧。”
常悲天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若有无的笑意,你若盯着他久了,就不会觉得他在笑。
他接过谢余城递来的棒球棍,用棍头慢慢的抬起我的下巴,与我对视了几秒钟,皱了皱眉头:“差不多就是这个表情,但还是不够,还是差那么一些,狡猾的野兽,落到猎人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驯化,差不多就是你这样的眼神,但只要给他一个转身的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咬断猎人的脖子,黎寻啊,你猜我会接下来会如何对付你这支狡猾的野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