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入世军这个名称,我并未做过深思熟虑,但是脑子里想的,差不多也就是吴岩祖刚刚说的,因为残手党名的名声实在太臭,龙泉营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活在底层的劳工,听到残手党后唯恐避之不及。
想要改变这种现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今后尽可能的少提到残手党,并且我们现在组建的是联军,残手党也只是其中一份子,自然也不太合适以残手党自居。
这便是我的全部想法,没有吴岩祖想的那般仔细,入世军不过就一名头而已。
八十多人的部队,在我几人的带领下,很快便压到了呈坎村营地的大门前,对方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拉出了部队,在铁网内与我军保持了警戒。
对方这一次拉出的队伍人数,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粗略放眼望去,至多也就四十来人,虽手持枪械,却只是保持着戒备姿态。
目前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但从之前双方对峙的情形来判断,他们的兵力至少在六十人以上,也就是说对方一定还剩余部分兵力,这部分兵力的动态,目前也不太好判断。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远处并未爆发枪击的声音,从而能证明,我方部署在两条通道的阻断兵力,至少目前还是安全的。
很快谢余城等人,急匆匆的跑出了营地,企图与我再次交谈,然而这一次我压根没准备与他进行交涉,只是强调对方注意时间。
之前便是对他太客气了,让他觉得我始终下不了决心,便能一拖再拖。
而今我方所有战士,枪械上膛,虎视眈眈的盯着对面,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冲杀过去。
当然了,如果谢余城真如他嘴上信誓旦旦说的那样,我这也算是在变相的帮他,给与意见不同的内部上层心理上的压力,箭在弦上,不同意我提出的条件,那就直接开打,没什么好说的。
“走马兄,不能这样啊,好歹给个面子。”谢余城冲我这边大声喊道:“先退兵好不好,我们这边正在紧急的商讨,你看,两边对峙,万一擦枪走火了,谁也承受不起代价啊!摆脱了!”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抬了抬手:“距离最后期限还剩余一个小时三十五分,抓紧时间吧。”
“你——!”
“好好好,在约定时间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回复,可是现在能不能……”
我面无表情,无声以对,便是给了对方最好的答复。
谢余城见我无动于衷,惆怅之余,几次强调他们那边的人千万不要开枪,随后谢余城以及几个穿着军官服的人,干脆留在了现场,当着我们的面开始了激烈的交涉,这也算是当面做给我方看的态度。
吴岩祖凑到我身边,小声道:“黎寻,这样看来,这个谢余城还真是有心促成和谈,你瞅瞅都跟人吵的脸红脖子粗了,也怪为难这小子的。”
是否太过为难谢余城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对方一再拖延谈判的时间,实在欺人太甚。
又过了半个小时,对方仍旧没谈出个结果来,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我几次都听到,对面有人在喊,打就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之类比较激进的言论。
他们频频朝我们这边看来,其实我心里也是担心的,担心对方内部忽然谈崩了,结果真就打起来了,我们这边人数虽然更多,却还不足以形成碾压之势。
“老祖你再派人去远处看看,单薇他们怎么还没到。”
“行了吧。”吴岩祖翻了翻白眼:“这一会儿功夫,老祖就让人跑了四五趟了人正盯着咱们这边,咱自己个能先沉住气不?”
“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一个小时了。”我沉声道:“到了时间,不得不打,我担心……”
“多余担心。”吴岩祖说:“单薇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嘛,再说了……瞧瞧,老祖真说着呢,人就回来了!”
见到单薇走在队伍前列,高高举起手向我们这边示意,我这才长抒了一口气。
她带回来的人,比我们这边少不了多少,两边一归拢,队伍的规模足足扩大了快一倍。
“辛苦各位了。”我赶紧迎了上去。
“要说辛苦还真是辛苦。”老斑鸠直接坐在了地上,瞥了眼对面,开口道:“这帮家伙,还真就被你们给说中了,几次三番的派小队想要闯过关卡,真是折腾的够呛。”
“我那边也是。”宋丰远说道:“不过我们守的是一条乡村公路,趁着稍微有点空闲,咱就顺着裂缝开始刨路,愣是把路中间挖出大沟,他们的车过不去了,这才省了不少功夫。”
“单薇,带战士们归队,老斑鸠,还有老宋,你们跟我来一下。”
我将二人拉到了队伍一旁,这才认真的看着他二人:“战士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二人对视了一眼,老斑鸠难过的说道:“我这边牺牲了三人,重伤两人,没法治就……哎,总归来说损失惨重,起初埋伏的情况还好,后来对方有了防备,有一次还差点让他们给跑掉了,硬着头皮抄着小路才又追了上去,双方就展开了遭遇战,就……”
“我这边情况稍微好一点,路基给挖断后,对方后来有尝试了几次,应该是放弃了这条路,转头朝老斑鸠你那边冲去了……”
“得亏你老小子派来支援的五个兄弟,要不然我这边还真就遭重了,后来黑牛带大部队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他们估计也是怕,没再继续。”
我拍了拍老斑鸠:“这样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你们做的很好,仅仅十人之力,就守了这么久,真是为难你这老哥俩了。”
“也幸亏了从老祖哪里要来的手雷,没那宝贝,不可能守得住。”
“说说歼敌的情况吧。”我问道:“你们两边大概共奸敌几人?”
“我这边不多,总攻有三次,第一次是一辆摩托车,算上后来又缴获了一辆越野车,没算又调头逃回去的,一共击毙了八人。”
“我这边也是调头套逃回去的居多,他们不傻,路被我们两边用火力封着,冲不过去就调头回去了,我也没让弟兄们追,反正只要不让他们通过就算完成任务,至于歼敌吧,十三个,缴获两辆摩托,炸毁了两辆越野车,只带回来了一辆吉普,后来见到的都是徒步过来的。”
“可不是。”宋丰远撇了撇嘴:“就这几个小时里,他们丢了不少车和摩托,后面估计只能凭腿跑了,说起来,黎寻你说这帮家伙,怎么就这么执着?”
我笑了笑:“能不执着?他们营地遭受着巨大的压力,又不肯放弃这里的物资储备,处处受到掣肘,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冲出去求援。”
“可你要说他们执着吧。”老斑鸠接过话说道:“又有点蠢了,为什么不多派点兵力,形成规模的冲杀过去,那样一来我这边还真就顶不住了。”
“他们肯定也想。”我解释道:“但他们敢吗,真把主力调出去了,分分钟营地就会被我们正面攻破,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二老虽然非常辛苦,但眼下只怕还得再多熬一会儿,先归队吧。”
“不是,黎寻,你先等等,我还真想问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两边都这么杵着,也不打,刚才离远些瞅着,我还以为自己老花眼了。”宋丰远疑惑的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去吧,先归队,老祖他们会和你们讲清楚。”
望着这俩老爷子转身朝大部队走去的背影,我有些莫名的被感动到,很难想象,当他们看着身边的战士接连倒下,却还要承受敌人接连不断的冲杀,内心是否感受过绝望,尤其老斑鸠当时,他带领的战士死伤过半,他完全可以带着剩下寥寥数人转移,离开是非之地,却仍冒着生命危险,顽强带着战士们守住了通道。
假设通道失守,也许此刻敌人的援军早已赶到,真到了那时,局面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