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虽然视力很差,接近盲眼,但它们对光线的敏感度远超人类。
聚光灯汇集在我身上的瞬间,不仅台上的观众都注意到了我,场中大多丧尸也都转过了头,看向了我。
它们有的正蹲在地上,抢食着奴隶的血肉,有的手里抓着血淋淋的脑子,麻木的朝嘴里送,还有的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丧尸,咔嚓咔嚓的扭动着脖子,左右横竖的盯着我。
但真正追赶我的丧尸数量并不多,而且显得也没那么急切,毕竟它们大多手中有食,注意到我,纯粹是因聚光灯在作祟。
我边围着场地在跑,边搜寻者藏在边角里的奴隶,果然被我发现了不少,其中九点钟方向的边角里,就藏着七八个正在装死的奴隶。
他们见我跑过去,嘴里骂着,让我赶紧滚蛋,不然就弄死我。
开什么玩笑。
之所以跑过来,就是想拿他们垫背。
这种时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任何多余的想法,都是肮脏的。
我想也没想,一把揪过一个正准备对我动手的奴隶,趁他不背,将他用力推了出去,聚光灯瞬间有些恍惚,两个身影来回的搜寻,一时之间也不确定哪一个才是我。
那人见暴露,反而朝着边角里钻去,聚光灯紧随着他,将边角里其他几人全都照了个现行。
这些被暴露的人,有人试图朝其他地方逃窜,但更多的却是扭打在了一起,他们痛恨对方为什么自己暴露后,也要把他们给暴露。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极其的可笑,却也十分正常。
这么一来,我反而暂时处于了安全的阴影中,回头朝吴岩祖方向看去,不禁长舒一口气。
他们并没有辜负我,此时吴岩祖和怪仨儿都已紧紧的,各种抓着一根绳索,在绳索的下端,则是两只被铁锤爆了头,早已死透了的丧尸。
强人则挥舞着铁锤,正在跟两只丧尸做着搏斗,见状,我赶紧绕了一圈,快速跑了过去,从背后悄无声息的一把勒住丧尸的脖子,同时冲强人喊了一声。
强人没做犹豫,举起铁锤狠狠的朝丧尸脑袋砸去,顿时污血彪了我一脸,眼都快睁不开了,恶心极了。
但也顾不了那么多,接过强人抛过来的铁锤,一个滚身,起身猛然朝剩下一只丧尸砸去。
“快!你先上!”我蹲下了身,准备好承受巨大的重量。
“不,你上!”强人很固执。
“别特么废话!”我怒道:“我上了,还能拉得动你?”
强人愣了愣,哦了一声,也没客气,一只脚直接踏到我肩膀上。
接着扶了扶我,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瞬间我感到了窒息,死死的咬住了牙,想要强撑着站起来。
但这也太难了。
就像是一辆坦克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
强人伸了伸手,距离绳索上的丧尸大约只剩下两公分的距离。
“不,不行……起不……来!”我几次想起,差点没坐到地上。
“哦。”强人应了一声,紧接着坦克从我身上碾了过去,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的往后倒,就地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止住。
再看强人,他一只手拽住了丧尸的伸过来的手臂,另一只手对着丧尸当头一锤,顿时污血倒流将他的光头浇了个遍。
他摸了一把脸,回头看着我,憨憨一笑。
接着一只粗壮的大腿伸了下来,我顺着他的身子,就像是在爬山,很快先行一步,爬到了高处,接着强人也跟了上来。
绳索大约有半拳粗,就这样支撑我俩以及垂下去那只丧尸的重量,已显得有些困难。
我示意强人想办法把丧尸弄下去,强人听明白后,抬腿猛地踹了几下,只听嘭的一声,绳索随之也变得稳定多了。
抬头看着倒计时,距离逃脱大门打开,还剩下47秒。
而下方的死斗场内,早已没了生还者,所有奴隶要么死透了,要么转化成了丧尸,没有了目标后,它们开始搜寻我的身影。
台上的聚光灯也在四处乱晃,但很快便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惊叹声,观众们震惊极了,同时也兴奋极了,有人开始吹起口哨,还有的人在大声喊叫着,不知道喊的是什么。
主持人似乎愤怒到了极点,他用力挥手,随之原本绳索上还有一小半的丧尸,瞬间全都摔落到了地面。
100多只丧尸争先恐后的朝着聚光灯的位置冲来。
“别愣着了,大家继续往上爬!”我喊道。
“不行,不行啊……”怪仨儿抖个不停:“老大,我,我……我恐高……”
“摔死总比被丧尸咬死好!”吴岩祖边爬边指着怪仨儿下面:“败类,再不爬丧尸都咬到屁股了。”
“妈呀——!”怪仨儿怪叫着,闭着眼,瞬间手脚并用,爬的比谁都快。
“哎。”吴岩祖撇了撇嘴:“如今这世道,人的潜力一道道的被刷新,说不准真能出两个超人啥的……咦,怎么回事……”吴岩祖低头一看,破口大骂:“草他娘的,这些没脑子的恶心玩意儿,居然也会爬绳子,黎寻,快想办法,绳子快经不起了!”
“会汤秋千不?”我眨了眨眼。
吴岩祖愣了愣,看着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另一根绳索,突然乐了:“看好了!不要说大爷飘,大爷飘起来……哎呦,我曹,操操操……”
望着吴岩祖险些没抓住绳子,足足跌落了又四五米远,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做人呐还是不能太飘,尤其是老头。
整个死斗场上方足有100多根绳索,并且绳索与绳索之间的距离还很近,尽管我们被丧尸追着屁股后面,但它们毕竟不能像我们一样,能在绳索之间左右摇摆。
眼看着倒计时一秒秒的过去,台上的呼声也越来越激昂,就在众人悬着心刚松下来时,耳边突然传来枪声。
“什么玩意儿?”吴岩祖愣住了:“丧尸会开枪了?”
我指着主持人的位置:“注意了,他瞄准的是绳索,想把绳索打断,咱们就多换绳子,不停的跳。”
“不是这狗东西,什么意思!”吴岩祖骂道:“咱都这样了,还不放过?”
我嘴上说的轻松,心头却很沉重,因为主持人端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一把狙击步枪。
倒计时还有30秒左右,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十几次开枪的机会,不怕他瞄不准,就怕万一……
就在此时,场馆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躁动,他们在齐声高喊着:“作弊!作弊!作弊!”
再回头一看,已经有不少人起身朝着主持人跑了过去。
主持人似乎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丢下枪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中。
紧接着场馆内齐声传来阵阵高喊声:“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钢炮……”吴岩祖摸了摸老泪:“老祖还是很感动,这么久了,终于感受到了点人情味,谁说死城里都不是人,这群观众就很可爱,不行,下场后,老祖得给他们好好鞠个躬……”
“行了吧你。”我说:“真要好心,就把咱给放了,不然说再多,还不是为了让咱继续为他们表演?”
“就是就是!”缓过神的怪仨儿,很快加入了话题:“老卷头,你才来几天啊,你是不晓得这群人有多疯狂,你表面上看,他们救了咱,其实都是赌局的原因,死斗场的目的看似为了取悦观众,实际上也是为了利益,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暗箱操作一场死局,来收割韭菜。咱们运气不好,就刚巧碰上了。这种死局就是,无论观众下注看好谁都没用,因为全都得死……”
“屁话。”吴岩祖骂道:“就你小子聪明是吧,死局这么明显,观众难道都傻,现在才反应过来?”
“怪仨儿说的没错。”我接过话:“其实观众一早就出来了,所以才会无精打采,有的甚至抱头大睡,按我的理解,他们见惯不惯,懒得计较,或是有其他原因,敢怒不敢言,但刚才主持人开枪,明显就很过分了,践踏了观众们的底线,所以才会成现在这样。”
“敢情你这么一分析……”吴岩祖突然变得凝重:“咱这是彻底得罪了死斗场,乖乖……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