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弹药?”我愣了愣,问道:“你是说西京城有制造弹药的能力?”
骨雕点了点头解释道:“这要从西京城的前身说起了,说来话长,简单说,原西京城的核心管理层在末世前,属于某军工厂专门制造枪械弹药的部门技术人员,末世丧尸病毒爆发后,这些人凭借着手里有武器,很快便收拢了一大群幸存者,随后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幸存者势力,西京城便由此而来,黎寻,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道,手里有枪算不得稀奇,作为消耗品的弹药才最值钱,谁掌握了大量的弹药,就等于在末世拥有了巨额的财富,更何况还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弹药……”
我说道:“没错,弹药也是末世最硬的通货币,我以前就在想,这世道谁能制造弹药,就等于有了印钞机,吃的喝的,什么资源都可以用弹药来换取,没想到西京城竟是这样的存在……那啥,扯得有点远了,还是说回这个常悲天吧。”
“好。”骨雕喝了一口水,想了想,抬头看了我一眼:“黎寻,其实说到这里,还得再次提起坎肩。”
“坎肩?”我愣了愣:“这和坎肩有什么联系吗?”
“坎肩没告诉你?”骨雕疑惑的看着我:“他以前也是西京城的人,而且正是常悲天的手下,我一开始并没有认出坎肩来,因为那时候的坎肩还是长头发,遮着大半张脸,后来出现在你身边的坎肩就变成平头,起初也就觉得看的有些眼熟,后来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其实,坎肩想杀我这没错,我那时确实害死了他的家人,但要说他最大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大常悲天。”
“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
“你别急。”骨雕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我慢慢说,你慢慢听,这里面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刚才和你讲到,西京城和世界洞在合作期间,开始暗暗觊觎起了对方,但双方的首领都呼吁着克制,所以一时找不到发起冲突的借口。当时,女王负责世界洞的内政,我则负责外面的事情,也就是说,一直都是我在和西京城方面打交道……”
“你的意思是,其实是你对西京城有想法?”
“对的。”骨雕并不避讳,解释道:“当然也不止我,与我对接工作的常悲天,其实也有想法,毕竟双方都想要对方的地盘和技术,一边接触一边暗中比较对方的实力,以当时的情况来看,我世界洞军队数量更多,各类资源也更丰富,在实力上还是要压制西京城一些的,在实力方面占得优势,自然就想着要吞并西京城,如果能掌握了弹药的制作技术,世界洞的发展势必会走上更高的层次,将来发展成像基地组织那样的庞然大物,未必没有可能。”
“你也知道基地组织?”我疑惑的看着骨雕。
“黎寻你说笑了,基地组织是当今幸存者世界的势力最大,实力也最顶尖的存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几乎渗透了全世界,当然也和世界洞有了联系,那还是很多年前,他们派出特使想要将世界洞收为旗下,作为西北内陆的一个重要据点,只是后来条件并未谈妥,双方在世界洞的地盘上爆发了一场大战,世界洞占据地头蛇的优势,虽然赶走了基地组织的兵力,却损失极为惨重,也正是因为那场战争,世界洞内部发生了颠覆性的内战,后来才有了女王登台……”骨雕说着摆了摆手:“我又扯远了,这些都是过去的旧时了,不值一提。”
“不,该提还是要提。”我说道:“尤其关于基地组织的事情,我很有兴趣,那后来呢,基地组织被赶走之后,就没再继续对世界洞发动入侵了?”
“后来的确没有了,说来也很奇怪,因为我也参与了那场战争,以基地组织的能量,它们虽然在世界洞地盘输了,却并未伤筋动骨,完全可以从其他据点调集兵力,转头再攻向世界洞,换句话说,我们当时虽然赢了,但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欣喜,因为世界洞的大部分战斗力,都在那场战斗中被打完了,其实高层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基地组织再转过头来,我们便只有投降的份,也正是当时出现了主战派和主降派,世界洞才发生了内战,但奇怪的是,自从那次之后,基地组织就像消失了一般,很多年便再也没踏足世界洞的势力范围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女王在这方面暗中做了很多努力,才换来了世界洞的和平发展,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基地组织没有再来过。”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我说道:“基地组织作为庞然大物,也许是它的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根本没精力在顾及远在千里的世界洞,据我所知,光明岛从基地组织独立出来,也是几年之前的事情,如果时间线对上,便能很好的解释你所困惑的现象了,西京城呢,我是说,基地组织既然之前盯上了世界洞,应该也会注意到西京城的存在吧?”
“那可未必。”骨雕皱了皱眉头回道:“世界洞占据的势力范围,都是资源区,比如白枫寨附近大量的铁矿山,以及西县的煤矿,这些在基地组织眼中是最好的资源,他们想拿下世界洞,其实就是冲着哪里的各类矿物资源,以及包括尸麻,尸麻是慕斯镇的特产,形成原因具有偶然性,别的地方很难复制,自然也被基地组织看在了眼里,西京城就不一样了,他们因为掌握了弹药的制造技术,就不需要这些费力才能得到的资源,直接用弹药交换就行了,但问题是,人基地组织那样顶尖的势力,自然也会制造弹药,所以在基地组织眼里,西京城便成了无所谓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我苦笑道:“现在想来当初我们烧掉尸植洞之后,被你们连追了三天三夜,也就能理解了。”
“何止,黎寻你不知道当时女王有多震怒,直到你们逃出世界洞的势力范围后,她还不死心,悬赏重金要你们几个的人头,当时你们几个胆子也真是挺大的。”
“说回坎肩吧。”我说道:“提到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坎肩是个不错的兄弟,如果当时你们俩要能和解就好了。”
“和解不了。”骨雕认真的摇了摇头:“我是他,我也不会和解,在面馆时,我都认为自己死定了,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过去罪恶的一生,如果当时坎肩开枪了,我也是罪有应得,不会怪他。”
“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他了吧?”我问道:“当时我就觉得坎肩最后和我交代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想来,他离开队伍,并不完全出于对于我的失望和心灰意冷。”
“是的。”骨雕点了点头:“当时你们把我二人留在面馆里,我也确实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我知道,坎肩最大的仇人并不是我,而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常悲天,我确实该为自己的血债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没什么好解释,却又不忍坎肩稀里糊涂的以为自己大仇得报,所以我把这里面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看未必吧。”我好笑的拍了拍骨雕:“你当时真的不怕死?你说出所谓的真相,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比如说,借此让坎肩放你一马?”
“黎寻你怎么会这么想?”骨雕皱紧眉头抬头看着我:“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也对……”骨雕沉下了头,声音暗淡了许多:“像我这样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十恶不赦的人,也确实没有资格求的他人的原谅,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想尽可能的去弥补一些,哪怕是内心能得到些许解脱。”
“我听说有的人,会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忽然顿悟,接下来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这种说法,却从未见过,至于相信与否,骨雕,你正在努力,我看得见,但是否出于真心,仍需要时间来证明,不说这个,你一直在说坎肩最大的仇人是常悲天,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准确说,算是一场阴谋吧,坎肩当时是负责押运车队物资的负责人,很不幸做了这个替罪羊,阴谋的发起者其实是常悲天,他主动找上了我,谈起了在西京城高层遭受排挤的事情,话里话外在表达着他对现状极其的不满,刚好这也给了我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