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丰远的口才并不好,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阐述中,并未把事情讲的很清楚,就比如说,我们是怎样接近格马山别墅区的清醒军营地,又是用怎样的手法,杀死了几十名清醒军战士。
后来想想也是,宋丰远他们并未第一时间参与到刺杀行动中,他所讲述的,也只是后来从吴岩祖和狼凯等人嘴里问到的一些片段。
这样也好,也不用过于详细的说明整个事件,让向虎和老斑鸠那边的人,知道结果就行了。
“你,你们……你们惹了大祸了!”向虎脸已经变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已经激动到口齿不清的地步,如果能开枪,我想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朝宋丰远开枪,打断他的叙述。
相对于向虎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老斑鸠却在听故事的同时,似乎得到了久违的释然。
我就知道,他和向虎建立的阵营根本就谈不上牢固,老斑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有苦难言,处于被动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状态。
“黎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向虎冲我大声呵斥着:“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对四方城带来怎样的代价!”
“你先闭嘴!”老斑鸠狠狠的瞪了眼向虎,转身朝我看来,缓缓开口道:“黎寻,我想问你,就算你们把格马山的清醒军杀完了,后续他们也未必会认为是我四方城做的,毕竟和清醒军势不两立的是残手党,这你怎么解释?”
“老宋刚才说的可能不够明白。”我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全数杀完,有一个叫有蛋的,还有一个叫胖头的,逃了出去,至于他们逃走之后,怎么说辞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斑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向虎颤抖着喊道:“他们这么做,就是明摆着要拉我四方城下水,就算把人全杀完了,事后只要留下下证明是四方城干的,只是举手之劳!栽赃,对这是栽赃,黎寻,你不要得意,我可以派人,现在就派人去和清醒军说明白,不是我四方城主导的这件事,而是你们,你们蟑螂敢死队联合残手党的人一起干的!”
“未必吧。”狼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他盯着向虎,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也参与了整个行动,抱歉,队长!”
队长两个字,狼凯故意加重了语气,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狼凯你,你——!你就是叛徒,对,你早就不是我前站的一员了,你代表不了我前站!”
“那你去和清醒军的首席说去啊。”狼凯撇了撇嘴:“你猜他信不信?还有,队长,我从来就不是叛徒,和你一样,我只忠于四方城,凡是一切对四方城有利的行动,必然责无旁贷,不管怎么说,作为前站的一员,我也算是为前站出了一份力。”
“狼凯你站过来!”向虎气急败坏的指着狼凯喊道:“没错,你始终是我前站的一员,这件事跟前站毫无关系,我们可以向清醒军解释清楚,狼凯,我以前站队长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归队!”
“刚刚向虎队长你还大声喊着,我是前站的叛徒,一转眼又这样,你到底那一句话是真?”狼凯撇了向虎一眼:“我要是站过去了,下一秒恐怕就被你们给控制,接下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没错,你向虎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口口声声喊着一切为了四方城,那么我想以下犯上问一句了,向清醒军下跪,一次又一次,像条狗一样摇尾乞食,真的很光荣,光荣到你们可以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大声宣扬?刀子,你忘了清醒军的杂碎,踩着你的头,朝你脸上吐口水时的样子了,还有马道你为了帮刀子说句软话,却被一群杂碎殴打的三天都下不了地的悲惨样子了,亮子,大茶,卡钳子,还有所有的前站弟兄们,你们又有哪一个,没被那些杂碎们,骂过是废物,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这些你们都忘了是不是,你们能忘,做兄弟的,我她吗替你都记着!屈辱的活着,在别人胯下等着被屎尿浇身,这就是我们的队长,向虎队长正在要求你们做的……”
“够了!”刀子瞪红了双眼,大声喝道:“狼凯你再说一句,别怪劳资一枪打死你!”
“行了,狼凯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他们不是忘了,只是还不够痛,不够屈辱,多说无益,刀子,你也就那样了,表面是个爷们儿,实际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说,你自己去品。”
“黎寻你她吗的!”刀子调转墙头对准了我,瞪红了双眼,手指放在了扳机上,我并不担心他会开枪,他若真的开枪了,那说明这人是没救了。
况且我相信他旁边的向虎,也绝不允许这一枪向我打来,后果是什么,向虎很清楚。
两边枪口对峙,其实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不可能允许伤亡事件在密集的人群中发生,我相信之前的枪声,也一定是冲着天而鸣枪警告。
“行了,事已至此,大家都先把枪放下说话吧。”老斑鸠终于开口了,见向虎还是无动于衷,忽然呵斥道:“向虎,让你的人把枪放下,摆着空架势,你能吓到黎寻?还有黎寻,不管怎样,你也让残手党的战士们,把枪放下吧,万一有个擦枪走火,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也对。”我用力压下了俊子手中的枪:“没必要彼此搞的这么紧张,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丧尸病毒的携带者,无论谁被打死,四方城昨日的悲剧不可避免还要上演,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四方城着想,那就放下枪,谈一谈吧,哦对了,向虎队长,我们之前的约定还作数,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现在我就可以带着小队和残手党的战士们,离开四方城,你看……”
“现在离开?”向虎指着我气急反笑,随即冷喝道:“黎寻,算我向虎看走了眼,你才是最可怕的人,为了逼迫我四方城成为下一个残手党,竟故意惹出滔天大祸,黎寻,我想问你,如果此时清醒军的车队架着机枪高炮过来,你准备拿什么来应对?”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敌人就算有机枪高炮,但他们仍是血肉之躯,我们也有不错的武器装备和弹药储备,两军对垒,我方占据地理优势,若能全心全意,同仇敌忾,与敌人血战到底,未必会输!”
“天真!愚昧!”向虎指着这边,再次向我质问道:“你问问他们,问问残手党,当初的新区基地,他们的家园是怎么被清醒军给占领的,死了多少无辜的平民,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一步的,你问问他们!”
“真是可笑!”俊子接过话大声,指着对面大声呵斥道:“摇尾乞食者,居然还敢嘲笑我等誓死不降者,向虎你哪儿来的脸,还敢扮作义正言辞,我新区基地是遭到了残手党的屠城惨状,但我残手党还在!你刚刚说的机枪高炮,你们只是听说过,哪一个真正见过,站出来说话,机枪高炮又怎么了,我们的兄弟没少端过,黎寻说的没错,清醒军就算再厉害,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敌人曾经践踏过我们的尸体,同样,我们也曾狠狠的唾弃过他们的尸体,与清醒军之间的战争,一刻也没停息过,我们从来不怕流血牺牲,只要这场战争还在延续,谁也不能说清醒军就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向虎,还有对面的人,你们听好了,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正是因为我残手党始终和清醒军维持着战争的状态,你们的四方城才得苟延残喘,假如连唯一与清醒军缠斗不休的我们也没了,下一秒四方城的城门,还有高墙便会被清醒军拔起,到时,你们就是想下跪,恐怕连做条狗的资格,都不会再有。你们四方城还能有今天,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我无数顶在前面,替你们流血牺牲的残手党兄弟们,因此,此时此刻,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残手党,就问你们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