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攻打呈坎村时,仍然以单薇和宋丰远所带领的七十多名,残手党战士打先锋,至于剩余的人,或掩护或跟随,等真正打起来,场面一片混乱时,对方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自然而然想当然的认为,是遭到了残手党游兵的袭击。
并且我们此次进攻呈坎村之前,就已经在他们撤退的几条道路上做好了相应的埋伏,能赶尽杀绝就绝不会留下活口。
这般解释让小优稍稍松了口气,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黎寻,我想知道,你们把咱们的主要战力都带出去了,这万一清醒军的人打进四方城了,我们这边要怎么办?”
“放心。”我宽慰道:“清醒军的主力正在围剿残手党,再加上之前私人府邸受袭,以及龙泉营被袭,他们现在恐怕是自顾不暇,不打可能派出多余的兵力前来找四方城麻烦,我所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派出一个调查小组,进四方城追查受袭一事,四方城方面到底有没有参与,因此还需要白墨城主亲自出面,蒙混也好,拖延也罢,总之必须要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况且这些事情,之前我便和白墨城主商议过,她也亲口答应会极力周旋,所以,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务必还请提醒再三。”
“那……”小优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这次出去大概需要多久?”
“那要看战斗的情况是否顺利,如果顺利,快去快回,应该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如果有变故那就说不准了,所以我才需要白墨城主亲自坐镇四方城,这很重要你明白吗?”
“可是你们之前偷袭私人府邸时,不是把我四方城给暴露了吗?”
我凑到小优面前轻声说:“并没有,你先不必惊讶,这里面的事,以后有机会再和你慢慢解释,总之你务必要按我说的做,我们下午就会离开四方城,届时四方城只能靠你们了,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
“我们离开后,黑虹带不走,顾茗欣也要留下照顾她,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必须想办法保证她们的安全,如果碰到清醒军上门搜城,她二人的陌生面孔容易带来麻烦,不过我相信白墨城主,一定有办法藏好她们。”
“黎寻你这不是为难我,我哪里知道白墨城主在哪里,就好像你知道似的……”
小优说这话时明显有些心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在跟我装,看来白墨城主是不打算见我了,我能理解她,不见就不见吧,但我们都彼此必须要做的事情,白墨城主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相信此番交代后,小优一定有她的办法转达给白墨城主,白墨城主不是个狭隘之人,我相信她知道该怎么去做。
到了中午时分,宋丰远和老斑鸠先后找到我,战斗人员以及弹药配己已然就绪,就等着我做战前总动员的讲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讲的,昨晚作战会议之后,相应的队长已经提前把任务分配了下去,战士们都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残手党战士这边表现的相对淡定,毕竟这种场面他们经历了很多,早已司空见惯。老斑鸠所带领的一百多名包括狩猎团,以及民兵中的精英,则表现的比较激动,也能理解,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与过去认为不可战胜的清醒军,第一次去硬碰硬的决斗。
望着台下队列整齐蓄势待发的两百多名战士,我不禁也有些激动,除开七十多名残手党战士,剩余的更多的是在在训练场,这些日子日以继夜训练出来,真正属于四方城的武装力量。
虽然他们的战斗力还未得到任何一场战斗的检验,但我相信,从此刻起,这是四方城真正吹起顽强对抗邪恶势力的第一声战斗号角。
“黎寻,跟大家说点什么吧。”刘师傅在台下故意喊道。
“就是,大家伙都等着你说话呢,黎寻赶紧的。”老斑鸠也跟着喊道。
我望着台下无数双眼睛,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千言万语,却又一时无从讲起。
想了许久,沉下心后,这才朝台下开口道:“我叫黎寻,可能有些兄弟并不熟悉我,或者只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你们当中一定有不少对我抱有质疑,甚至一度十分憎恶我的人,认为是我黎寻坑害了你们,毁了你们过去无忧无虑的美好生活,过去我很少为此辩解,但就在今天,我必须向在场的各位兄弟澄清一点,你们必须要重新认清楚,到底谁才是毁了你们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还用说,天杀的清醒军,这帮狗杂碎,是他们毁了我们新区基地,摧毁我们家园,屠杀了我们的亲人,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俊子带头高喊道:“咱们残手党早就断指明誓,誓要与清醒军不死不休,哪怕战斗到最后只剩最后一人,也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残手党齐声高呼道,场面一度失控,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本就不太会演讲,演讲这种工作还是适合吴岩祖,可这老头站在一边,搭着肩膀,恬着笑脸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也没说上来帮我说两句。
残手党起哄闹的厉害,而四方城这边则干脆在一旁看着他们嚷嚷,窃窃私语着,像是在看笑话似的。
即使两边的人糅合在一起成了联军,但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残手党还是残手党,四方城已然是四方城,就像海水和淡水相遇,会出现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这是我不愿见到的一幕。
我也没制止,任凭残手党这边把气氛烘托个够,过了许久在单薇和老斑鸠的制止下,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
等了片刻,我这才重新开口,语气稍微舒缓了一些,开口道:“之前,也就是前天,你们一定听说了,我们出动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部队,对清醒军的据点之一,龙泉营进行了突袭行动,行动比较顺利,斩敌十几人,战斗的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经过此次行动,可以进一步的看清楚清醒军的丑恶嘴脸,龙泉营几百名无辜的幸存者,他们一天需要工作十九个小时,吃的是沾着清醒军口水和鼻涕的泔水料,不仅如此,他们还设立了思想矫正室以及工人辅导所,但凡劳工对看守有稍微的不满,哪怕是表情上的不顺眼,动辄以“思想犯”的罪名,拉进工人辅助所进行教导,说是教导,其实就是用打板子、灌凉水、跪碗碴、火烙、站笼、吊挂等刑罚,逼迫他们承认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你的身体出现问题,比如生病了,受伤了,别指望清醒军能为你们治病,接下来的日子连等死都是奢侈,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干不了活的苦力,留着是浪费资源,便提早的拖出去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我想大家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吧,龙泉营的劳工偶尔也会吃到一些肉食,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些肉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被清醒军的畜生盯着,不吃都不行,据我所知,龙泉营在清醒军没来之前,他们有人口一千三百多人,如今连一半都不到,这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
我讲的动容,下面的人也听的很动容,这些都是事实,没有丝毫的夸张,清醒军残酷的殖民统治罄竹难书,讲我所了了解的都能讲上几天几夜,还有不清楚的恶行,实在不敢往深了去想。
总之,他们对待丧尸都没有对待自己的同胞人类更加地残忍。
“可是……”下面四方城这边有人举了举手:“黎队长,你说他们把人都给害死了,谁给他们工作?”
“嘿呦老祖说你这傻小子……”吴岩祖说着话来到我身边,望着那发言之人,好笑道:“这不听话都给弄死了,留下的可不就是忠心耿耿的,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好劳工了,再说了,真要是缺人了,那就从你们四方城拉人啊,想想吧,要是四方城也成了别人的据点,想做什么还不是别人说了算,咋滴,你小子还不服气了,黎寻刚说的龙泉营现状,难道你们还听不懂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