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阿飘啊?”凌皓挑眉,看向陆秋雨。
陆秋雨连连点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笑容:“想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行,下次有机会带你去见识见识。”凌皓爽快答应。
“警局的停尸房没有吗?”陆秋雨问道。
凌皓摆摆手:“警局这地方,煞气重是不假,但更多的是阳刚正气,还有无形的规矩镇着,寻常邪祟不敢靠近。
就算有,也都是些半死不活,没啥意思的弱鸡。改天带你去真正的乱葬岗,或者一些荒废多年的老宅子,那地方阴气重,野鬼多,种类齐全,看起来才过瘾。”
一旁的林溪听着这两人一本正经地讨论观鬼胜地,忍不住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出声打断:
“喂!你俩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讨论这个合适吗?”
“网上不是有句话很火吗?”
凌皓立刻搬出他的歪理邪说,“叫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我们去看它们,记住它们,它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算不尊重?”
林溪对他这套歪理早就免疫了,懒得再争辩。
接完水,陆秋雨往自己办公桌走去:“我先去忙了。”
凌皓叫住她,有点好奇:“你最近忙啥呢?神神秘秘的。”
陆秋雨扶了扶帽檐,语气平淡却语出惊人: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看了胜利村那边挖掘出藏坑的新闻,心里憋着火。我刚在暗网悬赏,找几个国际勇士,去把靖国神厕给点了。”
凌皓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冲她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牛逼!这个我绝对支持!”
待陆秋雨回到自己的工位后,凌皓领着林溪来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
随手抽出一张A4纸,又拿起一支签字笔,没有用传统的黄纸朱砂,毕竟只是教学认图。
“那我们就开始了,想快速掌握运用,走常规修炼的路子肯定不行。”
凌皓一边在纸上勾勒,一边解释道:
“什么耐煞打底,每天在阴气重的地方待一两个时辰让身体适应煞气侵蚀。还有炼体淬脉,引气入体……这些水磨功夫,没个十年八年见不到效果。”
他抬头看了林溪一眼,笑了笑:
“我看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像是能耐得住那种寂寞的人。所以,我教你的是用的法子,借助现成的道具和技巧,而不是从头去锻炼你的肉身和元气。”
林溪抱着胸口,笑着点头:“还是你了解我,我只是想在破案上能对团队有些帮助,时间太长,我可能早被团队给踢出去了。”
凌皓握着笔,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要不是从小被我家老爷子拿着鸡毛掸子逼着,天天泡药浴、站桩、背诀,我也耐不住那种枯燥。这东西,吃天赋,更吃童年的阴影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笔尖在纸上流畅地移动起来:“来,先认几个最基础,也是最实用的符咒。”
“你看这个,这叫净天地神符。”
他画出一个结构相对复杂,由多个勾连的云纹和敕令组成的符图。
“主要是用来净化一小片区域的污秽之气,比如感觉某个房间阴冷不舒服,或者像胜利村那种煞气弥漫的地方,用这个能暂时开辟出一块安全区。
画的时候,意念要集中在净化与守上,起笔在巽位,收笔在乾位,取天风清扫寰宇之意。”
接着,他又画了一个线条更为凌厉的符咒。
“这个斩邪破煞符,攻击性比较强。对付一般的游魂野鬼,或者冲撞了你的阴煞之气,用这个直接打出去。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意念要如同出鞘的利剑,一往无前。
你看这里,这里是蓄力点,画到这里要稍微顿一下,把那股破的意念灌进去,然后再猛地甩出去完成收笔。”
然后是一个结构相对简洁,却带着圆融稳固意味的符文。
“这是护身符,最简单,也最常用。画在黄纸上贴身携带,或者危急时直接用手指凌空虚画在胸前都行。
意念要想着固若金汤,笔画要连贯圆润,不能有滞涩感。它不能抵挡物理攻击,但对于阴气、煞气、低级鬼物的冲撞,有不错的防御效果。”
他又接连画了几个,包括能暂时增强目力、窥破虚妄的明目符,以及能暂时安抚躁动魂体的安魂符等等。
每画一个,他都详细讲解其功用和画法要点,以及最关键的下笔时的意念或者说心法。
“符箓这东西,形好学,照猫画虎谁都会。但真正的精髓在于神,在于你下笔时灌注的意念和精神力量。同样的符,不同的人画出来,效果天差地别。”
凌皓放下笔,看着纸上那七八个形态各异的符咒。
“今天就先认这些最基础的,回头我给你准备点特制的符纸和朱砂,你先从临摹开始,找感觉。记住,心要静,手要稳,意在笔先。”
林溪看着纸上那些图案,听得十分认真。
她之前以为凌皓用的那些符咒,就是随随便便画的,看上去也差不多。
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多的讲究。
“行,那我照着这个练。”
“贪多嚼不烂,修行一途,贵在精专。你先把这几种基础符箓的笔顺、结构和心法吃透,尤其是净天地神符与护身符,二者一攻一守,乃保命安身之本。
待你能以指代笔,在空中画出的符纹自带三分灵韵时,再学后续的也不迟。正如王阳明曾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凌皓抬起头,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挺有文化的,不是那种逞口舌之快的人。”
凌皓笑了笑:“我深着呢,慢慢了解吧。”
就在凌皓与林溪在特案组办公室教学符咒之际……
黑沙市某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
一间装潢奢华却光线晦暗的办公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阳光,室内主要依靠几盏昏黄的壁灯照明。
空气凝滞,几乎感觉不到通风系统的运作。
唯有一缕灰白色的烟气,从办公桌旁一座青铜香炉中袅袅升起。
这烟气颇为诡异,升至半空后,并未如常消散,反而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束缚,诡异地盘旋、凝滞。
形成一个不断缓慢旋转的烟圈。
办公室内有三人。
其中一人,刚刚对着靠墙书架上一尊神像完成了祭拜。
那神像三面六臂,面容或忿怒或诡笑,头部生有巨大的弯曲双角,透着一股邪异气息。
祭拜者转过身,缓步走回宽大的办公椅坐下。
他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考究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神阴鸷,面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白。
在他对面,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面容冷峻,身形精干,眼神锐利如鹰隼。
此刻,他正沉声汇报着:
“这几天我动用所有渠道,仔细查了那个叫凌皓的年轻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结果发现,那家伙……非常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