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前？”
林致远吃不太准这个答案。
象棋，在咱们国内，有着悠久的传承历史，关于它的起源，已经很难考证了。
但根据目前流传的说法，象棋的起源，有人说，象棋起源于传说时代的黄帝。
根据北宋晃补之《广象戏格·序》说：“象戏兵戏也，黄帝之战，驱猛兽以为阵，象，兽之雄也。故戏兵以象戏名之。”
还有人说，起源于楚汉相争时期。
象棋的棋盘的中间写着“楚河汉界”，因此许多人都认为这种说法比较可信。
清梁同书《渊深海阔象棋谱序》记载：“闻象棋始于韩信，朱子云博局红也。”
程全英拿起了“炮”这枚棋子，对他说道：“象棋上一次的修改规则，是在北宋年前，加上了炮。在这之前，象棋里是没有炮的。”
“你说，这难道不是在变吗？这难道不是创新吗？当象棋游戏的规则中，出现炮这个全新元素的时候，那个时代的象棋玩家，难道没有抗拒和反对吗？”
“可是，象棋流传八百年之后，还不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所以，你能懂我意思吗？”
林致远用力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程全英说完之后，林致远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之前所有的担心和疑虑一扫而空！
大师，不愧是大师！
三言两语的点播，就能给自己点明了方向。
“感谢程老师，有了您这句话，我林致远什么都不怕了！我也有胆量去做事了！”
程全英欣慰的看着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满眼都是自己过去的影子，他很像自己，但又比自己强很多。
程全英一生中，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自己把师父所传授的能耐和本领，传给了后世的徒子徒孙，让程派在自己的手里发扬光大，没有丢了师父的江湖威名。
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自己从艺少说也有七十年之久了，竟然没有亲手创作出一台新戏。
自己对曲艺文化的贡献，只有传承，没有开拓。
年轻的时候，害怕创新，担心自己的新节目会招来同行非议，害怕观众反对。
等年纪大了，想创作的时候，已经没有年少时的冲劲了。
如果自己能把这个有能耐，有想法的年轻人，从茫茫人海中发掘出来，也算是自己为这个行业做出的贡献吧！
“小伙子，还忘了问你一句，你的师承是谁？谁家的徒弟呢？”
程全英问出了这个困惑他许久的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调查了协会里的所有同行，死活就是没有林致远任何相关的消息。
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不瞒您说，我的本领都是跟着爷爷学来的，我是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没有师承，我爷爷叫林良飞。”
林致远也很想从程全英这里知道爷爷的身世之谜。
“林良飞……”程全英喃喃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闭上眼睛思索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林致远稍微感到了些许失望。
就连程全英这种江湖一等一的大佬都不曾听说过爷爷的名字，难道，爷爷真的是无名之辈？
可又从二奶奶躲闪的语气中，感觉又不像是想的那么简单。
爷爷到底是谁？
“如果你没有师承的话，若是你不介意，不妨拜在我程门，如何？我愿意收你为关门弟子。”
当程全英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林致远还没有反应，一旁的胡瑛坐不住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
程派掌门人程全英老爷子，竟然要收林致远当关门弟子！
程全英的显赫威名，不说是在曲艺界，就是在国内娱乐圈，那也是跺跺脚震一震的角色！
老人家现在已经八十岁了，他的一生收徒多达三十人。
早在二十年前，年满六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放出话来，从此再也不收徒弟了。
别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林致远拜师了他，那对整个曲艺界来说，影响一定是轰动的！
不说他的徒弟，就是他的徒孙们，如今也在曲艺界是中流砥柱了。
三四十岁的人了，突然间，有人告诉他，师爷给他收了个小师叔，而且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新人，这得让他的这些徒孙们多反感？
搞不好，这会直接让他成为整个同行的仇人！
所以，于情于理，这个师父认不得。
“感谢前辈的赏识，我觉得，您收林致远当徒弟这件事儿，恐怕不太妥当，毕竟，您的江湖地位摆在这里，程门的徒弟们也都个个身居高位，要是贸然让他们多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师叔，恐怕不太合适。而且，林致远终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晚辈，有句古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他才刚刚崭露头角，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的话，对他以后的发展，也不一定会是个好事儿。”
还得是胡瑛，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做出理性的分析。
等他说完后，程全英后知后觉的笑了笑。“是老头子我草率了，呵呵，生起了爱才之心，忽略了人情世故这件事儿。”
曲艺圈里，常有冒出京剧神童这种事儿，老前辈爱的几乎都不行了，可是呢，再爱也不会收为徒弟，而是把他放在自己徒弟的名下，自己再以师爷为名，放在身边贴身教导。
“这样吧，如果你没有师承的话，明天我可以安排一下，你就拜在我大徒弟的门下吧，你看如何？”
程全英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我觉得这个蛮不错的，致远，你觉得呢？”胡瑛对这个提议表示满意。
林致远呼吸有些急促，可还是保持了冷静。
说实话，如果没有二奶奶交代的那番话，他可能就一口答应了，这种好事儿，但凡是犹豫一秒钟，就是对程老爷子的江湖地位表示不尊重！
可是，他想起了二奶奶说的话：程全英，他没有资格收你为徒！
就连程全英都没资格，就更别说他的徒弟了。
所以，林致远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来一枚怀表，递给了他。“程老师，有一位您的故人，不让我向您拜师，她还说，把这个给您看一眼，您就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