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有的账都是一坨一坨的。
一眼扫过去的时候,看着十分费劲。
韩安白骂勃勃的兴致,突然就打了个折扣。
而裴玄黓眼瞅着韩安白从满脸兴奋到一脸忧愁。只用了一个账本的距离。
他有点不理解的问,“怎么了?”
裴玄黓觉得韩安白也不至于看不懂。她是识字的,还会算盘。
这个账本确实有一点的难度,但是裴玄黓感觉韩安白应该不是看不懂的人。
这么点东西,韩安白应该游刃有余才对。
虽然裴玄黓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底气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就是很笃定韩安白一定会看账本。
韩安白撇了撇嘴。有点为难的说,“有点不太好看。有点乱七八糟的。”
韩安白说完这话,底下有个人就不乐意了。
这个人就是归整账本的一个人。
账本,在没有整理之前,老管家那边的进货成本消耗制成。
奇珍阁本身的各种支出。
卖出去一件能获得多少利润?
这些东西都是分散着来的。
而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支出收入都归整到一起。
他能够在一大群人里脱颖而出,来做奇珍阁整理账本的这个人,就证明他本身就是有一定的能耐的。
在他安身立命的本领里,被一个女人给指着鼻子骂了。
什么做的不好,乱七八糟。
他那脸一下子就红了,被气红的。
如果不是韩安白是当家的主人。他现在可能就要跟这个人吵起来了。
虽然他现在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颤抖的时候还是能让别人看出他十分激动。
韩安白低头认真的看着账本,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但是整理账本旁边的那个账房先生。也就是在韩安白这边学过算盘怎么打的人。
他的这个本领是韩安白教的。
他现在对韩安白有着800米的滤镜,就好像个脑残粉。
他的偶像说不好看,那就一定是写账本的,这个人本领不行,做的不行。
这不是他偶像看不懂。
还没等旁边的人气的说话呢。
这个账房先生就开始自荐,“少爷,少夫人,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给你们解释一下。”
韩安白抬头看着这个说话的人。
“是你呀,这个账本是你做的?”
这个人摆了摆手,“哪能啊,少夫人竟然看不懂,那说明这个账本一定有问题。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东西呢,岂不是有辱您当初教导我的各种本事。”
另一个男人听到账房先生说这话,顿时眼睛都瞪大了。
这下子他实在憋不住了。
“少爷少夫人,这个账本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做账本30年了,从来没有过任何问题,在京城都算是数得上名号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有机会来到奇珍阁。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还希望少夫人能够直言。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好好看账本,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
如果看不懂的话,少夫人可以随时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希望少夫人不要这么果断的臆测。”
他的这一大段话,就差没指着韩安白的鼻子说。
你少在这bb。看不懂就闭嘴。不懂装懂是大忌。我干这个干了一辈子了,你这个女人在这里bb啥?
韩安白自然是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过韩安白也没有生气。
她刚刚仔仔细细把账本看完了一页。
这个账本做的确实漂亮。
但是对她来说,所谓的不好并不是她做的不好,而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局限性。
如果这个做账的人学会了阿拉伯数字,能够学会列表格,这样的话所有的账目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而不是看着这一大段的文字,在脑子里去琢磨1+1等于几。
韩安白笑着说,“这位先生您先别着急。我并没有侮辱您的意思。
仔细看过了,您的账本做的十分有条理。
不过对我来说,在我看来还是有一些不足之处,应该说是有进步的空间。”
韩安白就算说了这种话。这个男人也一点都不领情。
还是跟着脖子红着脸说,“少夫人是哪里没看懂吗?可以指出来,我给少夫人解释一下。”
韩安白无奈,不过她也了解,被人在自己专业领域上蹦迪的感觉。
所以韩安白没生气,只是及时解释,“我能看懂。我也说了,先生做的账本十分有条理。
我所谓的有进步的空间,并不是指先生做的不好。而是有更好的方式。
例如说没出现算盘之前大家算账的方式和出现算盘之后大家算账的方式。
是这种区别,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
这话一说。
做账的那个人立马愣住了。
他自然是知道算盘是什么东西的。
他在做账的这段期间。也是跟着旁边的人学习了一下,怎么用算盘。
但是由于要在几天内把奇珍阁的流水给弄明白,这个算盘的用法他还不是太熟悉。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个皮毛。
一开始旁边那个人教他算盘的时候,还在那儿说这个办法是少夫人发明的。
当时他听了,只是嗤笑了一声。
韩安白的名声他自然是听过的。
他不相信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深宅妇人竟然能做出算盘这种东西,还能够为人师表去教导别人。
他只是觉得旁边这个人脑子被驴踢了。神志有点不清而已。
可是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要面临韩安白的指责。甚至韩安白说能在他做的这些基础上做出更好的方法。
男人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慌张,“少夫人,您真的有本事在做账这方面做出颠覆性的举动?”
韩安白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放。十分有气势的说,“这是自然。”
一旁的账房先生立刻星星眼。
“少夫人,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教我吗?我对这方面十分感兴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拜您为师!”
韩安白抽了抽嘴角。
在这个时代拜人为师可不是一件随便说说的事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如果这个大老爷们真的拜自己为师,那以后自己的生老病死他都要来掺一脚。
韩安白想象了一下,觉得有点窒息。
于是韩安白只能尴尬的说,“不是什么要紧东西,要是想学,所有人都可以学。就没必要拜师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