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黓听着皇帝老头这话，突然想起了韩安白当初在自己耳边说过的一个词儿。
茶言茶语。
就是这种感觉。
裴玄黓作为一个臣子，他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笑着再次行了个礼。
“皇上言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陛下为国家大事操劳，臣作为陛下的臣子无法为皇上分忧，已是罪过，岂敢在皇上劳累的时候为皇上增添额外的负担？
这么说起来倒是臣的不是了。”
皇帝老头听着这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哈哈了几句。
“听听爱卿这话，不愧是朕的爱卿。这见识这觉悟，就是高人一等。”
“陛下谬赞了。”裴玄黓说。
皇上一笑，目光深深的看了裴玄黓一眼。
“听说，爱卿近日里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爱卿怎么不把这件事情跟朕说一下。自打过完年，爱卿就称病。
要不是听人说，真的不知道爱卿在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还做出了这么多为国为民的事情。
倘若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朕不知道岂不是伤了爱卿的心？”
裴玄黓装傻充愣。
“不知道陛下此言所谓何事？臣不知道什么为百姓做事？只不过一个普通的臣子而已，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也是听皇上的吩咐，哪能自己动手啊。
天下的百姓都是皇上的，有皇上的关照，大家过得这么好，哪需要我多此一举。
再说了，臣实在是病得不轻，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养病。
好不容易缓过神儿去别院透口气儿。就听到了皇上的召见。这不就立马收拾收拾来见皇上了。”
裴玄黓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我可没有越界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儿。
你才是当今皇上，关心百姓，这件事情应该是你做的，跟我没关系，有什么问题别把锅扣在我头上。
我原本在家生病生的不行，好不容易能透透气儿，就被你一个旨意照过来了，我容易吗我？
裴玄黓这话既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又向皇上抱怨了他吃饭行为的不妥。
果然。
皇上听到这话，哈哈一笑。
“这倒是朕的不是了，爱卿为国家不辞辛勤的守卫边疆这么多年。
这过个年就病了，确实是让人忧心。如果不是实在担心爱卿，这也不会召你进宫。”
裴玄黓假模假样的推脱，“臣不敢，臣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只不过是有幸得到皇上的召见是感荣幸而已。”
“瞧瞧爱卿说的这话，你要是想见朕，请旨进来便是。不过呀，爱卿实在是谦虚了。
你做的好事朕在皇宫都知道了，你怎么还推脱呢。是怕朕不满意还是怎么？”
皇上说着说着，突然板起了脸。
“臣不敢。请皇上明示。”裴玄黓立马行礼。来表示自己的尊重。
皇上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对行礼的裴玄黓，心里好了一点。
“听说爱卿又做出了什么雕版印刷术？不知道是真是假？”
“皇上说的是这个呀？
这个是真的，不过赚几个小钱而已。哪儿担得上皇上的一句为国为民。这句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我只不过是人口多，开销大，不得已，赚点钱而已。
还希望皇上不要怪臣满身铜臭味才好。”
皇上听着裴玄黓的辩解，一时间没说什么话。
裴玄黓接着说，“这个雕版印刷术确实是比抄书来的方便。
臣琢磨着，赚钱也是不能昧良心的。虽然虽然臣这边缺钱，但是总不能用一文钱的成本去卖出一两银子的东西。
要真这么做，臣晚上恐怕都睡不着觉了！”
皇上接话说，“所以爱卿卖的书才比其他地方都便宜？”
皇上这句话没有什么语气听上去冷冰冰的。
裴玄黓才不怕他呢。
他来这边也不是为了跟皇上绕这些弯子兜这些圈子。
裴玄黓有点疑惑的说。
“比其他地方便宜吗？我听说这个行业的规矩不就是按照成本，然后翻他个5倍嘛？
我这不也赚了5倍的钱，难道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皇上听着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按理来说，他让人安排下去的也是翻了5倍。
那为什么自己那边儿传上来的消息却反应平平。
只要是裴玄黓那家名作鉴赏馆一开业就人山人海。
仿佛大家就只认准了那里似的。
皇上不知道的是，问题并不出在价钱上。
而是出在裴玄黓那边卖的书的种类上。
皇帝老头这边的书都是一些十分有年代感，比较古老的，当地的书籍。
而裴玄黓那边都是韩安白现琢磨出来的。
都是一些名家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
这么一比，大浪淘沙之下流传的作品岂能比不上堂堂一个国家这么几年攒下来的。
再加上韩安白那边，本来群众基础就高。
当初那些事情也没白做。
纸张卖的便宜，书本卖的便宜。就已经给那边攒下了不少的客户群体。
相比之下，皇上那边一开始卖的就挺高，让人有些……
裴玄黓才没功夫跟皇上分析市场上的原因呢。
他都不想在这呆着了。
跟一个老头子在这虚与委蛇，简直没意思。
“陛下，通过臣这几次的试验，发现雕版印刷也好，活字印刷也好。各有各的优势。”
皇上不知道裴玄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雕版印刷术他这边没有。
活字印刷术可是当初裴玄黓的小媳妇儿，韩安白为了替他舅舅开脱，才拿到这边来献媚。
不过令皇上怀疑的一点就是，为什么韩安白做完这些事，裴玄黓没有下令彻查究竟是谁写的密。
甚至连他垄断了活字印刷术和造纸的这个技术，裴玄黓都没有什么反应。
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接受了。
就因为对这些事情的怀疑，皇上才安排了几个人想要去裴玄黓那边安一些长久的暗桩，或者说是卧底。
可惜的是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个传来消息的。
皇上想到这儿，忍不住骂了一声。
都是一群废物。
不过，皇上看着裴玄黓说，“爱卿发现了什么不同？他们都有什么优势吗？还是怎么着？仔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