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这西红柿真是特别。我搞研究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吃到味道这么醇厚的西红柿。你确定温室里用的都是普通品种的种子？”温室里，陈亮尝了一口西红柿，眼中满是惊讶。
莫天扬微微一笑。从黄瓜、豆角、茄子、辣椒到现在的西红柿，每次品尝时,陈亮都会这样问。
“陈教授，我用的蔬菜种子算是老品种了。能有现在的口感，离不开您和几位老师的指导。夏天那会儿可没这么好的味道。”
陈亮却摇了摇头。早在夏天，他就开始关注莫天扬，也尝过他种的蔬菜，那时的口感就和现在相差无几。这说明莫天扬用的种子本就与众不同，只是现在……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莫天扬不愿多说，陈亮也不会追问。他知道，再问下去只会引起莫天扬的警惕和疏远。
“陈教授，咱们去看看青木墨莓吧。”
来到青木墨莓的生长区,眼前已是一片紫黑。密密麻麻的黑草莓几乎把叶片都压在了下面。
莫天扬蹲下身，观察着已经呈现紫黑色的果实：“陈教授，虽然还差些火候，但已经能吃了。您尝尝？”
陈亮哈哈一笑，摘下一颗鸡蛋大小的青木墨莓：“青木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样的品种，就算是国外那些专门研究转基因的机构也培育不出来。”
说着，他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甘甜中带着微酸,汁水充盈。陈亮下意识地摇头——这还不到完全成熟的时候，若是完全成熟，真不知该是何等美味。
“天扬，这青木墨莓现在就可以上市销售了。”
“您们不继续研究了？”
“用不了这么多。现在这个季节，连大棚种植的草莓都很少见。你这青木墨莓不仅个头大、口感好，颜色还这么特别，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一斤卖一百块都会有人抢着买。”
莫天扬淡淡一笑。草莓本是时令水果，通常只在春夏上市。最早上市的普通草莓都要二三十一斤，精品草莓甚至能卖到七八十乃至上百元。这青木墨莓颜色独特、口感更佳、个头又大，在草莓稀缺的季节，一百一斤确实会是抢手货。
“陈教授，那青木玄心果和青木朱瓜能卖到什么价？”
陈亮摇摇头：“这三种瓜果在市场上都从未出现过，我不敢妄下定论。但我敢保证，就你这里的蔬菜，别说青木玄心果、青木朱瓜和青木墨莓，就是普通的西红柿、黄瓜拿到一线城市，也绝对能引起轰动。”
莫天扬点点头。胡标这些在青木山下长大的人都没见过这些品种，更别说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了。
“天扬，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您说。”
“老师们回去后，试种了你这里所有的蔬菜瓜果。普通品种倒是种出来了，但现在才刚刚挂果，长势远不如你这里。至于青木朱瓜、青木墨莓和青木玄心果，只种出了青木朱瓜，另外两种都没成功。”
莫天扬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张自强、康燕冰那可是院士级别的人物，他们的科研所必然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种植条件，可他们却没办法种植出……这还真的让他感到惊讶。
“青木朱瓜结瓜了吗？”
陈亮摇头：“没有，就算按照你说的方法也结不了瓜。”
“这可能和土壤、水质有关吧。”莫天扬内心很是震动。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能种出这些品种，而且每种都能顺利挂果，绝对和灵泉空间的水有关。
“老师们也是这么想的。按照张教授的推测，青木玄心果、青木墨莓和青木朱瓜，或许只有在你这里才能种得出来。”
“张老、康老没说是什么原因。”
“很大原因就是你院中的古井。”
听陈亮这一说，莫天扬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产品具有不可复制的独特性，忧的是这会引来更多觊觎的目光。
黄瓜、豆角这些蔬菜已经让张学涛的精品果蔬彻底打响名头，当青木玄心果、青木墨莓出现在精品果蔬，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人们抢购一空。
“天扬，疯了，顾客们全疯了，到现在他们还在堵门询问下一批果蔬什么时候补货，特别是青木墨莓、青木玄心果，县城最大的酒店都专门派人过来，想要全部买下青木墨莓、青木玄心果。说是价格任我开。”
“涛哥，你也知道我这边，温室是陈教授出资建造起来的，也是挂果高，我才能摘一部分放到你那里销售，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精品果蔬的名号彻底打响为明年做准备，何必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将机会让给其他人。”
“天扬，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就找地方开分店了。”
“这个可以，记住咱们只是一个商人，一定要做到守本分，另外到店购物的顾客一定要登记好，特别是豆芽。”
“天扬，现在浅驼有百分之九十的酒店、饭店都选择莫栓的豆芽，他现在可是风头正劲。”
“不要管他，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虽说莫天扬并没有宣传青木系列都来自于青木村，不过因为豆芽，哪怕是莫天扬、张学涛他们不宣传，很多在意蔬菜豆芽的人都知道精品果蔬来自于青木村，这也让青木村的名声大噪。
也不过两天时间，省城一家知名连锁超市的采购总监亲自找上门来，想要签订独家供货协议。
“莫先生，我们愿意以每斤一百五十元的价格包销您的青木墨莓。青木玄心果我们也能给到二十八。”穿着得体的总监递上名片，“只要您保证独家供应，价格还可以再谈。”
面对诱人的条件，莫天扬却婉言谢绝了：“感谢贵公司的厚爱，我已经和浅驼的精品果蔬签订了供货合同，不能失信于人。您们是生意人，知道我一旦违约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送走超市总监后，刘思雨不解地问：“天扬，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拒绝？独家供应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烦吗？”
莫天扬摇摇头：“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太危险。况且，青木村距离省城太远，这对于青木村的发展没有多大的好处。”
……
“天扬，隔壁沙坨村的沙地，被沛川来的人整个儿包下来了。”
莫天扬微微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自打咱们村出了名，周围村子连带着咱们这儿，总有人来打听。听说包下沙坨村沙地的人，也打算搞种植。”
莫天扬皱起眉头。沙坨村离青木村七八里地，同样坐落在青木山脚下，而且比青木村更靠近国道。不同于青木村的贫瘠，沙坨村的土地质量好不少，村里还有几口能灌溉的水井。
“标叔，我记得沙坨村的地不是早就承包出去了吗？”
“是包出去好几年了。原本承包的那些也都是本分农民，每年能赚些辛苦钱。这回听说是个大人物要包，他们得罪不起，拿了些补偿，就把地转租出去了。”
“打听一下是什么人，他们包下沙坨村的地到底想做什么？”莫天扬这话看似对胡标说，实则是说给一旁的王海龙听的。如果是浅驼本地人，他或许不会太在意，但“沛川”二字现在对他而言格外敏感，他必须弄清楚是谁在背后动作。
下午，莫天扬正在房间里研磨配制“落液无痕”所需的药材，听见敲门声，他头也没抬：“进。”
胡标推门进来：“天扬，有人来找你。”
莫天扬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胡标走出房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三位衣着讲究的中年人。
“三位，这就是莫天扬。”胡标介绍道。
那三人看着衣着朴素的莫天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起身，礼貌地朝他点头致意。
“莫总，你好。我是沛川农林局的刘宏，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莫天扬心下诧异。随着经济发展，国家愈发重视农林部门，但沛川农林局的人突然找上门，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了眼胡标，胡标会意地笑道：“若曦她们都在后边温室里忙呢。”
“标叔，您去忙吧，我来沏茶。”莫天扬说着，转身泡了一壶普通的茶，给三人斟上后，才坐下问道：“不知三位今天过来是……”
刘宏与两位同事交换了个眼神，开口道：“莫总，浅驼精品果蔬店售卖的青木玄心果、青木墨莓，还有那些高品质蔬菜，都是出自您这里吧？”
这段时间这些产品在浅驼已经传开，莫天扬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是的。青木玄心果和青木墨莓都是青木山的原生品种，正好省农科院的陈亮教授在这里做项目，是他指导我种出来的。因为挂果量不错，才拿出去试卖一些。”
“陈教授？是陈亮教授吗？”刘宏追问。
对方既然能直接找上门，想必已做过调查。莫天扬干脆地点头：“对。”
“陈教授现在在吗？”
“在温室，我打个电话请他过来。”
片刻后，鞋上还沾着泥土的陈亮从外面进来，换了双拖鞋，看向莫天扬：“天扬，谁找我？”
刘宏三人立刻站起身，态度恭敬：“陈教授，我们是沛川农林局的。我听过您的学术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