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莫天扬掏出手机，王海龙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他。莫天扬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一笑：”是涛哥。”
”涛哥，情况如何？”
”托这几个月的口碑积累，上午带回来的鱼蟹全都卖出去了。”张学涛的声音透着兴奋，”我特意留意了顾客反馈,不管是鱼、蟹还是小龙虾，评价都特别好，不少老主顾专门来问明天还有没有货。”
莫天扬嘴角微扬：”那就好。”
”天扬，明天能不能早点送货？”
”涛哥，你也知道我这的情况。”莫天扬解释道，”早上气温零下三十度，宏利他们手头都有活要干，最早也得九点多才能开始捕捞。”
”那行，明天我早点派车过去，捞上来就直接称重装车,也好节省时间。另外，能不能稍微加大点供货量？”
”可以。昨天我看过了，虾蟹存量还算充足，可以多捞些。但鱼不能加量，得细水长流。”
整个下午，莫天扬都在温室和地下室之间忙碌。晚饭后，待众人都离开了，刘思雨一家也因为次日要赶早班飞机去燕京,早早回房休息。
莫天扬先去温室转了一圈，随后信步来到池塘边。想到张学涛对鱼蟹的需求量增加，这正好是个将灵泉空间中的水产变现的好机会。
为了保护灵泉空间的秘密，他只能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将空间里的鱼蟹转移至池塘。
待这一切忙完，莫天扬回到房间，再次进入灵泉空间，继续他孤独的农耕生活。
第二天一早，莫天扬刚起床走出房间，就不由得一愣——刘思雨一家三口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这么早？”
刘思雨浅浅一笑：”飞机是九点的，辉哥担心路上堵车，建议我们早点出发。”
”我去给你们烙几张馅饼。”
”好啊，好久没尝过你做的馅饼了。”
送走刘思雨一家后，莫天扬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不由摇头苦笑——虽然和刘思雨、颜若曦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长时间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早已把她们视作亲人。
莫天扬离开楼房，先去温室将灵泉空间里采摘的果蔬摆放整齐，这才转身往酒坊走去。
快到酒坊时，他目光一凝，看见王海龙正从外面回来。莫天扬环顾四周，快步迎了上去。
”海哥，你这是......”
”我跟着辉子的车走了一段，这个点路上没人。”
”那你回去再歇会儿，我去酒坊看看。”
”天扬，正好有事找你。”王海龙压低声音，”沛川那边传来消息，林耀东的团队成功培育出了青木墨莓、青木玄心果和青木朱瓜。听说这两天林氏集团要和省农科院联合召开新品发布会。”
莫天扬瞳孔微缩，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他记得康燕冰、张自强两位院士曾明确说过，这些特殊品种极难培育。如今陈亮竟能成功，看来这位准院士确实名不虚传。
”天扬，如果他们真能大规模培育，以林氏集团的财力，完全可以在沙坨村大面积种植。接下来他们很可能还要承包沙地，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莫天扬淡然一笑：”我手头就这点沙地，供应张学涛那边已经足够了。还有其他消息吗？”
”林耀东收购的酒厂好像开始酿酒了，那边管控很严。不过他们在酿酒前采购了大量药材，估计是要酿制药酒。”
莫天扬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忖：难道他们也想酿制屠苏？可他们手上绝对没有屠苏的配方。
”随他们去吧。沙坨村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搭建的温室已经开始培育菜秧，不过都是普通品种。”
”继续盯着。林耀东的做事风格，肯定不会像我这么规矩。”
进入酒坊，扑面而来的是屠苏独特的清雅酒香。他仔细检查了每一个酒瓮的发酵情况，满意地发现酒液澄澈，香气纯正。
”天扬，这屠苏的品质越来越稳定了。”王海龙跟了进来，忍不住赞叹道。
莫天扬点点头：”再过一周这一批就能出炉。”
在酒坊忙活了一阵，莫天扬又去豆芽房转了一圈。八点多时，陈宏利匆匆跑来：”天扬，涛哥的车到了，问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捕捞。”
”还是九点多吧，这会儿实在太冷了。”莫天扬脱下工作服，又叮嘱道：”对了，让大伙在岸边生几堆火，要是冻得受不住，也好烤火取暖。”
九点多钟，池塘边上已经准备就绪。陈宏利带着伙计们将捕捞工具在冰面上摆放整齐。今早的冰层又厚了几分，凿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今天虾蟹各加一百斤。”莫天扬对陈宏利吩咐道，”鱼也比昨天多捞二百斤。”
这边刚开工，张学涛就亲自驾车赶到了。一见莫天扬，他立即热情地迎上来：”天扬，昨天的货太抢手了，好几个老主顾都预定了今天的份额。”
”涛哥放心，今天的货只多不少。”莫天扬笑着回应。
”具体多少？”
”虾蟹每样增加一百斤，鱼增加二百斤。不过具体能捞上什么鱼，还得看运气。”
张学涛哈哈大笑：”鲫鱼不算在这配额里吧？”
莫天扬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地摇头。他这池塘里的鲫鱼品质确是上乘，只是因鱼刺较多，往常主要供熬汤之用。加上池塘中鲫鱼数量最多，昨天不在常规捕捞之列。
”涛哥，连鲫鱼也......”
”你这里出的都是精品。这鲫鱼个头大、味道鲜，今天特意多要些。”
”行，待会儿我跟宏利他们说一声。”
交代完捕捞事宜，莫天扬指了指楼房方向：”走吧，去喝杯热茶。其实你也不用每次都亲自过来，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张学涛朗声笑道：”天扬，若是去年这时候，就算我开着精品果蔬店也没几个人在意。可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我这边呢。昨天虽说鱼蟹数量不多，可消息已经传遍了浅驼。我这不是怕被别人抢了先机嘛。”
莫天扬摇摇头：”涛哥，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了我一把。咱们又是师兄弟，有石老师这层关系在，只要你诚信经营，我的产品肯定会优先供应给你。”
提到班主任石普雷，莫天扬不禁深吸一口气：”涛哥，这段时间你见过石老师吗？我这边实在太忙，一直没顾上去看望他。”
”以前清闲的时候，石老师偶尔会来坐坐。现在我这店里天天人满为患，他也就没再来过了。不过我每隔几天都会送些果蔬给石老师，昨天还特意送了鱼蟹过去。下午他特地打电话来问，我说是你这儿的鱼蟹，石老师可高兴了。”
”石老师快退休了吧？”
”听说就在年前年后这段时间。到时候咱们得好好给石老师庆祝一下。”
”没问题，到时候你联系我，我让青木轩那边预留最好的包间。”
送走张学涛后，莫天扬缓步来到池塘边。冰面上，陈宏利他们正忙着收拾捕捞工具，岸边的篝火映照着一张张被冻得通红却洋溢着收获喜悦的脸庞。
”天扬，这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要有事就先去忙。”胡振南走过来，点燃一支香烟笑着说道。
莫天扬淡淡一笑：”我刚从屋里出来，不冷。听标叔说昨天下午还有人来参观，安全措施一定要做到位，千万不能让人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
”放心吧，都安排妥当了。”胡振南点点头，随即又兴奋地说，”对了天扬，刚才我问了下凌哥，他说早上送豆芽时就已经专门去找过涛哥预订今天的鱼蟹了。咱们这鱼蟹也太受欢迎了！”
”水质好，又精心喂养，长势自然差不了。”王海龙笑着接话，”连王传林那样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更不用说普通食客了。”
莫天扬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池塘里的鱼蟹之所以与众不同，灵泉水功不可没。
就在这时，陈峰匆匆赶来：”天扬，门口来了几个陌生人，自称是省农科院陈教授的同事，想参观温室。”
莫天扬与王海龙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先带他们去会客室，我马上过来。”
待陈峰离开，莫天扬对王海龙低声道：”海哥，你先去温室那边准备一下，等会儿我带他们过去。”
会客室里，三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正在品茶。见莫天扬进来，为首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立即起身：
”没想到莫老板这么年轻，真是久仰大名。我们是省农科院特色作物研究所的，听说您这里培育出了不少优质果蔬。陈教授回去后专门提起过您这里，我们特地前来学习取经。”
莫天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人：”不知几位想重点参观哪些作物？”
”听说莫老板连最普通的番茄、黄瓜都能种出特别品质，我们很想实地观摩。”另一人笑着接话，”当然，主要还是想见识一下青木玄心果、青木墨莓和青木朱瓜这些特色品种，还望莫老板不吝赐教。”
莫天扬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客气：”几位过奖了，我就是个普通农民，哪有什么独到技术。温室就在后面，请随我来。”
参观过程中，三位”专家”问得格外仔细，从种植土壤到灌溉用水，几乎每个细节都不放过。莫天扬一一作答，但在涉及关键技术时，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在温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才告辞离开，临走时还特意取了些土壤样本，说是要带回去研究。
送走三人，王海龙立即说道：”天扬，这几个人有问题。问得太专业太细致了，不像是普通研究员。”
”我知道。”莫天扬淡淡道，”八成是林耀东派来的人。”
”那你还......”
”让他们看也无妨。”莫天扬嘴角微扬，”有些东西，不是看了就能学会的。再说他们早就拿走了陈教授的笔记，很多事情本来也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