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院主站在,密道入口的石阶上,三角眼盯着碎石场上,翻飞的刀光。
当最后三个持链爪牙,被惊蛰队员的符箓网缠住时。
他嘴角的狞笑,骤然僵住,原本以为能拖延时间的杂兵,竟在盏茶功夫里,被砍杀得七零八落。
吴邪手握那柄镇邪尺,血花掠过石缝,尺刃上甚至凝着,未散的灵力寒光。
鬼煞院主看到吴邪,带着灵异局的一众人马,把他的鬼煞院弟子,砍杀的如此轻松随意。
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惧意,一直以为灵异局的道人,也就是人多力量大而已!
根本就不会,如此的凶悍无比!
“不可能...灵异局什么时候,有这等战力?”
他猛地攥碎手中的蛇形烟斗,紫雾喷溅在绣骨斗篷上,洇出诡异的血纹。
眼看惊蛰队员,已呈扇形包抄过来,院主突然仰天,发出夜枭般的尖啸。
声波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掉落。
刹那间,鬼煞院深处传来,千百声铁链拖曳的巨响。
数十个身披黑袍的长老,簇拥着黑压压的尸群,冲出偏殿。
那些半成品尸傀的皮肤,还泛着青紫,眼眶里却已燃起,幽绿鬼火。
“启动噬魂阵!”院主嘶吼着掷出骨笛,笛声尖利如鬼哭。
四周怪石突然渗出黑血,在地面凝成,直径十丈的血色法阵。
惊蛰队员刚踏入阵眼范围,便感觉体内灵力,如潮水般被吸向阵心。
吴邪顿觉手腕一沉,镇邪尺竟自己朝着,法阵中心震颤。
连忙挥尺斩断,一缕缠上脚踝的黑气:“是血煞噬魂阵!所有人退到阵眼外围,用符阵对冲!”
话音未落,前排队员已被尸傀扑倒。
那些怪物虽未完全成型,指甲却能撕裂道袍,被抓挠过的伤口,瞬间发黑溃烂。
黑子甩出长枪砸进尸群,却也只让它们,发出更疯狂的咆哮。
反倒有几个鬼煞长老,趁机捏诀施法,将战死爪牙的尸体,也催生成新的尸傀。
碎石场中央,血色法阵的纹路,越来越亮,门主站在阵心狂笑:“吴小子,尝尝万鬼噬心的滋味吧!”
吴邪咬碎口中的朱砂丸,舌尖泛起腥甜时,掌心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看见玉佩里宗老的虚影,朝自己挥手,随即金光化作一道符剑。
劈开血阵,那些被吸食走的灵力,竟顺着符剑逆流而回。
“全力击杀!"吴邪振臂高呼,惊蛰队员趁机将捆着雷火的符纸,掷向阵眼。
血色法阵在轰鸣中,寸寸龟裂,而院主脸上的疯狂笑容,正慢慢被惊恐取代。
吴邪猛地振臂大喝,声浪裹挟着灵力冲霄而起:“灵异局听令!启北斗伏魔阵!”
惊蛰队员闻声而动,三十人按星位散开,指尖同时掐出法诀。
刹那间,碎石场上空,星光骤聚,七道流光,如锁链般交织,在血煞噬魂阵上方,凝成斗柄斜指的星图。
血色法阵的黑气,刚触到星光便滋滋作响,如同沸油泼雪般,寸寸消融。
鬼煞院主惊得后退半步,斗篷下的手臂,竟被星芒灼出焦痕。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他抹去嘴角血沫,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鬼煞院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厚重的铁门轰然洞开。
涌出一列,身披玄甲的石俑,它们眼窝深陷如黑洞,手中长戟,泛着寒铁幽光。
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吴邪瞳孔骤缩:这是鬼煞门祖传的“玄阴石卫”,每具石俑,都以活人精血祭炼百年,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石俑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撞向北斗阵,长戟交错间,迸出刺耳金鸣。
惊蛰队员的符剑,砍在石甲上,只溅起火星,反被石俑挥戟,扫飞数人。
黑子翻滚避过长戟,扬长枪爆刺在石俑颈后。
轰然巨响后,却见那石俑只是晃了晃,颈间裂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些怪物是活的!”他怒吼着,退到吴邪身侧,却见更多石俑,从门内涌出,在月光下,组成密不透风的甲阵。
鬼煞院主,站在石俑阵后狂笑,三角眼映着北斗阵,逐渐黯淡的星光。
“吴小子,尝尝我这百年的玄阴石俑!等阵法破了,我便把你们的魂魄,都炼进石俑里!”
话音未落,吴邪突然抛起掌心玉佩,玉坠上“镇邪”二字,爆发出万丈金光。
星图中北斗七星,陡然明亮,七道光柱如利剑般,穿透石俑阵。
为首那具石俑的眉心,竟被灼出碗大的孔洞,黑血顺着裂痕,汩汩流出。
“阵法核心在门主身上!”吴邪看准时机,镇邪尺裹挟着星光,掷向阵心。
鬼煞院主慌忙祭出骨盾格挡,却听“咔嚓”脆响,骨盾上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此时惊蛰队员,已重新凝聚灵力,北斗阵的星芒,如潮水般压下。
石俑方阵在金光中,寸寸瓦解,而院主惊恐的嘶吼,正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里。
吴邪借着火折子幽微的光亮,看清洞壁凹陷处,码放的石坯尚未完工。
那些半人高的石精,与石傀残件竟已通灵般,活动起来。
它们眼窝处嵌着的萤石,泛着幽幽冷光,正以近乎自毁的姿态,撞向穹顶悬垂的北斗伏魔阵。
石傀儡的关节,摩擦发出的砾砾声响里,拳风裹挟着岩粉,破空而来。
每一击都重重砸在,阵法光膜上,震得洞顶钟乳石,簌簌落尘。
当真似有无穷执念,要将这千年法阵,捣个粉碎。
他来不及细想,猛地扯开腰间油皮袋,那枚布满铜绿的,破败铜铃入手尚带体温。
吴邪屈指一弹,铜铃打着旋儿,飞向半空,铃舌碰撞的刹那。
周遭腐败藤林,骤然爆发出,诵经般的嗡鸣。
墨绿藤蔓间,渗出点点金芒,转瞬凝聚成,斗大光焰轰然炸开,宛如佛前琉璃灯盏,倾覆而下。
那些冲到阵眼,三步之内的石精石傀,刚扬起的石拳,还保持着下砸的动作姿态。
便被金色光网,裹成了琥珀,连岩缝里渗出的水珠,都悬在半空。
将它们挣扎的姿态,定格成一组,诡异的静物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