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队员们,盔甲摩擦的轻响,汇成沉稳的节奏。
吴邪伸手按住腰间的镇邪尺鞘,指腹触到冰凉的纹路时,脑海中已勾勒出,明日破晓时分的行动轨迹。
那是一张织向黑暗的网,每一个节点,都系着对炎夏安宁的承诺。直升机的旋翼,在暮色里切割出沉闷的轰鸣。
将吴邪、黑子及三十名惊蛰队员,投送至鬼煞院老巢外围。
这片荒蛮之地,仿佛被造物主遗弃,黛青色的怪石,如狰狞兽骨般嶙峋错列,山坳处的岗哨,裹着伪装网。
却在斑驳岩缝间,显得格外扎眼。
那座用原木和铁皮,搭建的瞭望塔,倚着陡峭崖壁。
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连风穿过石隙,都带着阴冷的哨音。
吴邪伏在蒿草丛中,望远镜镜片映出,哨兵腰间晃动的骷髅标记匕首。
他想起灵异局档案里,那些被鬼煞院,残害家破人亡的卷宗。
有老匠人被逼着,砸碎祖传的非遗器具。
有药商被要挟,在救命药里掺毒,桩桩件件都浸着人血。
“这种毒瘤留不得。”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黑子说。
指腹摩挲着,镇邪尺上的防滑纹路,“若强攻受阻,立刻联系局里,调热成像无人机,就算用导弹犁地,也得把这老巢,从地图上抹掉。”
黑子扯了扯嘴角,将一枚闪着冷光的三棱军刺,在掌心抛接玩耍。
“惊蛰小队,早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
话音未落,三十名队员,已如黑豹般分散开,道靴踩在枯蕨上,几乎没声。
吴邪的目光,在岩缝间游移,组成一张悄然收紧的猎杀之网。
当第一声闷响,从岗哨方向传来时,吴邪已带领先头队伍,突入了怪石阵。
崖壁上垂落的藤蔓,在夜风里晃荡,像极了鬼煞院,那些缠绕不去的罪恶。
吴邪的突击小队,刚突破外围岗哨,鬼煞院深处,便骤然爆亮起凄厉的嚎叫。
藤蔓缠绕的寨门后,传来铁器碰撞的哗啦声,混杂着几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显然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黑子贴着岩壁压低身子,目光扫过碎石堆里,半枚新鲜的烟屁。
“头儿,这烟头是‘黑魔’牌,咱们内部可没人,抽这玩意儿。”
吴邪蹲身捡起烟蒂,指腹碾过滤嘴上的齿痕,眸色瞬间沉如寒潭。
他想起出发前,宗老反复叮嘱的保密纪律,此刻却像根冰锥扎进心里。
但眼下尺以离弦,哪容得半分犹豫?
他猛地攥碎烟蒂,对通讯器低吼:“惊蛰一队,迂回西侧暗哨,二队跟我强攻正门!”
“记住宗老的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鬼煞院厚重的木门,轰然洞开。
门内涌出的黑影足有上百,领头的赤膊壮汉,肩扛锯齿砍刀,刀身淬着幽绿的磷光。
身后爪牙们,挥舞着钉头锤、铁链鞭,喉头发出非人的嗬嗬声。
碎石场中央,鬼煞院主披着,玄色绣骨斗篷,手指间夹着的蛇形烟斗,正吞吐着紫雾。
三角眼在夜色里泛着阴鸷的光:“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闯爷爷的地盘?”
“闯的就是你这龙潭虎穴!”
吴邪猛地掷出镇邪尺,刺目白光爆起的刹那,惊蛰队员,如离弦之箭突入敌阵。
黑子的长枪,划开两道血线,顺势勾住壮汉脚踝,将其绊倒。
身后队员,立刻补上一刀,另一侧,两名队员配合,甩出绳套,将挥舞铁链的爪牙,直接捆成粽子。
但鬼煞众喽啰,显然受过邪术训练,中招后仍能嘶吼着扑来,指甲缝里渗出,暗紫色的毒液。
碎石场很快,变成血腥修罗场。
吴邪格挡着迎面劈来的鬼头刀,余光瞥见鬼煞院主,正朝密道移动。
立刻大喊:“黑子!带人缠住杂兵,我去追门主!”
他踏着石堆腾空跃起,手中镇邪尺,划破夜雾,尺刃与门主甩出的蛇形软鞭,撞出一串火星。
却没注意到暗处角落里,某个穿着惊蛰队服的身影,正将一枚飞信符箓,悄悄对准天空...。
夜风吹过碎石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吴邪挥尺逼退,眼前的爪牙,看见鬼煞院主,已窜进密道入口。
心头却被另一件事揪紧,方才那枚升空的飞信符箓,分明是惊蛰小队,专用的紧急联络型号。
他猛地剜向队伍里,那个打信号的身影,却见对方迅速扯下,脸上的伪装人皮,露出张本该在后勤处,待命的生面孔。
“果然有内鬼!”黑子怒吼着掷出长枪,正中那叛徒持刀的手腕。
但对方竟像感觉不到疼痛,反手甩出一把淬毒飞镖,直取吴邪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吴邪侧身用尺柄格挡,飞镖擦着耳廓,钉进身后岩壁,激起的碎屑里,竟混着半片诡异的鳞甲。
“灵异局的人?哼,你们局里的蛀虫,可比我们鬼煞院多得多。”
叛徒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竟纹着半枚阴阳鱼图腾,正是十年前,被取缔的“玄影司”残党标记。
吴邪瞳孔骤缩:玄影司当年就是靠,渗透各大门派,窃取机密发家,难道灵异局的档案系统,早就被他们篡改了?
此刻鬼煞院主的笑声,从密道深处传来:“吴小子,慢慢玩啊!等我的尸傀大军苏醒,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碎石场边缘的土层,裂开缝隙,伸出无数青黑色的手臂。
吴邪反手拽起,身边的队员翻滚躲避,却看见那叛徒,趁机滚进密道,临走前还朝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先清内鬼,再剿外患!”吴邪抹去脸上的血污,将镇邪尺重重拄在地上。
“惊蛰小队听令:一队封锁密道口,二队围剿尸傀,三队给我把这叛徒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
他望着岩壁上那枚飞镖,想起出发前,宗老递来的玉佩。
此刻玉佩正微微发烫,玉坠上刻着的“镇邪”二字竟渗出淡淡血丝。
看来这场仗,要比想象中凶险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