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血雾,在夜空中翻涌,符咒与邪术碰撞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吴邪的道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发梢还在滴落着,血傀尸腐臭的黑血。
他死死盯着战场中央,四具血傀尸,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关节摆动方式,缓缓逼近而来。
青铜利爪每一次划过空气,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锐响,而惊蛰小队先前掷出的符咒,在它们体表,不过留下淡淡焦痕,仿佛只是挠了挠痒。
“道王境,破!”吴邪暴喝一声,周身泛起暗金色纹路,如同古老的神纹,在皮肤下流淌。
他掌心的破败铜铃,腾起幽蓝火焰,那火焰中,隐隐有上古凶兽的虚影闪动。
只见他凌空跃起,镇邪尺裹挟着星辰之力,如同一道璀璨流星,狠狠劈向为首血傀的脖颈。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血傀尸的头颅,应声而断,腐臭的黑血,如喷泉般溅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深坑。
然而,其余血傀尸反应极快,立刻补上缺口。
其中一具血傀尸,挥出的锁链如同毒蛇般迅猛,擦过队员阿七的腰侧,瞬间带出碗口大的伤口。
阿七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古树上,树干竟被撞得轰然倒塌。
“都退开!”吴邪见状,心急如焚,立刻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怀中,珍藏已久的紫色雷火符箓上。
那些封印着上古雷劫之力的符咒,仿佛活了过来,剧烈震颤起来,而后化作紫电狂龙,在夜空中盘旋嘶吼。
吴邪双指结印,道诀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战场:“天雷荡秽,万邪俱灭!”
刹那间,紫雷轰然落下,如同一根根紫色天柱,将血傀尸笼罩其中。
血傀尸的皮肤,在高温中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味,焦黑的骨殖与血肉,在雷光中蒸腾成腥臭浓烟。
整个战场,被映得一片紫亮,那光芒甚至穿透了层层血雾,让远处观战的血魔宗残党,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还没完!”幸存的血魔宗长老,目睹自己精心炼制多年的血傀尸,几乎被尽数摧毁,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他狠狠扯断腕间,禁锢力量的锁链,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周身腾起三丈高的血莲。
那血莲每片花瓣,都凝结着无数活人怨念,在夜风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
“今日我便以命祭阵,让你等与这龙脉同葬!”长老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话音未落,长老自爆的血雾中,伸出无数白骨巨手,那些手骨节粗大,指甲漆黑如墨。
所过之处,岩石寸寸崩裂,地面被抓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吴邪瞳孔骤缩,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立刻反手甩出,祖传的青铜罗盘。
罗盘悬浮半空,十二地支符文,迸发耀眼金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白骨手阵生生挡下。
但吴邪能清晰感觉到,罗盘在剧烈震颤,符文的光芒,也在不断黯淡,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此时,远处的龙脉方向,已有暗红邪雾冲天而起,天空仿佛被染成了血色。
吴邪心中一紧,他清楚,那想必是分兵的血宗魔长老,正在全力破坏穴眼。
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嘶吼:“七大长老!务必守住龙脉!惊蛰小队,随我直取血宗祭坛!”
暴雨不知何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满是疮痍的战场上。
冲刷着斑驳的血迹,也冲刷着那些破碎的符咒残片,和血傀尸的残骸。
吴邪握紧手中的破败铜铃,眼神坚定如铁,带领着伤痕累累的惊蛰小队,向着血宗祭坛的方向毅然前行。
而前方,还有更惨烈的恶战,在等待着他们。
瘴气弥漫的山谷里,第一处龙脉穴眼,泛着微弱的青光,如同即将熄的烛火。
四长老单膝跪地,道袍被鲜血浸透,胸前插着半截,染血的骨刃,却仍死死攥着桃木剑,与血魔宗灰袍长老对峙。
四周散落着惊蛰队员的尸体,他们的符咒,还在地面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却再也无法亮起。
“畜生!”吴邪瞳孔骤缩。
一具队员的尸体,保持着挥符的姿势倒在穴眼旁,喉咙被利爪洞穿,手中残破的符纸,还沾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血魔宗长老见状,竟发出刺耳的怪笑,指尖血线突然暴涨,缠住四长老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破败铜铃裹挟着,雷光破空而至,铜铃幻化的倒刺,闪烁着紫芒,瞬间将血线绞成齑粉。
灰袍长老脸色骤变,甩出腰间的人皮灯笼。
灯笼里的怨灵齐声尖啸,化作遮天蔽日的黑雾,想要将破败铜铃缠住。
黑雾中传来阵阵凄厉惨叫,铜铃被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窟窿。
吴邪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给我破!”铜铃顿时暴长十丈,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将那团黑雾,连同人皮灯笼,一起吞噬而下。
与此同时,另外两处龙脉穴眼,同样杀声震天。
陈长老的拂尘卷着罡风,将三名血宗弟子的骨刀震碎,可对方竟自爆成血雾,在他肩头烧出狰狞伤口。
二长老的八卦镜,映出妖人的真身,却被血魔宗大长老的血魔幡缠住,镜中符文开始扭曲黯淡。
远处的龙脉核心,传来低沉的嗡鸣,仿佛大地在痛苦呻吟。
“守住穴眼!”吴邪的声音,在山谷回荡。
他的道袍被,邪风吹得猎猎作响,周身泛起的暗金纹路,却愈发清晰。
看着血魔宗的灰袍长老,又掏出一枚刻满骷髅的长棍,吴邪反手抽出镇邪尺。
尺身上浮现出,爷爷留下的封印咒文,这一战,不仅要守护龙脉,更要为死去的同伴,讨回血债。
暴雨倾盆而下,将战场染成猩红,而真正的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
腥风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吴邪的镇邪尺,刚出鞘一半,就见四长老,周身泛起刺目金光。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竟带着释然的笑,染血的桃木剑,突然迸发万千道剑气,将血魔尸的利爪绞成碎片。
“小邪快走!”沙哑的嘶吼穿透战场,四长老丹田处的内丹,骤然膨胀,宛如即将爆炸的太阳。
血魔宗三长老脸色骤变,正要施展秘术遁逃,却被一道由符咒凝成的锁链,缠住脚踝。
四长老耗尽最后的灵力,以毕生修为结成封印阵,将三人死死困在血眼核心。
刹那间,地动山摇,内丹自爆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血雾裹挟着碎肉,冲上半空,将整片天空,染成诡异的紫红色。
吴邪僵在原地,手中的破败铜铃“当啷”坠地。
记忆中四长老,他们一起在灵异局,开会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此刻老人却化作漫天血雨。
滚烫的热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可颤抖的指尖,还没触到脸颊,通讯器里就传来,陈长老急促的喘息。
“二长老...快撑不住了!血魔幡正在吞噬龙脉!”
“走!”吴邪猛地抹掉眼泪,弯腰拾起铜铃。
铃身映出他通红的双眼,还有身后惊蛰队员们,同样悲愤的面容。
黑子握紧玄铁长枪,枪尖的符文,在血雾中明灭不定。
阿九重新系紧腰间的符咒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行人踏着同伴的血迹狂奔,暴雨冲刷着他们的后背,却冲不散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远处,另外两处龙脉穴眼的方向,传来阵阵邪异的吟唱声,暗红的雾气,如毒蛇般缠绕着山脉。
吴邪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更残酷的战斗,但四长老用生命,争取的时间不容浪费。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血魔宗欠下的每一笔血债,今日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