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林若雪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冲到林阳身边，将他抱在怀里。
“哥！你别睡！你看看我！”
林阳的眼皮，重如千斤。
他能感觉到，妹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很烫。
不能死。
我不能死。
小雪还需要我……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极度微弱，即将进入休克状态。】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
【狂暴系统最终保护协议……启动失败……能量不足。】
【检测到外界高浓度空间能量逸散……】
【系统正在尝试吸收……】
一连串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林阳混沌的意识中响起。
空间能量？
是小雪刚才……
他的意识，已经无法思考。
而此刻，林若雪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异变。
刚才那次强行扭曲空间，虽然救了他们，但也让她体内的异能彻底失控了。
银色的空间能量，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逸散出来。
一把掉落在地上的步枪，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被缓缓地挤压、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团废铁。
一个货架，凭空消失了一半，切口平滑如镜。
“呃……”
林若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随时都要爆炸。
无数关于空间的知识、画面、法则，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折叠、跳跃、切割、放逐……
这些深奥晦涩的东西，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
“好难受……哥……”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空间同化！
觉醒了远超自己精神力能够承受的力量，身体正在被空间法则本身所吞噬！
一旦被完全同化，她就会彻底消失，成为空间的一部分！
林阳虽然意识模糊，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察觉到了妹妹的危险。
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对着脑海中的系统，发出了一个指令。
“吸收……吸收她的能量！”
【指令确认。】
【《宇宙源典》解析功能启动……目标：失控的空间本源之力。】
【解析中……10%……30%……】
【警告：该能量极度不稳定，强行吸收可能导致系统与宿主一同湮灭！】
“吸收！”
林阳的意志，坚定不移。
与其看着妹妹被能量吞噬，不如赌一把！
【警告无效，强制执行！】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林阳的身体中猛然传出！
那些从林若雪体内逸散出来，正在疯狂破坏四周的银色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林阳的体内！
轰！
林阳的身体，像一个被扔进超高压电网的普通人。
他的意识，瞬间被海啸般的能量洪流冲垮。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
看到了无数银色的丝线，在他的体内交织、穿梭。
看到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这些丝线包裹、撕裂、然后重组。
看到了那个冰冷的系统界面，在能量的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宇宙源典》受损……启动自我修复……】
【修复需要大量能量……】
【正在融合空间本源之力……融合进度1%……】
……
不知过了多久。
林若雪悠悠转醒。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只蝴蝶，在无尽的星空中飞舞。
“哥？”
她猛地坐起身，看向怀里。
林阳依旧昏迷不醒。
但他的脸色，却比之前好了一些。
那惨白的皮肤下，多了一丝血色。
呼吸虽然微弱，但平稳而有力。
她再看向四周。
加油站内，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被空间能量切割过的痕迹。
墙壁上，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
其中最大的一道裂缝，就在他们不远处。
那道裂缝，漆黑一片，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正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吸力。
周围的空气，都被它拉扯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林若雪本能地感觉到，那东西很危险。
必须离开这里！
她看了一眼外面。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那辆停在门口的，改装过的越野车，像一头钢铁巨兽，静静地匍匐在那里。
车！
林若雪的眼睛亮了。
她看向那个被扳手砸死的，光头老大的尸体。
钥匙，一定在他身上！
她不再犹豫，将林阳小心地靠在墙边，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那具尸体。
忍着强烈的恶心感，林若雪在光头老大的尸体上摸索着。
血腥味和脑浆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
但她咬紧了牙关。
为了哥哥。
她必须坚强。
“找到了！”
一把带着电子芯片的车钥匙，被她从尸体的口袋里掏了出来。
她紧紧握住钥匙，仿佛握住了唯一的希望。
她回到林阳身边，看着哥哥昏迷的脸，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哥，我们走。”
她将林阳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的重量，几乎将她压垮。
但她没有放弃。
一步。
一步。
艰难地，朝着门口那辆越野车挪动。
快到了。
马上就到了。
终于，她拖着林阳，来到了车门前。
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按下了钥匙上的解锁键。
嘀嘀。
车灯闪了两下。
车门，开了。
林若雪欣喜若狂，她拉开后座的车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林阳塞了进去。
休息了十几秒。
林若雪看了一眼加油站里那道越来越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那道裂缝，像一张贪婪的嘴，正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连光线，都被它扭曲了。
不仅如此。
街道远处，开始传来一阵阵密集的嘶吼声。
是丧尸！
大量的丧尸！
那道空间裂缝逸散出的不稳定能量波动，像黑夜里的灯塔，吸引了附近所有的丧尸！
黑压压的一片，正从四面八方，朝着加油站涌来！
必须马上走！
林若雪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用力一拧。
嗡——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然后成功启动。
这声音，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刺耳。
也像一道命令。
所有的丧尸，都将目标从加油站，转向了这辆发出巨大声响的钢铁巨兽！
“吼——！”
它们的速度，陡然加快！
林若雪看着前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尸群，小脸煞白。
她会开车。
但她只在驾校里开过。
而且，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怎么办？
冲过去？
还是……
她下意识地踩住了刹车。
就在这时。
后座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