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奴联邦太空军骷髅军团驻扎在班伽星要塞,与拉凯尼亚星系另一端联盟第二舰队驻守的月狐星要塞隔空对峙。近地轨道上的卫星防御链像一串串璀璨的珍珠,与那些遍布于地表、高耸入云的能量供应塔遥相呼应,从地面到天空,美丽的金属光泽下隐藏着毁灭的力量。
要塞中的每一处军事设施都被精心修筑的坚硬掩体层层保护,巨大的炮塔仿佛守卫世界的神灵,愤怒又轻蔑地注视着亿万星辰。铁然元帅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班伽要塞的立体模型,在元帅眼中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楚楚动人。
他班伽要塞服役接近三十年,这里的每一寸天空和土地都流淌着和他身体中同样的血液。三十年间,他从少校到元帅,骷髅军团在他领导下从默默无闻的二流军团成为战功赫赫的精锐之师,班伽要塞也成为进入枭奴联邦的重要门户。
铁然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玉镯,淡雅的色彩像大海与天空分际线上的云朵。他小心翼翼地擦反复擦拭,完全不像是一名叱咤沙场的元帅。这个平淡无奇的手镯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它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美丽的姑娘,至少菲尔伊斯中校坚持这么认为,铁然元帅并不像传说的那样冷酷,只是被生命中的某些经历夺走他的了微笑。
军中和铁然年纪相仿的将军们不止一次向菲尔伊斯提及,元帅年轻时曾经一风流倜傥闻名。也许正是因为两个人在这方面的相同点元帅才会如此赏识自己,每次单独站在元帅面前菲尔伊斯脑海中都会跳出这个无厘头的想法,并且暗自得意,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铁然元帅对菲尔伊斯的赏识在骷髅军团甚至整个联邦军中都不是秘密,元帅年近五旬而孑然一身,人们都能看出他对中校有一种父亲般的关爱。菲尔伊斯也是军中唯一敢在元帅面前不拘小节的部下,但在铁然擦拭玉镯时,菲尔伊斯还是决定安静地耐心等待下去。
铁然终于收起手镯转入正题,“这个月联盟军频繁调动,大量舰队向普瑞提尔星系集结。”
菲尔伊斯面带冷笑,“一边秘密和谈,一边准备新的战役,这就是政治家们的智慧吗。”
“人们习惯于将强人的行为归结于道德,实际上只是对利益的追逐。”铁然的声音不带感情,“战争久拖不决导致人民疲惫,白凌云和霍吉的地位就会不稳,他们对和谈是真诚的,但双方都有人需要在战争中牟取权势与财富,所以想平息战火也不是那么容易。”
菲尔伊斯狡猾而戏谑地微笑,“双方最精锐的军团,最优秀的指挥官却都在暗中支持秘密和谈,是不是很讽刺。”
铁然对菲尔伊斯的放肆习以为常,“你对谁效忠,中校。”
“当然是元帅阁下您。” 菲尔伊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态度也变得虔诚。
“菲尔,我们效忠于人民。”铁然郑重地纠正,“当战争无法达到预定目标,只能给民众带来无穷无尽的牺牲和损失时,尽快结束它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懂了,元帅。”菲尔伊斯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从未具备其他军人身上那种强烈的使命感,只是单纯地喜欢迎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