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年路,跟自己的亲爹娘分道扬镳的人多了去了。
从小到大沈鱼藻看了不少,甚至在十岁那年还亲自体验了一把。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她是被自己亲妈扔给了继父。
继父沈良从亲妈走的那天起就告诉她:“以后你就姓沈,是沈家的人,你妈是要飞上天的凤凰,我们都是土鸡,别耽误了她。”
事实证明,亲妈真的成了凤凰,而她仍旧还在泥土里挣扎。
继父是个好人,不争气的是继兄,只是再不争气他也是沈良唯一的命脉。
所以沈惊潮的命,她必须给沈良赎回来不可。
拿着十万块钱,沈鱼藻从临安区退了出去。
一路上街灯繁华入眼,让她有些眼花缭乱。
风将她的长发吹到了窗外,将她的弧线在夜色中勾勒得美好又风情。
夹着烟的手指瑟瑟发抖,一股子酸涩的痛意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
回进门,屋子里的烟味儿顿时便迷了眼。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玩偶身上时,却顿住了:五年了,她还没找到那个孩子。
五年前的沈鱼藻被人救过一条命,那时她因为沈惊潮赌博被追债险些被卖到大佬陪睡。
逃跑之后不敢回家,在外面被一个女人收养了一年。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女人很美很温柔,是她不敢想象的样子,还怀着一个孩子。
相依为命一年的时间里她到处打工赚钱,最后那个女人在临盆前遭遇了车祸,孩子也不知所踪。
她赶到时那个女人已经快死了,只是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
可惜后来沈良病重她重回万年路,到现在仍旧没能找到那个孩子。
“沈鱼,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三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这三天里沈鱼藻找遍了所有能找的“朋友”也没能凑够那二百万。
要是在从前,她早就该跑路玩儿失踪了。
可是现在沈惊潮被扣下,沈良也病重昏迷,她没地儿去,也不敢跑。
既然躲不掉,她干脆也就不跑了,黑色豪车开到万年路来接她的时候,甚至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沈小姐,钱或者人,您准备好其中一样了么?”
沈鱼藻本以为来的应该是几个彪形大汉,却没想到下车的竟然是个相貌气质都十分温润的儒雅男子。
不仅没动粗,甚至还十分温和地冲着她鞠了一躬,好似她现在已经是他老大的女人了一般。
沈鱼藻嘴角扯了扯,指了指自己身上这条衣柜里最贵的暗红色短裙,唇边儿妖娆翘起:“这样算是准备好了么?”
对方没赏她个鄙夷的眼神,倒是温和一笑,为她拉开了车门:“沈小姐请。”
一字排开的两列保镖,犹如英式管家一般举止优雅的助理,比妈妈的座驾还要昂贵的限量版房车……
沈鱼藻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一边朝着车里走去,一边暗叹:“这次沈惊潮要不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就是打算让我下地狱!”
本以为那位大爷应该是临安的财主,可是当车子经过临安没停下,反而笔直地朝着静宇区驶去的时候她心里凉了一截:完了,这回沈惊潮不是给她挖了个坑,而是直接把坟墓给她准备好了。
握紧了包里唯一一张十万的支票,沈鱼藻心道这点儿钱应该够他们爷三儿的殡葬费了。
沈鱼藻并不是第一次踏入静宇,但是每一次来她都觉得这里似乎又不一样了。
金融、房产、娱乐、珠宝、灯红酒绿、物欲横流……
如果说临安还有些小资情调的话,那么静宇便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大怪兽。
能够在这里争权的,都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她这样的人进入这里,就好像地球在银河星系中的地位,无比渺小。
当车子停在一座入云的建筑前时,沈鱼藻都还在走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那位自称莫雨行的人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
“沈小姐,请。”
沈鱼藻慌忙下车,还没反应过来奥尔斯酒店到底算几星酒店的时候,莫雨行便已经带着她乘上了VIP电梯直奔顶层的总统套房了。
“您稍等一下。”
三十二层的顶楼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常年为人专门待用的套房,一间会议室,和一间给保姆的用房。
莫雨行礼貌地示意她稍等,自己先转身朝着走廊尽头的套房走去。
沈鱼藻拼命咽口水,想要将到了嗓子眼儿的心脏给咽下去,却忽然听到一道软糯的童声响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