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冰川空洞,空间广阔得看不到边际。而在空洞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冰山耸立,或者说,那根本不是冰山。
那是一个生物的轮廓,被封印在亿万年的玄冰之中。它的体积无法估量,仅仅是裸露在外的部分鳞片,就有一栋建筑的大小。一股来自远古的,纯粹的深黯气息从那巨兽身上散发出来,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这是什么东西……”林风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巨兽的头部正下方,一个穿着深红色祭祀长袍的身影正站在一座由鲜血绘制的法阵中央。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萧明初四人的到来,双手高举,口中吟唱着晦涩的音节。
“七大祭司之一。”萧明初说道,“看来我们来对了地方。”
“阻止他!”李岩低吼一声,就要冲上去。
“等等。”萧明初拦住了他。
就在此时,那个被称为“血祭祭司”的人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是纯粹的血红色。
他没有看萧明初,也没有看林风和李岩,他的视线直接锁定了秦瑶。
“你来了。”血祭祭司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那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精神的共鸣。“等待了这么久,钥匙终于抵达了锁孔。”
话音刚落,他身下的血色法阵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能量从远古巨兽的身体中被抽离出来,化作一道血色的丝线,直射秦瑶。
萧明初立刻展开【源火净世】领域,暗金色的火焰屏障挡在秦瑶身前。
然而,那道血色丝线直接穿透了火焰屏障,没入秦瑶的眉心。
“这不是攻击。”萧明初立刻察觉不对,“这是……共鸣!”
秦瑶的身体僵住了,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反而是一股暖流从她血脉深处升起。那个被遗忘的,在影祭司精神核心里看到的古老封印,此刻在她脑海中变得清晰无比。
一个声音在她的意识中低语。
“感受到了吗?这份力量。它本就属于你。你的血脉不是牢笼,是容器。你的祖先犯了错,他们试图封印伟大的力量,而不是去掌控它。”
“你是谁?”秦瑶在意识中问道。
“我是血祭祭司。也是……你的引路人。”那个声音充满了诱惑,“打开你的心,接受这份馈赠。你将不再迷茫,不再需要依赖任何人。你将成为空间本身的主宰。”
秦瑶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银色的空间之力在她周围逸散,变得极不稳定。
“秦瑶!”萧明初的声音传入她的意识,“守住自己!不要被他迷惑!”
“迷惑?”血祭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只是在告诉她真相。守门人的宿命就是失败,你们守护的世界早已腐朽。为何不亲手建立一个新的秩序?一个由你来制定规则的世界?”
“闭嘴!”萧明初的暗金色火焰猛然扩张,秩序符文凝聚成锁链,射向血祭祭司。
血祭祭司只是轻轻一抬手,从巨兽身上涌出的深黯血脉之力就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血色屏障,轻易挡住了攻击。
“看到了吗,秦瑶?这就是差距。他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对抗世界本源的血脉之力。”
血祭祭司的攻击并未停止,他脚下的法阵再次扩张,血色的能量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既然你们想见证,那就让你们看看,血脉被污染的绝望。”
那血色波纹扫过,李岩和林风立刻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一股暴虐,毁灭的欲望从心底升起。
“可恶!”李岩的眼睛开始泛红,他将巨盾狠狠砸在地上,借助与大地的连接稳固心神。
林风单膝跪地,战术步枪的枪口都有些不稳。
“这东西直接作用于血脉!”
萧明初的【源火净世】领域全力运转,暗金色的火焰将三人包裹,净化着侵入体内的污染之力。
“没用的。”血祭祭司的声音很平静,“我的力量来自这头远古的‘世界吞噬者’。它的血脉,比你们这个世界任何生物的都要古老。在它面前,你们都是杂质,都将被同化。”
冰川开始剧烈震动,被封印的巨兽眼皮动了一下。整个冰洞的结构都在崩塌,巨大的冰块从穹顶坠落。
“苏醒的仪式已经开始,倒计时无法停止。”血祭祭司看向秦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是成为新世界的女王,还是和这个旧世界一起被吞噬?”
秦瑶的意识在诱惑和现实之间挣扎。她看到了血祭祭司展示给她的未来,一个由她掌控空间,万物臣服的未来。也看到了萧明初他们在巨兽苏醒后被吞噬的画面。
“你的力量,不该用来守护这些必将毁灭的东西。”血祭祭司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的力量……属于谁……”秦瑶喃喃自语。
“秦瑶!你的力量属于你自己!”萧明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想用它来做什么,只能由你自己决定!不是我,不是他,更不是什么狗屁的宿命!”
这句话震醒了秦瑶。
她猛地睁开双眼,银色的光芒从她瞳孔中绽放。
“没错,我的力量,属于我自己。”
她抬起手,不再是去抵抗那股侵入血脉的诱惑,而是主动去引导它,解析它。
“你想污染我?”秦瑶的声音很清晰,“但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的血脉,不是容器,是锁!”
银色的空间之力不再混乱,而是凝聚成无数看不见的符文,顺着那道血色丝线,反向侵入了血祭祭司的法阵,甚至蔓延向那头远古巨兽。
血祭祭司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发现,自己与巨兽之间的能量连接,正在被一股蛮横的空间力量强行“固化”。
“空间束缚……”血祭祭司吐出四个字,“你的血脉,竟然觉醒到了这个地步……”
“我说过,我来决定我的力量用来做什么。”秦瑶向前踏出一步,整个冰洞的空间都随之凝固了一瞬,“现在,我决定用它来……给你上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