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是地球的守护者之一，但在一次对抗‘门’的战斗中被深渊力量污染，陷入了无尽的疯狂。你们的先辈无力净化，只能将其永久封存在月球。它代表了你们文明中，力量失控后的最坏结果。”
“试炼内容：在它彻底摧毁‘方舟’数据库之前，‘平息’它的愤怒。”
“考核，现在开始。”
序列-001的意念回响还未消散。
“考核，现在开始。”
下一个瞬间，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基地深处那只失控的朱雀，而是来自整个“望舒基地”本身。遍布月球表面的数十座自动防御炮台，原本一致对外的炮口，在同一时间机械地转动，将目标锁定在轨道上的“昆仑”号，以及悬浮于太空中的萧明初与萧灵萱。
刺耳的警报在“昆仑”号舰桥内炸响。
“警告！遭遇目标锁定！来源：望舒基地防御网络！”
“所有炮台能源系统超载百分之三百！它们要开火！”
乔森舰长死死抓住控制台的边缘，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基地疯了吗？它在攻击我们！”
“不止。”陆沉面前的数据流瀑布般刷新，他快速报告，“基地的备用能源核心正在被强制引爆！预计三十秒后，连锁反应将摧毁整个基地百分之四十的区域，包括……包括主服务器所在的A区！”
【老大！基地反水了！这帮孙子，用的还是我们的最高权限码！】系统的声音充满了焦躁与愤怒，【林风和李岩的通讯被切断了！他们最后的位置在B7区通道，正遭受安保系统攻击！】
秦瑶的传音进入萧明初的脑海，带着一丝不稳的波动。“明初，我维持不了多久。基地内部的能量爆破正在干扰空间锚点，航道即将崩溃，我必须全力稳住它，无法分心。”
内忧外患。
就在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背叛打得措手不及之时，一个陌生的信号强行切入了“昆仑”号的公共频道。
舰桥主屏幕上，序列-001的考核画面被一张狂热的脸孔取代。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祭祀长袍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与血肉组织融合在一起的发光芯片，芯片上流动着诡异的暗红色数据流。
“金陵的余孽们，晚上好。”芯片发出合成的、扭曲的电子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深黯教团月球教区主教，卡佩尔。我代表母神，接收这座无主的基地。”
卡佩尔张开双臂，他身后的背景，正是望舒基地的主控中心。数十名同样经过科技改造的狂信徒，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工作人员，将各种不明仪器接入了控制台。
“感谢你们，将‘观察者’这种珍贵的祭品引来此处。”卡佩尔的合成音充满了病态的愉悦，“现在，为了庆祝母神的新道标即将立起，请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
他的话音落下，陆沉面前关于备用能源核心引爆的倒计时，骤然从三十秒跳到了十秒。
整个局势在瞬间滑向了最坏的深渊。他们不仅要面对外面那个深不可测的序列-001，还要应付基地内部失控的朱雀，现在又多了一群鸠占鹊巢的疯子，正准备把所有东西一起炸上天。
“哥。”
萧灵萱的意念传来，没有惊慌，只有决断。
“交给我。”
萧明初没有回应，但他的行动表明了默许。
下一刻，萧灵萱动了。她放弃了与那数十座炮台进行能量对抗，也无视了即将引爆的能源核心。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望舒基地，主控中心。
她身后的冰神蝶蝶翼猛然扩张，无数冰蓝色的光点从蝶翼上脱离，汇聚成一道穿越空间的洪流，无视了基地的物理结构，直接注入了卡佩尔所在的位置。
那不是单纯的冻结。
在秦瑶的空间感知中，主控中心那一片区域的时间流速，被强行拖拽，趋近于零。
卡佩尔脸上那块发光芯片上狂热的笑意凝固了，他举起的手臂停在半空，嘴巴还维持着即将说出下一个词的形状。他周围所有的狂信徒，连同那些跳动的仪器数据，全部被定格在一片静谧的冰蓝光晕里。
一场即将引爆的危机，被一个无法理解的手段，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时空冻结……”序列-001王座上的光影，第一次投射出明确的探查意图，海量的数据流开始解析萧灵萱刚才的行为。
但萧明初没有给祂解析的机会。
在萧灵萱控场的同时，他的意念已经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尖刀，主动刺向了序列-001那片庞大的精神领域。
他没有求助，没有质问，只有嘲弄。
“这就是你的‘试炼’？”
序列-001的信息流微微一滞。
“让一群虫子来捣乱？”萧明初的意念不带任何情绪，纯粹是陈述一个让对方难堪的事实，“还是说，你引以为傲的评估系统，连这些最基本的‘杂讯’都过滤不掉？”
这不是在寻求答案，而是在进行一次精准的心理攻击。
萧明初赌的就是，这种高等文明造物，对“秩序”和“纯净”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一场被祂定义为“考核”的神圣仪式，被一群在祂看来连“样本”都算不上的“杂讯”污染，这是对祂存在意义的直接否定。
果然，序列-001王座上的光影剧烈闪烁起来。
祂的意念不再锁定萧明初，而是转向了下方那个被“时空冻结”的主控中心。庞大的数据扫描瞬间覆盖了那里。
【评估：未知基因与信息技术混合污染体。来源：深渊侧，G-08文明分支。威胁等级：低。干扰等级：高。】
【结论：污染了评估环境。】
一股不带任何情感，却蕴含着绝对抹除意志的压力，开始从序列-001的王座上散发，锁定了卡佩尔和他所有的手下。
借刀杀人。
不，更准确的说，是祸水东引。
萧明初成功地将教团这个麻烦，从“自己的麻烦”，变成了“考官必须清除的作弊者”。
就在序列-001即将动手清理“杂讯”的瞬间，一道被冰封前最后的意念，从卡佩尔身上挣扎着扩散开来，被所有人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