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
“我的辅助计算单元能。”林风的回答简单直接。“它们开火的瞬间，就是能量特征最明显的时刻。”
他静止不动，整个人与手中的狙击枪融为一体。
“李岩，保持姿势别动。”林风命令道。
又一声破空声传来，这次的目标是林风。
就在攻击发出的瞬间，林风的枪响了。
子弹出膛，射向李岩左侧三米处的一片空无一物的墙壁。
子弹击中墙壁，溅起一串火花。但在它击中墙壁的前一刻，它穿透了什么东西。
一个轮廓模糊的、如同蝎子和蜘蛛结合体的机械造物，在半空中闪烁了一下，显露了不到百分之一秒的形态，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它的中央光学感应器上，多了一个焦黑的弹孔。
整个回廊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下一个。”林风拉动枪栓，弹壳弹出。
那些看不见的猎手似乎被震慑了，它们停止了攻击，只是在空间网格中更快地游走，掀起一片片涟漪。
“它们学聪明了。”秦瑶报告。“它们不开火，我们无法锁定。”
“而且它们在收缩激光网。”李岩警告道。红色的激光线正在向他们逼近，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不。”林风否定道。“它们不是不开火。它们在准备某种集火攻击，或者在等待它们的‘指挥官’下令。”
“能找到指挥官吗？”萧明初问。
“蜂群网络，没有单一指挥官。但有‘同步节点’。只要打掉负责同步光学频率的几个节点，整个伪装网络就会出现延迟和错乱。”林风的视线在那些扭曲的网格上飞速扫过。“我需要它们动得再快一点。”
“怎么做？”
“刺激它们。”林风说着，枪口微微下移，对着地面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目标，只是单纯的挑衅。
瞬间，空间网格中的所有“凹陷”都暴动了。它们不再潜伏，而是以疯狂的速度冲向小队。
“它们来了！”李岩大吼，将塔盾重重顿在地上。
“别动。”林风的指令不带感情。“秦瑶，撤掉网格。”
秦瑶立刻照做，银色的丝线瞬间消失。
视野里恢复了空旷，但所有人都知道，致命的杀手正在从四面八方扑来。
“你看不到它们了！”秦瑶喊道。
“我不需要看。”林风的瞄准镜里，无数数据流瀑布般刷过。“我已经记录了它们的弹道和能量模型。”
他开火了。
第一枪，射向他自己的头顶。子弹撞击天花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反弹，射入后方的一片空气中。一个机械体显形、坠落。
第二枪，他射向左侧的墙壁。
第三枪，射向右侧的地板。
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次精妙的跳弹。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光学迷彩下的节点。
砰。砰。砰。
林风在三秒内，打光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
当最后一个弹壳落地时，走廊里，那几十个原本完全隐形的机械造物，全都开始疯狂闪烁。它们身上的光学迷彩系统彻底失控，在透明和实体之间不断切换，暴露无遗。
“现在，你可以打了。”林风对李岩说。
“早就等不及了！”李岩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撞了出去。
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
在失去了最大优势后，这些机械蜂更像是脆弱的靶子。李岩的塔盾和拳头，秦瑶的空间刃，将它们一个个拆解成零件。
林风换上一个新的弹匣，缓步走向回廊的尽头。
那里，最后一个机械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它比其他的个体大上一圈，显然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第三把钥匙，就插在它的背部装甲上。
林风拔出钥匙，那是一块冰冷的、刻着复杂电路的金属块。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队友。战斗已经结束。
“三把齐了。”他把钥匙扔给萧明初。
萧明初接过最后一把钥匙。
三把钥匙在萧明初手中悬浮，共鸣的光芒投射出最后的路径。路径的尽头不是门，而是一面流淌着瀑布般数据的光墙。没有犹豫，萧明初第一个走了进去。李岩和林风紧随其后。秦瑶是最后一个，在踏入光墙的瞬间，她习惯性地解析了一下其空间结构，得出的结论是“无”。它不是一个传送门，也不是一个物理屏障。它是一个概念的入口。
光芒褪去，四人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这是什么鬼地方？”李岩的抱怨打破了寂静。
这个地方广阔得没有边界。地面、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由发光的白色方格构成，延伸向无限远的虚空。一条楼梯盘旋向上，最终却连接着它自己的底部。远处的走廊拐过一个弯，又从他们身侧重新出现。
“我们的传感器全部失效了。”林风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视觉信息不可信，这里的一切都不符合物理逻辑。”
“侦测到未授权访问。数据样本将被格式化。”
一个没有感情的，由无数电子音合成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话音刚落，他们前方笔直的通道突然从中间折叠起来，变成了一面垂直的墙壁，堵死了去路。
“我来！”李岩向前踏步，右拳被土黄色的能量包裹，一拳轰向那面墙壁。
拳头穿过了墙壁，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那只是一道影像。
“小心！”秦瑶喊道。
在李岩出拳的同一时间，他们身后的空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凝结出了一面与前方影像完全相同的实体墙壁，无声无息地向他们挤压过来。
李岩转身，塔盾瞬间具现，重重地顶住了压来的墙壁。巨大的力量让他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焦痕。
“这东西在耍我们！”李岩怒吼。
萧明初的右手微微抬起，掌心有冰蓝色的寒气在凝聚。他体内的力量虽然被镇魂曲冻结，但调用一小部分来抹除一个结构还是可以做到。
“别动。”
秦瑶伸出手，按住了萧明初的手腕。
“这是空间逻辑。”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是我的领域。”
萧明初放下了手。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将战场完全交给了她。
这个动作让秦瑶的心脏收缩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是最锋利的刀，但持刀人永远是萧明初。而现在，他把刀柄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