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是因为南宫勋的那一口气,还是自己的身体原因,南宫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根本停不下来。
“皇上,您……”侯时欲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口,谁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朕只是被呛到了,无碍。”南宫麟这么说,拿开侯时放在他手上的手,起身就要仔仔细细的去看南宫勋,或许他还是这浩月的勋王爷。
侯时心下生疑,自己刚才顺势替他诊脉,南宫麟的身体情况一探便是极差,强弩之末,却是日积月累所沉积下来的病,没怎么仔细看,从南宫麟的气色上来观,还有他嘴唇的红白色,几乎可以猜测他是中了毒!
这样一来,可能给他下毒的人那可就多了……
皇位,江山,哪一样不是这世间最能诱惑人的东西,古来兄弟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还会少吗?
只不过南宫麟不说,不代表他不明白,想必是下定决心要隐瞒所有人了。
那一具只剩下皮和骨的身躯直直的定在哪儿,瞳孔的颜色是猩红的,对这个南宫勋来说,嗜血食肉便是他的本能。
一个堂堂王爷落得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是令人生寒。
“皇弟……”
南宫麟叫了一句,说不出来的感慨万分,他虽然提防着所有人,连爱都不敢去爱,但看见眼见这样一点威胁也没有的南宫勋,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变成了这样,他虽然愧疚却不后悔!
若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旧会派南宫勋去纳兰国,哪怕他注定如此。
谁的皇位不是沾满污浊堆满尸体,谁的天下不是充满阴谋算计好棋子……
“嗬……”怪物一样的南宫勋发出一声响,他想动,想挣脱,想嗜血,面前这个诱人的食物还在不停的摆动。
南宫勋干枯的双眼早已经失去了眼皮,暴露在光下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血腥的红肉丝,贪婪的瞪着南宫麟。
“勋王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南宫麟转身到南宫勋身后,他的身体不能转动,可他的头却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运动,所以南宫麟走到他身后,南宫勋的头便毫无阻碍的转到了身后。
南宫麟越发肯定,南宫勋彻彻底底的变了。
“王爷重伤后坚持出战,却和纳兰国右相一起战死,三天后勋王爷便突然醒来,也就是这个样子。”
侯时说一半留一半,掩藏的那一半如何能让南宫麟知道?
“勋王爷已经死了,是吗?”南宫麟观察许久,在发现南宫勋的头部异常后更是被他破烂衣服下遮住的身躯若吸引。
南宫勋的腹部根本就是凹陷进去的,也就是说南宫勋没有五脏六腑!
“勋王爷他……早就西去了。”
侯时便看着南宫麟接下来会怎么做,是迁怒于他还是伤心?
南宫麟端详着南宫勋有小半个时辰,终于他闭上眼,眼前出现的人却是那正常的南宫勋。
“把他解决了,过几天就发丧吧。”
南宫麟转身出去,却是受不了这一股浓郁的尸臭味,抽身离开。
他的兄弟几乎都被他明里暗里杀光,留下这一个南宫勋也是因为他们俩是同母的皇子,比其他的兄弟姐妹自然是亲切。
南宫勋从来未表现出他对皇位的渴望,也就是这一点,南宫麟才把他留到现在。
南宫勋虽然说是一具骷髅,一具尸首,但他依旧是有弱点。
侯时将剑伸了出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起伏,对着他的天灵便砍了下去!
剑顺着那一层纹理没有沾上一丝血,南宫勋的血液早就结成块蒸发光了。
再次拔出来时,南宫勋应声倒地,在他的头骨之中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发着荧光,像火星一样飘起来散了……这便是南宫勋作为傀儡所产生的东西。
若是再强大一点的傀儡,或者离控制者越近的傀儡,那便越棘手越难缠!
这样可以推论在南宫勋背后操纵的人应该不在浩月。
又是三天过去了,此时已经八月,在青鸾殿正筹备着这一次的排名大赛。
三年一次的江湖排名,因为上一届司徒衡玉为了寻宫主所以弃了权,而水莫烟三年前又搬了喋血宗,所以青鸾殿渐渐的暗了下来,淡出他人的视野。
今年司徒衡玉却依旧没有报名,以往起码能在榜上前十,水莫烟在其左右,而他们二人却将苏舫心的名字报了上去。
水莫烟初次见到她,便被她不为自己魅惑感到奇怪,又被她丝毫不畏惧生死……说的冠冕堂皇,水莫烟内心却有点小愧疚,他那时若是失手杀了她,自己这一生也就不必活着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
苏舫心听他们说了一堆,最后无奈的替他们总结。
“这次是个好机会。”水莫烟所说的好机会不仅仅是展示她自己。
司徒衡玉笑而不答,默认了。
“可我不会武功。”苏舫心表示遗憾的说了一句,最近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事,没有心思去参加什么排名赛,她不感兴趣,也不想去。
“我们教你。”司徒衡玉换了一种方式,借这个机会可以引出不少人。
“可是我看不见……”苏舫心道出了这致命的一点。
“我们都不用眼睛。”司徒衡玉这么说,手却伸了出去,摸着她的脸,却又显得突兀,他又收了回来
“……”这么短时间能学的会什么?
于是,这几天,司徒衡玉和水莫烟一有时间便陪着苏舫心练起来。
于是这青鸾殿便上演了两个男人蒙着眼与苏舫心练剑,其中必然有一个人在旁保护苏舫心的安全。
谁知,她越练越有劲,先是靠感觉将水莫烟的暗卫一一打败,而后又是司徒衡玉的暗卫……
午后,苏舫心累的在亭上喝茶,树荫散落在地,斑驳的树影,水莫烟陪着她坐着,盯着她的侧脸发呆。
从这个角度恰好看得见青鸾殿的大门,几个侍卫站在门口,特有的衣裳清一色的很是整齐。
苏舫心顺手抚上这把虚无剑,好像她已经和它有了交流,起了共鸣,她和它以前是老朋友?
耳边听见了门口侍卫的聊天声,声音是西南角偏右。
手上一条电流一般,击中了她的心脏,拿着剑便飞奔向门口。
“丫头?!”水莫烟快速起身去追,她这是怎么了?
苏舫心几个瞬移便到了门边,门口的侍卫准备低下头俯身行礼,谁知苏舫心上来便是拔剑,对着拿领头的侍卫就是一剑。
那人哪里反应的过来,水莫烟才堪堪拦下那一剑,救了这侍卫一命。
苏舫心身形晃动几下,昏厥过去。
水莫烟无法,只好叫人去把大夫请来,横抱着她去了寝宫。
苏舫心的意识溃散,却是迷迷糊糊的有了一个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白衣飘荡,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她便感觉周围瞬间燥热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条赤练蛇,有碗口粗的身子,三角的头对着她吐着红信子。
蛇身灵巧的扭动,将她紧紧缠绕起,快要挤空她胸腔里的空气,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
苏舫心艰难的拔剑朝着它的身子就刺下去。
血浆飞溅出来,这蛇只抖动几下,发出骇人的声响,腰身却缠绕的更紧了……
苏舫心奋力的寻着它的七寸在哪,虚无剑被她拿着从蛇尾开始一路划上来。
蛇急了,匆忙放开苏舫心。
张来口便朝她咬去。
苏舫心匍匐在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重新拿起剑向蛇的嘴刺去。
蛇嘴被她划破,这通红的大家伙怒吼一声跑了……
终于,她用剑撑着这地面,恢复着元气,为什么,她对这里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不多时,那个白衣的男子又出现了,在他微笑以后苏舫心眼前的场景一亮,她便闭上眼躲避这亮光。
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是黑暗一片,这让她根本没有醒来的感觉,还不如刚才的梦……竟然是那么真实。
“心儿,你感觉怎么样?”听的出问这话的人是司徒衡玉,他握住了苏舫心的手,好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身侧。
思卿刚才为她点了安魂香,苏舫心昏迷着却是冷汗直下,紧紧的皱着眉头。
“我刚才,又怎么了?”苏舫心一门心思只在乎到梦里去了,摸着脑袋,问他们一句。
“估计是太累了,所以昏倒了吧。”
说这话的人是思卿,苏舫心感觉到不同的呼吸声便是她。
“思大夫……”苏舫心唤了一声却是准确无误的猜出说话的人名。
“嗯,是我,吃点药好好休息休息。”思卿起身去写药方,却又转而一想。
“这几天就由我把药煎好送来吧,这药不一般,其他人掌握不好。”
思卿这样说,司徒衡玉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拿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
“有劳思大夫了。”
“只是我自己的意思,没别的。”思卿俯身以礼退下,却是半点银子也没拿走。
“心儿,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这排名赛……可以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