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口的声音此起彼伏,侯时才感觉到什么是真的烦人。
皇后娘娘已经在太子府里,他和须成两人竟然要处理这么多事……
“你们都下去!”侯时只能这样先安排。
“我去找鱼儿!”须成只这么说了一句就飞身离去,丝毫不顾如今太子府大乱。
“你给我回来!”侯时无奈的看着须成飘然离去,这时候他却如此不冷静。
门口的人他不得不去接待,侯时只能先顶着,没想到太子妃一走,这主子就能这样,主子如此,太子府才是大乱。
“微臣参见静妃娘娘,二阿哥,三阿哥!”侯时领着一些奴才跪拜在地。
若说太子府的管家,恐怕太子府从来都没有管家……
鱼儿负责账目,他管青草堂,须成管理这太子府内的人,还有一些事情他们三个一直都是轮流干。
现在,可不就推出他来了。
鱼儿他不可能不担心,只不过如今太子府若没有个人,恐怕不可能安稳度过。
这三人都进了去,还有个太医。
“罗太医,您就不必进去了。”
侯时拦下他,对于这宫里太医的医术,侯时信不了,也不可能让他们给主子开药。
开什么玩笑?!青草堂堂主就在这,还需要什么太医?
“我是奉旨来给太子看病的。”罗太医没把侯时的阻拦当回事,拿着药箱依旧要进去。
“不需要,请回吧。”
“你敢抗懿旨吗?”罗太医认为眼前的人恐怕是在胡闹,谁敢抗旨。
“不敢,只不过太子府不缺太医,也不需要庸医再来看。”
侯时没有给他留一丝余地,。这宫里的太医没一个靠谱。
“你……你说我是庸医!?”罗太医显然没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他在太医院怎么说也是头号太医,医术高明不说,谁敢叫他庸医?
“回去吧,我已经请了青草堂主,他可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同一个病人。”
“青草堂?!”罗太医惊诧了,这青草堂是什么地方,他们太医都梦寐以求的圣地,据说里面不但有上古书籍,医学药方,还有名医啊!
青草堂堂主?!罗太医恨不得马上跪下来求人家收徒,可惜人家肯吗?
“青草堂堂主何时来?”罗太医此时激动的心情与刚才愤怒和不屑截然不同。
“你走了,他自然来。”
侯时毫不客气的这样说,这个太医太碍眼了,虽然说他已经确定主子的病在书典中只有记录,受伤的程度和紊乱的血脉,主子是被强大的力量所伤,这内伤只有一个地方能救。
“送客!”侯时话音刚落,手下的人就出来,将罗太医“请”了出去。
侯时很快进了房间,出来时身上的妆容已然换了,一袭素衣,腰上带着他作为堂主的玉牌浑身散发出的是淡薄的药香,戴上了斗笠,盖上面纱,从门外过了一道,算是让人知道。
南宫琪烨躺在床上,身边坐着皇后,静妃在一旁安慰她,南宫胤禛和南宫允凌都做悲戚状,谁真谁假,谁又懂得。
“烨儿……”皇后拿着手绢捂着脸,吩咐丫鬟给他擦拭,这本来空旷的太子府被众人这么一挤,倒显得拥挤。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门被一阵风打开了。
“咚……”
有人先注意到了,转头看去,却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好香啊!”
“什么香气?倒像是那种茶香气。”
……
南宫胤禛也闻到了,空气里不寻常的味道却是怪异,他察觉到一丝细长的气息,稳重缓和。
“怎么了?”皇后带着鼻音的话,红肿的眼睛朝他们看去,这味道她也闻到了,只不过一时没上心。
“听说太子病了,在下来看看。”
一句不同于往日的声音,谁都没听过的嗓音,这便是青草堂堂主,这也是南宫琪烨的暗卫侯时。
顿时,房间内哭声连连被打断,侯时踏步进去,浑身的打扮却是吓了他们一跳。
“你是谁?”南宫允凌先问出了口,周围胆小的人已经尖叫了一声。
“啊!刺客!”
……
侯时略有点惊诧,但却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
“门在这边,请。”
侯时侧身让开,他们却半点不敢动。
“你是何人?”皇后发话了,她被丫鬟搀扶着走出来,生为一国之母,她的反应却是女人里最淡定的。
“在下青草堂堂主。”
侯时的一句话正如一块巨石跌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众人心里不淡定了。
从开始的疑惑忌惮,现变成了惊讶,诧异!
在场最高兴的要属皇后,这青草堂是何地方,她和南宫麟几次想要收笼归顺,都不成,如今这青草堂堂主来了,当真是喜事!不仅烨儿有救了,这今后也就和青草堂有了瓜葛。
“我们如何信你?”皇后虽然心里喜要胜于悲,但丝毫不失理智。
“皇后不如拿去瞧瞧,在下就不陪你们闲聊了。”
侯时把腰上的玉牌扔了出去,完好无损的落在桌上。
众人伸长了脖子要去看,皇后拿起那玉牌,上面刻着“青草堂”三个字没错,这青草堂能有玉牌的也只有堂主,何况这是紫玉!
“看完了就请出去,在下不喜医治时有人在旁。”
侯时看时机已经成熟,他便转身进来。
“堂主大人请您务必好好给犬子看看,妾身感激不尽!”皇后就要跪下,侯时虚扶了她一把。
“皇后无需如此,在下只不过对太子的伤感兴趣而已。”
侯时不留片刻,坐在南宫琪烨床旁,没动。
“你们都随我出去。”皇后率先领着奴才都出去,随后一行人都回头看看那戴了斗笠的人,他们多少都略有耳闻青草堂的传闻。
待他们都走出去,侯时随手掌风将帘布放下。
南宫琪烨的情况虽说被他控制了,伤势发展的缓慢,但暂时是能保证他的命,只有一个地方能恢复,那便是苏神医的药池,药池的水里不仅有千年的灵药还有圣泉水。
侯时不让太医来看也是有原因的,他查看过南宫琪烨的伤势,胸口上的掌印足以掀起一番风雨,太医若说出什么,这江湖上还不要大乱,南宫麟的性子,恨不得天下臣服,若是惹了江湖人,这后果虽然可处理,但他们也顾及不暇。
“主子,你好好撑着。”
侯时只说了这么一句,隔墙有耳,他封了所有可听的窗口,但封不了有心人的耳朵。
侯时将青草堂中的药拿了出来,顺便在这些来看主子的人里,发现了他们送的药,其中还有灵芝,只不过这灵芝显然药效不佳,不是上好的货色。
侯时让人抬了桶水进来,将他的药都放了进去,将南宫琪烨放进去,这些药只要他看着,便可支撑三五天,再寻可就难了。
他在桌上留了封字条,这样也给他的后路找个借口。
“太子的伤虽重,但却是能医,只有苏神医的药能治。”
侯时拿起桌上的玉牌,用玉牌开了太子寝室的地道,从地道出去。
他是太子府的暗卫,若暗卫身上的东西能开这地道,这便不是地道……
谁知,这时候,却是又有人进来了。
空中闪过人影,快的让人看不真实,只有落地的瞬间才有人看清,这是一位长者。
他径直去了太子府,却看见在大堂等着的人即刻隐身遁形起来,偷偷的从这窗户进了去,这窗户上还有人残留的禁制,他丝毫不在意。
堂堂泷夜大师沦落到走窗户,这也是托了他这个徒儿的福。
“徒儿!”泷夜确定屋外的人听不见声音,便叫了出来,闻到屋里的药味浓烈,他这徒儿还受伤了不成?
泷夜走进,感觉到南宫琪烨微弱的呼吸声,他直躺在桶中,对泷夜的声音毫无反应。
“真伤了?”
泷夜有点好奇,谁伤了他的徒弟?换句话说谁敢伤他的徒弟?
试探了一番南宫琪烨的伤,不重也不轻,只不过他这个徒儿受的伤明明可以避免,却硬是承受这一掌,比起他当年的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伤势轻多了。
“神魄?”泷夜瞥见他胸口的掌印虽然被掩藏在药水下,他依旧看的一清二楚,这神魄的力量却是不一样。
泷夜听说他这个徒儿带兵去攻纳兰国,据他所知纳兰国还没有人能用神魄,也没人有神魄借助物,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有人特地跑来伤他?
泷夜脑中过了几个寥寥无几的人,他们都不可能和这南宫琪烨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一掌却又确确实实是神魄之力。
泷夜此时唯独没有把一个人算进来——苏舫心。
再次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势,他只得拿出一个玉瓶。
屋外的人这么久也就听到过里面要过水,此刻一直没动静,碍于里面的人身份显异,他们也不敢直接问。
只得盲目的等下去,这给了泷夜足够安静的时间。
拿出自己玉瓶里的药,一丝缝隙都不留,药却轻巧的很。
从他收徒到现在,也就给过他一本书,一把剑。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见过那剑去哪了。
这药是肌灵丹,足够将他的筋骨血肉重塑一遍,过程痛苦且是次要。
看了眼桌上的字条,那三个字在他眼前形成了一个孤傲的人,没想到他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