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夜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收了徒确实没怎么管过。
他伸出手,缓缓蓄力,对着南宫琪烨的背准备给他调理一遍,这边,门口有人问了。
“堂主大人,烨儿的病怎么样了?”问这话的人是皇后,听的出来她很担心,里面这么久一丝动静也没有。
皇后问出声,她们一群嫔妃各怀鬼胎,心思各异,竖起耳朵来听里面人的回话。
刚还在安慰皇后的人,此刻都屏气凝神,想知道南宫琪烨的伤势如何,只不过是真希望他好,还是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泷夜正准备封闭感官,为南宫琪烨运功疗伤,却听见屋外的声音,堂主大人?这么说他之前还有人在这儿待过?那,人呢?
泷夜暂时不回话,扫了一遍这太子寝宫,没有多久便发现藏在浴池边的地道,只不过他没有玉牌,打不开。
这个堂主,便是为他用药的人,泷夜查看过水里的药,确实难得,但和一个人比还是差多了,这堂主,想起这青草堂来,能看病的地方,他倒是去过几次,没见到过那青草堂堂主。
这会子南宫琪烨又和他有什么瓜葛,青草堂的堂主为他看病,还是需要好好推敲推敲。
“堂主大人?您没事吧?”
出口问的人是静妃,这样做又比周围只顾安慰皇后的人多了一层意思,好歹给她日后有什么嫌疑也能洗的干净点。
刚刚还在讨论的一行人现如今都关注着那紧闭的太子寝室,不管是为了南宫琪烨还是一睹青草堂主的风采,现如今都等在大殿外。
“怎么回事?”皇后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去叫人开了那门,若是招惹了青草堂主,那烨儿的伤……
泷夜顺手将门封了,屋外的声音传不到里面来,屋内的动静外面也听不见,泷夜便着手为南宫琪烨疗伤。
一股股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却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反应,断裂的血流一点点被重新接通,好不容易才疏通一条筋脉。
五脏六腑的损伤可不小,包括南宫琪烨的魂魄,被神魂所伤的话,每几个月药池的休养是好不了的,若是差一点的药池,短则三五年。
泷夜此刻是越来越搞不懂他这个徒弟了,每一条筋脉都有一道堵塞,他就得缓缓的冲击,将它一点一点的融化至消失,这种现象是什么?这是他自愿承受才会有的结果啊!
稍微有点反抗意识的人起码不是这样的分散堵塞,而是众多聚集在一条或多条筋脉上,这样每条都有,他都得花费上几天的时间替他彻底疏通。
泷夜又用另一股分力先去适应南宫琪烨的五脏六腑,形成薄薄的保护膜,这样他便可以不顾及其他部位,将他穴道先一一打通。
南宫琪烨身上丝毫没有因为泷夜灼热的真气而冒汗,如同木偶一般躺在桶中,任由泷夜摆布。
这么一摆布就是一个晚上,泷夜好不容易将南宫琪烨一部分主要的筋脉疏通,这桶里的药此刻被吸收的所剩无几,这样消耗下去还不得将浩月整个翻过来?
泷夜收了功,再次看了看他这个徒儿的情况,自己也要去打听打听他的事,起码知道谁伤了他的徒儿。
随手一扔,几颗药便落入水中,泷夜大师,您这样糟蹋灵药可好?
泷夜扔下去的不是回魂丹就是生灵丸的……把它们拿去泡澡……这真真是最奢侈的享受!
泷夜反身离开,这都快晌午了,去哪吃饭?
“这堂主都待了一天了,到底怎么样了。”
“就是,也不知道有没有救。”嫔妃自知失语,捂住了嘴。
皇后吃不下饭,只喝过几口茶,昨夜她便是在这太子府的外殿歇息了一夜,叫了奴才守着,青草堂主出来便叫醒她,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
这么久了,里面还是没有消息。
她们都渐渐不耐烦起来,昨天等的人今天依旧来了,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坐在这儿干等,谁受的了。
从太子府偏殿出来了一人,是侯时。
他料到这些人会等下去,所以也懒得再出来提醒他们,让他们等等也自有他的道理。
昨天看他们的脸色都是一个模样,今天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态度和面貌,如今倒是有种水落石出的感觉。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侯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对为尊的皇后行礼。
“起来吧。”皇后只看了他一眼,眼神又关注到那紧闭的门上了。
“皇后娘娘,微臣去看看吧。”侯时就要去打开那寝宫,却被皇后出声制止。
“你别动,扰了堂主大人可就不好了。”这么一句话便道出了等了这么久的原因,侯时心中感叹,原来有点名声还是很好做事的。
“据微臣所知,青草堂看病从来不超过两个时辰,而且不为钱财,所以也不会通知伤者亲属,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想必堂主大人早已经离开。”
侯时废了一番口舌,编了个谎,在座的人都纷纷表示要看看,皇后此时心里最后一层薄膜也动摇了,挥着手,让他去看吧。
结果可想而知,侯时让他们都进来,随后侯时便发现了异样。
主子昨天苍白的脸今日并没有变化,但呼吸却是强了不少,探了探桶里的药,药效似乎有了另一个程度的升华,是更浓了?为什么?
侯时再查了查南宫琪烨的体内,发现许多地方被重新维护塑造过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侯时往四周看看,浴池的地道他来不及查看,只不过光凭肉眼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难不成昨天他离开以后还有人进来过?
“人走了?”皇后领着其他人进来,先问了一句。
“堂主大人并不在寝宫。”
侯时退到一边,她们直接便可看见南宫琪烨赤裸着身子躺在桶中,还是热水的桶冒着腾腾蒸汽。
皇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看见她儿子,小时候瘦弱的身子一转眼已经这么茁壮,散落在桶边的碎发,理肌分明的肩膀,看的周围的嫔妃一阵恍惚,若是自己不是这后宫的妃子,也有资格和这太子共度良宵……
皇后伸出手,抚上南宫琪烨的头,将他掉落在脸旁的头发撩起。
这时皇后才想起一件事,烨儿已经没有人照顾,得给他安排一个贤惠细心的人才好。
也不知道南宫琪烨何时醒来,得早早做打算才行。
“皇上驾到!”
太子府又传来一声太监的声音,这一句便把在场所有人带到了门口。
盯着那个一身黄袍的人,皇后俯身,带动了身后的人。
南宫麟上完朝便赶了过来,身子不太好,最近都是坐了步辇,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是要维持一副健朗的样子,他在担心什么,谁都知道。
“起来吧,烨儿怎么样了?”
“烨儿还没醒,只不过昨日青草堂堂主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能好。”皇后此时并肩与南宫麟跨入寝宫,远远便闻的到浓郁的药香。
“嗯。”南宫麟只答应了一声,昨天自然有人向他汇报这边的情况,身体倦怠了,昨天才没有过来。
他进去也被那一桶绿色的药若吸引,再然后便是南宫琪烨紧闭着双眼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那纳兰均真能伤的了他的儿子?
南宫麟不信,却又找不出第二个理由,无非是烨儿和他们单打独斗吃了亏,只不过这玉玺还不是拿回来了。
“那堂主还怎么说?”
“堂主……却是没说什么,看完烨儿便离开了。”皇后便实话实说,她也想留,可人家根本没给过她机会。
“嗯,派人送千两黄金去青草堂。”南宫麟曾一心想要收拢青草堂,奈何什么方式都无用,如今他的儿子有了点联系,他便借助这根蛛丝顺藤摸瓜。
南宫麟端详了片刻,烨儿和这江湖上的人有往来,又不得不引起他的揣测,毕竟这皇位被许多人觊觎。
“传朕口谕,太子受伤,朕要照顾他几日,让大臣这几天都不必来上朝,太子昏迷的日子,百姓不得奏乐婚嫁!”
南宫麟用南宫琪烨当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这几日似乎上朝都很难,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既可以遮挡住他生病的讯息,又不耽误他的事。
“喳!”太监得旨后出去。
侯时也隐退出去,除了这件大事,还有许多麻烦事等着他。
到了他的屋子外,他的暗卫飞身下来汇报。
雪姑娘被人死守,若要劫狱还的先下药。只不过……那容貌是救不了了。
侯时从未将太子妃身边的这个侍女放在过心上,不过这件事倒是刷新了他对她的看法,跟着太子妃的丫鬟又怎么会普通?
“把他们弄晕,劫来的人直接送去蘅芙院。”
提起蘅芙院,侯时便想起那似乎被安排在哪儿的纳兰文睿,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纳兰皇子在哪儿情况如何?”侯时想着是时候要去瞧瞧他了。
如今太子妃不见了,便一时没安排时间去瞧。
“刚开始想要出去,但之后便没了动静。”暗卫回答。
“没了动静?”
侯时便知道纳兰文睿必然会对蘅芙院不满,毕竟是自己派人送他去的,他也知道哪里是主子的地盘,主子和他什么关系?那可是争锋相对的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