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提出加赛一场,无要求,全凭两家自己发挥。或许对他人来说,这点十分难,但对于程少妘来说,却易如反掌。
程少妘不是第一次见上官连阳,曾经两家偶尔有些往来,但如今却只能呈对立,倒也让人唏嘘。
然,只要有方老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场加赛注定上官连阳要落败!
若非前两论被人恶意评低分,赵钱两家的茶叶无疑是今年新茶的最佳。眼下程少妘所展现的泡茶手法,无论是动作的流畅,还是对水温的掌控,都远超他人……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方老心情似乎十分愉悦,笑呵呵地看向众人,随即落在了沈沧海的身上。
沈沧海自知无法再将今年的斗茶大会拿得魁首,不得不说道:“程二姑娘技艺高超,我等自然输得心服口服。”
说着,朝程少妘方向望了过来,眼神带上了几分阴郁。而程少妘则朝他微微一笑,只是这笑有些不达眼底。
“哈哈哈!也就是说,今年魁首,乃是顺安茶!”
此话一出,赵千谋跟钱权深可谓是松了一口气。今年得了魁首,便有机会向皇城进贡茶叶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杨厉:“要不是这姓方的突然出现,会轮得到他们?哼……”
段玉明拍了拍杨厉肩膀,低声道:“怕甚?你以为沈沧海会放过他们?”
杨厉转头看向沈沧海,见他跟李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这才露出笑意,道:“呵呵!那就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的,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
程少妘帮赵千谋与钱权深拿下魁首,至于后面的事情自然由他们自己应付。而她跟樊禹安以及周,徐两位夫子请到了一个清静小院,进屋便发现方老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哈哈哈,老伙计,没想到你竟然也来禹州城了!”
周夫子一进来就朝方老抱拳走去,爽朗的笑声顿时在屋中响起。方老起身迎了上去,同样抱拳笑道:“周老,多年不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显然,双方都是老熟人了。
寒暄与客套过后,方老将目光移向了程少妘,突然笑道:“程二姑娘,年轻有为啊!”
程少妘盈盈一拜,道:“晚辈见过方老,多谢方老今日肯出来主持公道。”
方老的笑里多了几分其他含义,上下打量着程少妘,忽然说道:“既然要谢,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
啊?
方老的话让程少妘微微一怔,而他身后张逸则笑道:“我恩师喜茶这点确实不假,二姑娘若想谢,不如替他泡上一杯茶。”
原来如此。
好在程少妘来时就带了不少茶具过来,当便让知夏去烧水,而她则向方老展先她的茶具,方老看得眼睛一亮,惊喜不已。
而程少妘待知夏提烧好的水回来,便开始泡茶。
“其实茶道如人,每一件茶具都象征着自我约束的法则。使用的茶具愈多,对茶的束缚愈严,最终呈现的茶汤愈是清澈透亮,如同人生中,愈是严于律己,愈能绘出最美好的人生图腾。正所谓,茶如人生,器以载道。”
“好一个以茶喻人,以茶立德!”方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笑意怎么也遮不住,接着又对周夫子说道:“周老,你收了个不得了的徒弟啊!”
说着,不由瞪向张逸,接着又看向程少妘,最后眼含羡慕地看向周老。
周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神色却十分自豪,“方老客气了,你这徒弟也不错,这里就他最富了。”
被说的张逸顿时一阵尴尬。
接着周夫子突然问道:“你这老东西向来不喜外出,这次怎么舍得离开上京跑这边来了?”
方老随即环顾四周,似乎在考虑是否该说,或者是否可以说。
周夫子瞧他模样,便知事情或许有些严重,当下朝程少妘看了一眼。程少妘点头,对知夏跟周安泰说道:“知夏,你跟安泰去外面守着,不要让外人靠近。”
方老这才叹了叹气,说道:“边关局势不稳,想必景王也同你说过。极有可能,今年冬天便会爆发战事。休战不过数年,战事又起,百姓生机不过刚恢复过来……”
“景王便同我商量,趁如今战事未起看看能否先筹备一些粮草,以作不时之需。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得不妨。”
边关战士,吃过太多断粮的苦……
哪怕当今圣上还未决定是否要打,他们也不得不提前为那些将士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