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老跟周夫子他们并没有让程少妘跟樊禹安出来，但在泡好茶后，二人还是识趣离开了房间，徒留张逸在屋中伺候他们。
“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一出来，两人就在院中凉亭坐了下来，程少妘若有所思地开口：“今年怕是没有好年过了……”
樊禹安却提醒道：“还是先想想眼下，你今日出尽了风头，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你，小心些。”
程少妘没有搭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她隐约猜到方老的意图了，似乎是想通过张家来暗中收购一些粮食。
可既然要打仗，难道朝廷不准备出粮草吗？
转而一想，战事平稳不过数年，如今大乾也才刚恢复生机，想必是国库空虚才出此下策。如此，她何不利用一下……
想到这，程少妘嘴角不由上扬起来，露出一抹算计的笑意。
程铭善，程铭意，还有沈沧海，你们一个个的谁也别想逃……
樊禹安在一旁看着她露出这样的笑容，顿时觉得嘴角抽搐，忍不住抬手朝她脑门轻弹了一下，说道：“又在想什么呢，笑得如此骇人……”
程少妘脑门受疼猛然回神，一双明眸怒瞪樊禹安，小声道“你打我作甚！”
樊禹安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即环顾四周后往她身边凑了凑，低声道：“看情况，大乾形势越来越严峻，待回去后我们还是早些北上为宜，以免日后出现什么动荡，路上会更不安全。”
程少妘点头，面色也认真的起来，“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在北上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安排。”
樊禹安：“可需要我帮忙？”
程少妘垂眸想了想，伸出小手朝他招了招，之后二人凑得更近了些，“程铭善之前将我祖父气病，这笔账不能不算。既然他那么坚信那些人所言，那我便毁了他所信的。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将他掳过来……”
樊禹安：“你掳他作甚？”
程少妘冷笑一声，道：“请他看戏。”
樊禹安瞧着她的模样，无奈应下。
……
程铭善外祖吴家本在禹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奈何早些年家道中落。一开始靠着程家才帮助，才保住一家大小，不愁吃穿。
可自从程老爷子的原配去世又续弦之后，吴家人就感觉到了不安。尤其在程老夫人生下程铭亮，吴家人更加坐立不安。
对吴家人来说，程家的一切都是程铭善这个嫡长子的，而他身上流有一半的吴家血脉，换句话来说，程家的，就是他们吴家的。
于是一直借着这层关系，向程铭善灌输程老夫人如何害死他母亲，从而上位，再夺走他的一切……
这些事在吴家心照不宣，但从来不会让程铭善知道。
因为他们还要靠着程铭善养活。
是夜，烟雨楼。
人声喧嚣的大堂处处是寻欢问柳之徒，门口突然又走进几人，老鸨见状迎了上去，嗲声道：“哟！吴小公子，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被唤作吴小公子的年轻人面带笑意将一锭银子丢给了老鸨，道：“去，把小爷的几个相好都叫过来，再叫上几个姑娘，让小爷的朋友好好选选……”
老鸨见着这么大一锭银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忙叫伙计将吴小公子一行人带了上楼，“好嘞，吴小公子楼上请，姑娘们一会就来……”
“看来吴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了！”
说话的人是吴小公子带来的朋友，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良。
许良换了一身上好华服，瞧着倒也颇为俊俏，眉宇间也透着几分浪荡。正与吴小公子勾肩搭背，好不狼狈为奸的模样。
而许良之所以在这了，全是程少妘安排，让他将吴家小公子引到这烟雨楼，套他的话。
当他们进了雅间没多久，老鸨就带来了几名婀娜多姿的姑娘，小酒小菜一上，顿时听着曲，搂着姑娘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瞧着吴小公子喝得差不多了，许良便说道：“吴小公子，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家中做何营生的呢，出手这般阔绰，连我都自叹不如。”
吴小公子有些醉意，眼神已是有些迷离，只听他哈哈大笑，抬手挑逗着身边的姑娘，毫不在意地说道：“赚钱的事，何须我们吴家人亲自出手？自然有人赚钱给我们花……”
许良顿时羡慕道：“哦？这世上竟还有这等好事？”
吴小公子笑得得意：“禹州谁人不知，哪怕我吴家素来不涉商贾之事，每月都有人送上大把银钱给我们。”
许良露出羡慕又向往的神情，末了叹息一声，道：“可惜，我就没有吴小公子的命好，过两日还得跟着家里人去跑生意。不过，小弟着实好奇，吴小公子可否透露一二……”
或许是说到吴小公子最为得意的事上，吴小公子神秘一笑，挥手将姑娘们都赶了出去，之后问道：“当真想知道？”
许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