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牙行内,程少妘在樊禹安的帮助下,已挑出二十余人。其中男丁一十二人,女子一十三人。
樊禹安站在程少妘身旁,低声道:“牙行内满足你要求的,无论男女都在这里。”
程少妘点点头,道:“够了。只是,这些人如何带回去,倒是成了问题。”
原本只计划买上十来人,不曾想这直接点了二十五人。可如樊禹安所言,哪怕是买人这事,也是可遇不可求。
这一十二人的男丁里,其中有六人有些拳脚功夫。樊禹安试过,虽只是普通的拳脚,但护家防一般贼人,也是够了。其余六人也是有些力气,都是二三十岁的壮丁。女子有妇人有嬷嬷,也有小姑娘,都在他人府上做过事。
据牙行老板所言,这些人都是这两日从各地送来的,皆因主家犯事连累满府,这才送到他们牙行。赶巧,就被程少妘赶上了。
樊禹安听了她的话,笑了笑看向一旁满脸堆笑的牙行老板,道:“你这做的是大买卖,如何将人带回去,牙行老板自然会帮你解决。”
牙行老板道:“对对对,若程二姑娘这生意做成,我这立马派人帮你将他们送过去。”
程少妘看向老板,问道:“老板,你看我一下要了这么多,价格上可否再少一些?”
牙行老板低头沉思,片刻后道:“这男丁都是壮年,每个十五两不能再少。嬷嬷四人,每人十二两,妇人六人,每人十三两,姑娘三人,每人十两,如何?”
程少妘心中默算一番,接着便道:“老板,凑个整,三百三十两,如何?”
老板哈哈笑了两声,道:“程二姑娘可是太会砍价了,我这还得帮你将人送回去呢。”
程少妘:“哪里,若老板同意,我当场付钱,只是劳烦老板帮我把人送到八方茶寮,就在出了南门的官道上。”
老板想了想,似乎十分为难地咬牙点头,“行,我这就叫人将他们的卖身契拿来。程二姑娘,樊公子,请稍等片刻。”
一边点银票,一边清点卖身契,双方皆满意点头。
出了牙行,程少妘叹了叹气,道:“这下,是真的将钱都花出去了……”
若再不想办法赚些钱,只怕养不活这一大家子了。
樊禹安揶揄道:“我看你花钱的时候,可是眼都不带眨一下。这一天之内,就花了近九千两,怎么?现在后悔了?”
程少妘:“有什么好后悔的,钱赚来就是花的。我虽将银钱花了出去,但好歹田地宅子都是属于我程家的了。”
樊禹安忽然站直了身体,朝程少妘作揖道:“那师兄在此祝师妹财源广进,财路亨通。”
程少妘难得见他这般认真,当下便福身回礼,道:“蒙师兄吉言,定会如此。”
……
该办的事都办得差不多,瞧着天色也不早了,程少妘便决定返程归家。
由于街上行人多,马车在城内走得极慢。但樊禹安的驾车技术很好,一路并不觉得颠簸。
然而,当他们的马车路过一个巷口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哭声,以及少女哭喊的求饶的喊声。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本就拥挤的街上,此刻逐渐凝聚起行人,马车被逼停。
“出什么事了?”程少妘探出半个头,问下樊禹安。
樊禹安耳力极好,隔着人群隐约猜出了何事。只听他道:“巷子里有人在打架,听着好似一男一女在挨打。”
程少妘见马车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干脆下了马车看个热闹,随即对知夏道:“你在车上看着东西,我去看看。”
知夏担忧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又见樊禹安也准备去看,这才点头应下,“是,小姐。”
往人群里挤了挤,程少妘终于看清了情况。
只见一个年龄比她还小,穿着浅绿色衫裙的小姑娘被人架住,而她面前还有一个男子被两人围着拳打脚踢,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喊叫。
旁边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肥头大耳,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真是不识抬举!竟敢对我动手?也不看看我孙和顺是谁!”
小姑娘挣扎哀求道:“我答应你,你快让他们停下……不要再打我兄长了……”
“哎,你说你,早些答应不就没事了?”孙和顺边说边走向小姑娘,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头发,手却顺势滑落到她的脸颊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举手示意,那几个打手立刻停止了动作。
小姑娘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厌恶,但她的眼中充满了委屈的泪水,却不敢躲开那只在她脸上轻薄的手。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男子,试图冲上前去,却被打手们拦了下来。
“住手!你这个混蛋!”
小姑娘摇头制止他,“哥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