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从休门出来,却发现成道一没有和自己一起出来。
“怎么会这样。”符瑶有些疑惑。
念心一眼看出了个中奥义:“因为你们并不是同一时间地点进入的休门,所以出来的时候,他是回到他进入八门阵的时间,而你是回到你进入八门阵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从来进来除了在八门里,就没碰见过别人。”
因为走了生、景、休三门,符瑶都没撞见苍溟。
她进到八门唯一的期盼就是寻找到苍溟不认识自己的原因,目的没有达成,她自然也没有放弃。
接下来他先后又去了杜、惊、开三个门,先后撞见了洛天祺和洛汀汀一个叫不上名号的北天门仙士。
也从中看到了那几个人的过去或未来。
洛天祺因为性格单纯,所以他本身就没有什么郁结之点门,符瑶看到的也不过是他日复一日的修炼。
枯燥而又专注。
但洛汀汀的身世属实让符瑶有些震惊到,但她答应了帮洛汀汀守口如瓶。
另外一个仙士,符瑶看到的是他坎坷的仙途,他将在未来的某一个节点,走上行差踏错的一步。
八个门去往了六处,依然没有见到苍溟。
只剩下一死一伤两道门。
在卦象中两处都是凶门,内置的光景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苍溟真的在这两处里嘛?
“时间不多了,再有个一刻钟,好像就收阵了,二选一,只能选一个。”念心提点着:“你需得快点做决定。”
这句话仿佛就是产婆在催促着符大力:“你是要保大还是保小,要尽快做决定吧。”
不过倒也没有那么严肃,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没有找到苍溟的秘密而已。
符瑶看着两道密不透风的门,徘徊犹豫,如果是苍溟他会选那一道呢。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选死吧,多不吉利阿。”念心说道。
符瑶点点头:“嗯,那就去伤。”
符瑶的手摁在伤门的门把手上,正准备用力推开,然而就当她触碰到门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注意:“不对,苍溟不会这么选。”
说完他坚定的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的死门走去。
念心尾随者符瑶走到门口,突然怔住了脚步,动弹不得,符瑶愣住:“怎么了?”
念心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门我好像进不去。”
“进不去,为什么,之前的几个门都可以进去阿?”符瑶疑惑。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受到,这个门里有很强大的存在,强大到我不能靠近他。”念心越说着,气息越是薄弱:“不行,我要回去了。”
仅是一句话的功夫,念心就支撑不住,瞬间消失在了八门阵中,化作一缕绿色的光波钻回了神农架里。
“念心?你还好吗?”看着念心钻回去的模样不太精神,符瑶有些担心,唤了几声她的名字也未得到回应,眼下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再次击破指尖的伤口,将血液滴在神农架上,期盼着能滋养念心几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居然让念心都不能靠近?
苍溟会在里面嘛?
符瑶满心疑问,但他没有过多思考,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死门的光波是一道阴冷的如同血水的红光。
符瑶的身影逐渐淹没于光波之中。
……
阵里的符瑶四处漂泊窗外,阵外等候的众人无不心急如焚。
“还有多长时间破阵?”风暄夫人催问着。
“只有半刻钟了。”一旁的小仙回答。
“也不知道符瑶在里面安不安全。”风暄夫人有些担忧。
成闻远是个心大的,此刻还是笑嘻嘻的说道:“肯定没事,她不是拿着破阵灵石进去的嘛?就符瑶那性子有事她比谁跑的都快。”
吕清玄站在一侧,面似平静,但是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此刻,她的眉头,微微的缩在一起。
风暄夫人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入阵的铜镜:“不知道为何,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贺兰涛拿着一盏茶盅走过来:“别担心,你素喜茶,尝尝我从南华宗带回来的季心茶。”
贺兰涛将手里的茶盏递给风暄夫人,风暄夫人抬手接过。
然而就在两个人交接之际,突然这茶盏瞬间崩裂,众人措手不及,风暄夫人后退了两步,免遭于茶水迸溅,但素白的裙底仍然染了些许茶渍。
众人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这可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吕清玄看着地上破碎的茶盏,脸上再也不似刚才那般云淡风轻。
他一个箭步走到诸位掌门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推掌:“清玄请命前往阵中巡回师妹,还望各位掌门应允。”
……
符瑶小心翼翼的走进死门之中,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她走过的前六道门,有儿时庭院,有当下居所,有漫天飘雪,也有烈日暖阳。
正应了那句八门生百景,百景各不同。
然而此时的死门却什么都没有,无天无地,无月无星,无山无水,无雪无风。就像是八门之外的那满目苍白的虚无环境一样,只是看不到边际的苍白。
但,符瑶的目光还是有所投射,因为在满目的苍白中,独站着一抹黑,一抹静静的黑。
黑色本来是不起眼的颜色,但是在通体的白色幻境中,他便是显得格外的瞩目。
苍溟站在死门的最中央,身着黑袍,黑发高束,脸颊两侧的两绦须发直吹耳边,在他的呼吸间似有微动。棱角分明的五官中,没有一丝的波动,愿看着还是神龛里供奉的像,凑近了才发下,他眼睫在微微眨动。
“苍溟。”符瑶站在看着他的背影,浅浅的呼唤了一声。
苍溟回过头,两个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对上。
苍溟显然对于符瑶的出现有一种转瞬即逝的诧异,但也仅是一瞬而已,任何人都难以捕捉到她的诧异。
符瑶缓缓地走到苍溟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没话找话的说出:“你在这里做什么?”
苍溟倒也没有嫌弃这句白话,居然很认真的回答:“在等幻境结束。”
“幻境,这也没有幻境啊。”符瑶看了看周围。
苍溟点了点头:“嗯。”
符瑶皱眉:“按道理来说,死门应该是八门中最凶厉的门,为何什么都没有?”
苍溟沉了下睫毛,随后回应道:“因为人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
“你早就预料到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才选的死门。”符瑶好奇询问。
苍溟摇头。
“那你为什么选这里。”
苍溟淡淡的回答:“因为我想知道我何时会死?”
“那若是没有看到,是不是代表就不会死。”符瑶突然打趣的说了一句。
“或许吧。”
符瑶侧目看着苍溟的脸,那是他凝视过好多次的脸。
符瑶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但最后最后还是问出口了:“苍溟,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苍溟听着问题,侧目看向符瑶,双眼中满是茫然。
他没有回答,那眼神却已经透露出了答案。
符瑶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几乎一瞬,就被再次扬起的灿烂笑容所取而代之:“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至少我还记得你。”
苍溟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何,胸口处莫名的震动了一下。
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符瑶伸出了一只手到苍溟面前。苍溟看着符瑶纤细的手掌,有些错愕,他并不知道如何回应,抬头看向符瑶的脸,正当他疑惑之际,掌心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再低下头,那纤细的手掌已经握在了自己的手上:“:“既然你不记得,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符瑶,符是符咒的符,瑶是瑶池的瑶。”
符瑶笑容满面,两排洁白的牙齿齿像是海边洁白的珍珠贝,苍溟看着他微微的出了神。
“到你了。”她轻轻说着。
“苍溟。”他回答道,正想继续往下说。
就听着符瑶抢先一步:“我知道,苍山的藏,溟海的溟。”
“嗯。”他微微点头
“我这个人最信守承诺了,我答应过你,下次见面不会忘记你得名字。看吧我做到。”
经此一番,两个人关系似乎有所缓和。两个人又最初的站着,到席地而坐,静候等待八门阵结束。
其实不是苍溟变得热情,只是符瑶觉得释然了,或许记不记得好像真的没那么重要。
符瑶不停的和苍溟答着话。
“我从小就不喜欢修仙,我觉得修仙没用啊,还不如种地。但是他们不理解我啊,他们不让,我就把偷偷的种。我把家里所以家里所有能找到的器皿都用来种菜。但只有一个长得很好,你知道为什么嘛?”
苍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不知道。”
符瑶说起来哈哈大笑个不停:“因为那个是我爹爹的夜壶。”
“哦。”苍溟冷着脸。
“你怎么都不笑,不好笑吗?”
“还行。”
“那我给你讲一个。”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失着。
“……反正跑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成功,不过最远的那一次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一次,相对来说比较成功,虽然你不记得了。”符瑶说的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
苍溟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灵宝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水壶递给他。
符瑶接过一饮而尽:“谢谢。”随后还给了他。
没有日月星辰的幻境里时间流逝的是不明显的,符瑶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咱们在这等多久了,我这都从一岁讲到十八岁了,怎么还没落阵”
“大约过了三刻钟了?”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计量,但苍溟心中案子有些盘算。
“三刻钟,我进来的时候离破阵也只有一刻钟,怎么如今三刻钟我们都没有出去。”
符瑶诧异的看向苍溟,两个人眼神对上的一瞬间都心绝不妙。
两个人缓缓地站起身,就在起身的一瞬间,幻境开始剧烈震动。
猝不及防的震动,符瑶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向一侧载去,苍溟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
两个人四目相对,但表情皆是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