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花三四年修一段,连接江西到京城途中的某一座城,方便了这两地的贸易,财政收入也会慢慢提高一些,这样又能够用新收入的钱修建剩下的运河。”
“好,好。”莫雨辰连连点头,他的口气几乎接近佩服了,这让南关月更觉得有些雀跃。
翌日一早,还没睡足两个时辰的莫雨辰就起身打点,换好衣裳又踏上了去皇宫的路,这也让月姬借着早安为名的拜访扑了空。
莫雨辰入了宫,因为皇帝病重,现在虽然没有对外公开,却的确尚未清醒,他便直接去了御书房找莫雨霖。
莫雨霖自从上次皇后找他谈话后,心里虽然轻松,可到底是看见了皇帝对莫雨辰的排斥,他还是心事重重。
见莫雨辰那么早来,他放下奏折,皱眉问:“四弟,不是说不用辞行吗?”
莫雨辰看着他说道:“三哥,我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和你商量的。”
“嗯?”江南的水涝一日也耽误不得,但莫雨霖还是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莫雨辰将昨晚南关月的提议悉数告诉莫雨霖,并且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与实际的情况,莫雨霖听后大喜,连连称赞道:“这的确是个好计策!”
年轻人总是更愿意实践,当下他就将权力放到莫雨辰手里,要他全权负责此事,又说:“弟妹能够想到这么个计策,比我们这些朝堂上的男人还要更加厉害啊。”
他莫名觉得有些欣喜,还是谦虚:“她到底是看了我书房里许多书,能出这些计策也是情理之中。”
莫雨霖哈哈一笑:“都说了是你书房里的书,怎么你没有想出来?”这完全是开玩笑的语气,兄弟二人都笑起来,好像之前的小误会都因此解除了似的。
得到权力他便退下去安排主要事宜,相关机构的大臣们听闻计策也纷纷表示满意,水涝是每年都头痛的问题,这个方案看上去能够一劳永逸,值得一试。
在宫中各机构来回奔走后,再一抬头,竟然又是一轮明月高悬,他松了口气,安排了这些事情,自己的确不需要再去江南,但还是会更忙碌一些。
回到王府,南关月居然不在主院的卧室里,他有些迟疑的问侍女:“王妃人呢?”
“王妃娘娘好像还在书房里。”
现在时候还早,不过是戌时多一点,她没有睡下也是合情合理。
他转身到了书房,竟然看见许久没有练字的她正握着毛笔一心一意专心在纸上临摹着,他推门走进,她立刻停了手,抬头看他:“你怎么今天回来的那么早?”
“嗯,你提的意见很好,所以本王提前回来了,”他走到她面前,忽然伸出手靠近她的脸,在她的脸上轻轻蹭了一下。
她的两颊慢慢滚烫起来,她在心里不断的祈祷不要脸红,表面上则尽量平静的问:“怎么?”
他也回答的轻巧:“脸上沾了墨。”
她后知后觉的点头,犹豫着应不应该说谢谢,就看见他已经走到桌案旁边,信手拿起一张墨迹还没有干透的纸,问:“那么有兴致在这里练字?”
“陶冶情操。”她干笑,实际上她却是在练习自己能不能够写出来白贵妃那样的字。
莫雨辰眼尖,方才淡淡一眼就看出来她写的是什么玩意,他把纸放下:“你不用练,本王的手底下会写这种字的人不在少数。”
“很多人都写这种字吗?”她有些迟疑。
“和白贵妃练习的线人也写这种字。”
“那上一次月姬的信,你……”她一愣,思绪在那一瞬间就清明了,就算自己没说,他应该也猜得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吧?她有些气馁:“所以你都知道了?”
“嗯,那些恐吓信多半是玉东的人写的,”他明知南关月想问什么,所以干脆一口气都回答:“但不一定和她有关系。”
她失落的低头,尽管告诉自己不要那么作,心里还是闷闷不乐,是谁说过孕妇的情绪瞬息万变的?她现在觉得那个人说的真对,她失了先前的兴趣,说:“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了。”
他明显感觉出来了她的情绪变化,却只是微微皱眉,不多说什么。
在返回主院的路上她不断的深呼吸,想要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然而她还是不可抑制的觉得烦闷,当晚二人无话。
可没有想到,第二天,早早出府的莫雨辰在傍晚时分就回到了王府,并且破天荒的给南关月带了礼物。
是一把折扇,给她的时候说的轻松草率:“本王见这把扇子挺别致,应该适合你。”
小巧的扇骨由竹子打造,却并不显得粗糙,加上轻薄的双面绣,让拿着扇子的人无论从正面看还是反面看都精美无比。
她脱口而出一句“谢谢”,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莫雨辰莫名的就跟着勾起了嘴角,此后又过了数天,莫雨辰几乎每一次外出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有时候是个挂饰,有时候是个首饰,更有时候是个小点心,几乎快要把别院的那位忘记了。
知道情况的月姬心肝肺都快被气炸了,这一日刚好挨着楚云天来给她诊脉,给王府里两位女眷诊脉的大夫从来都是回春堂里轮着的,挨着什么时候谁有空就让谁来。
加上楚云天平时极其低调,除了比较亲近的人知道他和南关月的关系之外,再没有人知道,只当他是普通的大夫。
月姬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等他诊脉。
楚云天一边给她把脉,一边说道:“月夫人的脉象很好,不过你怀胎已快九个月,万事还要小心,我会禀报王爷,让他安排接生的产婆在别院随时候着。”
月姬有些敷衍的点头,用心在别处,她问:“楚大夫,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楚云天恭敬道:“月夫人请说。”
月姬的眼睛转了一圈,笑得妩媚多情,声音娇滴滴的,竟然是想把在烟花地里的那一套用在楚云天这里。她唇齿微动:“楚大夫,如果我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怎么办?”
楚云天一听,立刻跪下,战战兢兢的道:“月夫人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