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不到莫雨辰多说什么,南关月就直接甩手走人了,他想解释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有侍卫上前来询问:“王爷,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南关月怎么会知道,他从下午接到皇上的指令后就开始在这厅堂里等着,当然不止是为了跟她交代这么几句。
莫雨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终于跟着侍卫离开王府,踏上去溧阳谈判的车马。
溧阳距离天启边境并不远,况且两个国家商量的磋商地点也并不在边境,而是在天启国内某处远离京城之地。
在离那个地方不到三百里的平原上,驻扎着濮阳的军队将近十万人,若是谈判失败,莫雨辰恐怕有去无回。这一趟前去,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南关月怎么会懂呢?莫雨辰并不是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只是她正在气头上,怎么会懂呢?
“王爷,这是月姬派人送来的,怕王爷路上会冷。”
“不用带着,不过十五日而已,之前带着的东西已经足够。”他下令让马车前进,仆人只好将东西原路送回。
月娘想追出去的时候,他的马车早就消失了踪影,她默默的捏了捏手心,问:“王爷自己带了?带了那就好了,你下去吧。”
仆人离开了,她却开始原形毕露,她哪里会不知道莫雨辰带了什么东西?那全都是方侧妃给准备的!
她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方侧妃那种人老珠黄的角色,竟然也这么厉害,藏着这么一招柔情,她冷笑一声,方侧妃,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莫雨辰离开的前三日,王府的日子也算平静安稳,南关月还是把热情都放在了义庄和她的其他事业上。
惊蛰过了将近十日,连绵的阴雨使冬寒重返,南关月披了件厚外套,忍不住叹了一句“春寒料峭”。
她又照例去看了南回音的情况,练习了两个月的琴和萧,她果真有天赋,已经能吹弹的很好。
“阿姐,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她听了听外头的雨声,回答:“等春分之后,月亮变圆就能好了。”
南回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惊蛰过后,春分也不远,她满心期待着,南关月就陪着她一同练习琴萧。
而在别院,安分守己了三天的月娘可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雅致,她既不练琴也不跳舞,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在等待什么。
事实上,她的确在等人。
就在她瞧着自己的手帕上的字第十遍的时候,“咚咚”的叩门声响起:“进来。”
进来的是个有些奇怪的女人,这名女子身材与男子一般,穿着百褶裙,身上还披着坎肩,一脸浓妆艳抹,别说是妖精了,根本是个妖怪。
“你这张脸可有够难看的。”她锁上门,看了一眼对方。
那人一开口就是男声,他笑:“美人啊,自从你进了王府,我要找你可辛苦了,还要换成这幅装扮……”
月娘打断他:“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隔墙有耳,身后有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的啊?”
“我李二从来还就没怕过谁!”
月娘甩了甩帕子,冷笑起身往床边走:“懿王你怕不怕?”
她对着李二抛了个媚眼,又一甩帕子,李二立刻会意小跑到床边:“他不在,我李二又怎么会怕?”
她娇笑一声,接着就往床上倒去,二人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行起那不堪入目的事情来,月娘起初还憋着声音尽量不让人发现了。
谁知道在她快到巅峰的时候,李二嫌她声音太小,十分没脑子的动起劲来,惹得她忽然大喊了一声,惊动了路过的某人。
“停、停!”月娘低喊。
李二觉得扫兴,却也慢了速度,让她空出一点心思去听听旁边发生了什么,但月娘听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听见。
他是个没耐心的,直接皱眉继续:“没人听见!你心虚个什么劲?来,咱们继续!”
湘雅当时离月娘的房间有一段距离,这一声听的朦朦胧胧的,显然是没听清,她不做声的靠近想仔细听一听,谁料却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动静。
床板的吱呀声,低低的喘息,全都被不够厚重的门板传递了出来。
她的脸立刻就青了,但没想着要闯进去,只是站在原地,旁边有侍女过来询问,她连忙又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没事,走吧。”
湘雅不确定自己听见的声音是不是有错,又因为赶时间去方侧妃那里,就没有细究,可她越想越不对劲,始终愁眉苦脸。
她承认自己也是有私心想要追究这件事的,可她是个单纯的,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方侧妃问:“湘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摇摇头:“多谢侧妃娘娘关心,妾身可能只是没有休息好。”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现在不如回去,明日再来给回音教授技艺。”
湘雅福了身就退下了,第二日照常来了方侧妃这里给南回音辅导,她的表情是缓和了一些,心底仍牵挂着那一日的事情。
夜深的时候,心事重重的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就在别院里闲逛,快到月圆之日了,头顶的月亮光芒渐盛,将她的影子都照的分明。
她不知不觉又逛到了月娘的房外,夜深人静,什么声音都被放大了似的,变得格外清晰清楚。
这一次,湘雅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听见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哪怕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她毕竟来自烟花地,哪里分不清呢?
她不自觉的靠近了一些,谁料却没注意脚下,踢倒一个木桶,木桶翻倒在地的声音明显惊扰了屋内的人。
那些声音瞬间就停止了,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又有一阵开窗关窗的动静,发生了什么,湘雅心下了然。
但月娘并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她只是披上一件外袍,悄声悄步的走到窗边,透过薄薄的窗纸看清了站在月下翻倒的桶边的那人。
她勾唇冷笑了一声,湘雅啊湘雅,本来还不想先解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