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骂
王番茄2023-03-22 00:001,473

  二零二二年,吉林白城。

  “鲁宁——”

  南星的呓语,让袁藤探出去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半个月时间未见,看到南星熟睡的面孔,他有股说不上来的激动,可紧接着便被这声喃喃泼了盆凉水。

  他感觉半边脸火辣辣疼痛,仿佛是被人扇了个耳光。

  南星朦朦胧胧间感受到身边有一团寒气,只是她眼皮很沉,始终抬不起来。

  “喝杯水吧,东家。”保姆走过来给袁藤端了杯热水。

  袁藤接过杯子,对保姆露出善意的微笑,随后吹了吹热水灌了下去,热流瞬间席卷全身。

  保姆怕冷了场,顿了顿说道:“东家姓鲁?”

  袁藤脸色铁青,握着杯子的手青筋直冒,“我姓袁。”

  “我去做晚饭,东家你坐会儿。”

  场子被保姆热得更冷了,她未曾想南星深夜呼唤的人并非丈夫,仿佛窥见了什么秘密似的,她逃也似的离开。

  袁藤看着依然睡熟的南星,紧咬着牙关,“那张照片上的人叫鲁宁?”

  南星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是离水的鱼重新回到海里。

  她定睛看到袁藤,吓得探出手去试探是否仍在梦里。

  当真实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袁藤?”

  “嗯。”

  南星直起身来,大梦初醒,“你怎么来了?”

  袁藤定定地看向她,“想着岳父出车祸,女婿不来不是事儿,就过来了。”

  “你有假吗?”显然南星不敢相信袁藤的到来。

  袁藤神色平静,“用了年假。”

  南星虽然身体醒了,但脑子还是懵懵的,她依旧没有从梦里抽离,对于袁藤的到来也是迷茫的。

  “其实不用你来,我自己可以处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袁藤的火星子,他滔滔不绝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你的事儿不找我处理,找谁处理?你的心到底还在不在家庭上!”他的声音分贝越来越高,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南星没见过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吓得愣在原地。

  “你在说什么?”

  袁藤冷笑一声,誓要撕碎南星虚伪的面具,“你别给我装了,你保姆刚才都问我是不是姓鲁,你给我带了好大一顶帽子,你在这边就是为了躲着我是吧!你爱上别人爱到梦里都叫对方的名字!”

  不远处的保姆听到袁藤的话,吓得不敢抬头。

  南星一脸疑惑,“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听我说,鲁——”

  “我不想听!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袁藤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全然不顾南星的解释。

  南星面色铁青,她冷眼看着发癫的他,“我以为你来找我真的是关心我,原来是来问责的,你的臆想症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截止。”

  “我的臆想症,你别给我泼脏水了。”袁藤从口袋里掏出半张照片扔到南星的脸上。

  南星看着李昊的照片,惊诧地看向袁藤,“你翻我箱子了。”

  “你没有秘密,为什么那么怕被人看!”袁藤狰狞地看向南星。

  一想到箱子里的那些证书,南星仿佛感觉自己裸体走在大街上一般。

  恼羞成怒的她咬牙切齿地对袁藤说道:“是,我怕被人看,因为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我爱而不得的人,是我高攀不上的人,我忘不了,所以我偷偷藏起来看,怎么样?这个答案怎么样?你喜欢吗?”

  袁藤一把夺过南星手里的照片,抄起桌子上的剪刀把它剪碎,扔在地上。

  当照片变成飞屑落地,南星彻底愤怒,她下床推搡着袁藤,“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袁藤见南星发火,一把将她推到在地,“我告诉你,翟南星,你属于骗婚!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两人正吵着,在最里屋睡觉的莱莱听到声响走到了卧室,看着坐在地上的母亲还有暴怒的父亲,她发出了今天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

  听到莱莱的哭声,袁藤停下了咒骂的话,他看向莱莱,想要过去抱起她,却被她躲过,“要妈妈,不要爸爸——”

  袁藤见状,终于忍耐不住泪意,他摔门而出,眼泪随着关门声彻底落下。

  保姆此时从厨房走出来,急忙把南星拉起来,“对不起,东家,我是不是做错事儿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南星蹲坐在地上,把地面上的碎片一块块捡起来放到手心。

  照片无法复原成原样,正如她的青春也无法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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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湮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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