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五日的病房再次因为鲁宁苏醒而热闹起来,有了上次被驱赶的经验,这次大家都选择安静,生怕惹怒护士,再次让他们错峰过来。
南星紧紧抓着鲁宁的手,生怕错过她每句话。
鲁宁咳嗽了几声,“我没事了,我昏迷几天?”
“五天。”
鲁宁看向鲁阳,“你怎么也在这儿?”
鲁阳局促地看向他,没有言语。
吴振开口说道:“小孩也担心你,一片好意。”
鲁宁没有说话,她看向父亲。
鲁父走到鲁阳身旁,“走,陪我给你姐办出院手续去。”
他拽着鲁阳出了病房,吴振忍不住替他说话,“你怎么这么烦你弟?”
“一天天就知道和我吵架,不愿意看到他。咳咳。”鲁宁忍不住咳嗽起来。
南星看向吴振,“她大病初愈,你少说两句。”
吴振噤了声,虽然他心中依旧为鲁阳鸣不平。
“我们去过你家了,估计是孙涵捣的鬼,马桶水箱提前放了84消毒液,马桶里则是放了洁厕灵,阿姨一冲马桶,两者混合出了氯气,所以你们两个都中了毒。”
“我妈怎么样了?”鲁宁虚弱地说道。
南星拿了一杯水递给鲁宁,“阿姨没事儿,昨天就醒了。”
“看来广场舞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比我这个年轻人身体都好。”鲁宁忍不住说道。
她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李昊,“冰雕节复赛,你们三个怎么弄得?”
“我们……”南星还没说完就被吴振抢了先回答。
“我们三个一起弄得,已经进复赛了。”
南星虽有疑虑,但知道吴振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好。”鲁宁放下水杯。
李昊看着鲁宁,“叔叔去给你办出院手续了?你确定今天就出院?”
“家里没钱,撑不住我和我妈一直这么住,再者说,我们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不就是休养吗?在家也是一样休养。”鲁阳说着又咳嗽起来。
南星给她拍着后背,“你们主要就是肺部感染,回去之后,你也别老待在家里,多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比什么都重要。”
鲁宁应着声,“知道了。”
当日下午,鲁宁和鲁母就出了医院,因为人太多,便分散成了两队,李昊和南星送鲁宁,吴振鲁阳送鲁母。
临上车前,吴振找了个空档儿,告诫李昊和南星不要在鲁宁面前提起鲁阳替她参赛的事儿,这是鲁阳要求的。
南星和李昊应下,在载她回家的路上,只字未提此事。
车上,鲁宁拉着南星的手问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做噩梦,脑袋里都是咱们高中时期的事儿,你在北京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
鲁宁叹了口气,“你在北京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看电视的时候都不敢看北漂题材的,怕想到你在那吃苦。”
“我吃苦就画画,这个办法还是你教我的呢,很管用。”南星说道。
鲁宁笑了笑,“那就好。”
她经历了这次生死劫后,变得开朗了很多,仿佛是更珍惜活着的日子了。
她的视线看向李昊,刚才她的问题是在问南星,但也是在问李昊。
“你们在北京没有遇到过吗?”
南星一愣,“北京很大的,没有怎么遇到过。”
“我在这儿也没有遇到过吴振。”
四人两城,竟然在这十多年里,没有一次相遇,不知是命运对他们四人的怜悯,还是报复。
南星握着鲁宁的手,“等到你好了,我带你去北京玩。”
“我不去。”鲁宁低垂着眼睛。
南星看向她,“为什么?”
虽然她千百回希望去北京找他们,可她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她太恐惧相逢。
李昊看穿了鲁宁的脆弱,开口打断了南星的问话。
“前面就要到了,你们俩准备一下。”
南星闻声给鲁宁紧了紧羽绒服,给她扣上了帽子,“别受冻了。”
鲁宁点了点头,她看向南星的眼神复杂又纠结。
她多少个黑夜里描摹着她的模样,她好恨她,可却依旧希望她过得好。
如果南星过得不好,那么他们所有人的付出都没有了意义。
南星看向鲁宁,“你是不是希望没有遇到过我?”
鲁宁沉默着,默认了答案。
她的一生都因为她改变了人生轨迹,说不恨是假的。
南星的心疯狂冷却着,“我理解。”
鲁宁看向她,“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过得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