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经悄然贴近白城，每家每户的窗户上都印刻上了霜花。
白城最大的商场一层，布满了南星从未听说过的杂牌服装店。
装潢设计都往简约风走，给人一种是真大牌的假象，价格直逼一线城市奢侈品牌。
若不是南星就是做营销的，真的会被套路进去。
南星随便走进一家便利店，走到衣帽区，依次查看着帽子的款式。
售货员走了过来，“你好，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帽子？”
南星从皮包里拿出那只灰色帽子，“请问你这里有这样的帽子吗？”
售货员从南星手里接过那只帽子，反复查看回答说道：“这款帽子是去年的款式了，我们这里没有，不过你可以去二楼逛逛，那里有个平民百货，可能会有。”
“好的谢谢。”
南星按着售货员的指引，来到二楼的平民百货。
这家店和一楼的简约奢华完全不同，里面的货物堆堆叠叠，虽然拥挤但很有层次感，有种日剧蜗居风。
店主是个梳着爆炸头的山东大姐，操着一口乡音，询问南星的要求。
南星再次拿出那款帽子给山东大姐看，对方一眼就看出来这款帽子是来自自家店里，她带着南星来到店铺最里面，整整一墙面都同款帽子。
“你喜欢哪个颜色？”
南星看着墙面上五颜六色的帽子，“大姐，这是款女士帽子还是男士的？”
“女士的，你看这个。”
店主把灰色帽子翻了过来，指着标签上的俄罗斯语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女士。”
“大姐，整个城市有卖这个帽子的店铺多不多啊？”
“仅我一家，这些货都是我在俄罗斯人工带回来的，我不会认错的。”
店铺里所有的东西，店主都能如数家珍。
南星环顾着店铺的东西后，认为店主的话有九成可信度。
店铺的每一样东西都很新奇，看得出来是爱生活的人。
“店铺为什么叫平民百货？”
店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艺术走进平民生活。”
显然店铺名字是店主精心想出来的，仿佛是在取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幻想好以后被询问了。
“大姐，既然店里的话，你都有印象的话，你记不记得买走灰色这款的人大概什么样子？”
店主陷入回忆，许久后并没有找到答案，尴尬地笑了笑，仿佛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感觉应该买走有段时间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南星看着墙面上的帽子，拿下一顶棕色的，“我也买一顶吧，谢谢大姐了。”
大姐拿着南星的帽子到前面扫码结算，验了防伪码后，递还给南星。
南星翻看着自己拿的这顶棕色帽子，发现里面商标的字样和灰色的不一样。
“大姐，我这个和这个灰色的，不是一个牌子吗？”
店家反驳道：“怎么可能，是一个牌子。”
南星指着棕色帽子里面的商标给店家看，“长度不太一样。”
“那个不是商标，是语录，嗯……就相当于是名人名言吧，不同帽子里的话不一样。”店家是懂俄语的，给南星耐心解释着。
她翻看着棕色的帽子，“你买的这个，引用的是麦琪的礼物的话，生活是由大部分抽噎组成的，这个灰色的嘛……写的是……”
见店主面露难色，南星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店主仔细检查着灰色帽子的商标走向，“这不是原始商标，是手作模仿的商标，要不是你说起语录，我都没看出来。哎，真奇怪，明明货就是我家出的，不会错的啊。”
“这个自定义语录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南星追问道。
店主看着上面蹩脚的字样，“写的是……别再寻找我了，我的朋友，LN。”
“LN？英文缩写吗？我怎么没看到？”南星着急地说道。
店主耐心地指出上面的俄语单字，“你看这个Л就是俄语里的l,Н就是俄语的N。”
原来那天在医院的人是鲁宁，而她早已算到南星会找她，于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个帽子是她故意丢的，目的就是告诉南星，别去找她了。
南星想起第一次在医院遇到鲁宁，是李昊的母亲出了事，第二次遇到鲁宁，是翟阔出了事，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偏偏现在鲁宁的线索断了，否则她真的很想询问她这些事情。
如果给所有问题排个序，她最想问鲁宁的问题是：你现在过得好吗？
记忆中那个鲜活的少女，点燃她青春的友谊之火的人，她希望她过得好。
夜晚回到家中，南星重新查看了那张他们四个人做冰雕的照片，她用指腹依次抚摸着李昊、鲁宁和吴振的脸。
他们三个平稳的人生变成如今模样，到底是否都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