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副将走上前，躬身说道：“我们的人试探过几次，秦国边军只看不动，还送了几匹马回来！”
“而且……他们带来的人，说，只要不碰秦国边境，想去哪打，他们不管！”
巴图“哼”了一声，猛地丢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骨头。
“什么意思？让我们去当他们的刀？！”
副将没有说话，低下头。
巴图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的部落首领。
“他们说得轻巧，叫我们去打南方，说那里富得流油，说十八国把兵都抽出去了，说只要我们敢冲，南方就是咱们的！”
“可这事我怎么看，怎么像是让我们先去死？”
他扫了一眼众人，没有人敢接话。
但紧接着，巴图却忽然转了口气，抬手一挥：“打，当然还是要打的！”
“秦国现在是南方唯一的强国，他们不出兵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草原人饿了，不能不吃肉！”
“只要我们抓紧时间，把东西抢完，再转头杀回来，秦浩还能翻脸？”
“等我们骑兵突进南楚、东越，到时候谁能拦得住？”
一名斥候试探着问：“那……要不要跟秦国继续联系？”
巴图沉吟一下，缓缓点头。
“联系可以继续，跟他们做点交易，买点兵器，换点盐铁。
草原上缺这些东西，不换也得抢！”
“不过记住了，不准让他们看出我们下一步要打谁。
我们说东打，就往西走；说攻楚，就先冲越；一边打，一边换路！”
“南方有多少地，我们就能吃多少肉！”
“去，把部族军列再整一整，三天之后，全军南下，目标—巴辛！”
……
与此同时，大秦王都，秦王府。
夜里，秦浩正在书房里翻阅情报。
他没有点灯，只点了一根香，屋子里没什么光。
他一页一页看着情报卷宗，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情绪。
直到看到一封密报，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这封密报来自香妃势力在楚国安插的人。
内容很简单。
楚国边境，已经出现小股宗师出没，身份不明，但有西方教的嫌疑。
秦浩眼神微沉。
西方教的余孽，果然没死干净。
早在三江口之战后，西方教四大神僧死了三个，剩下的那个疯和尚逃入草原后再无消息。
秦浩知道，他不会就这么死了。
而现在，西方教的人重新出现在楚国边境。
这不是巧合。
他放下手中卷宗，吩咐一声。
“把香妃叫来！”
片刻之后，香妃进屋，身穿便衣，没有施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主上，这么晚找我，可是有急事？”
秦浩没说话，把密报扔给她。
香妃扫了一眼，眼神立刻变了。
“西方教的人，到了楚国？”
秦浩看着她，语气很淡。
“你的人，有没有接触？”
“没有！”香妃摇头：“他们活动得很隐秘，我的人连踪迹都没摸清，只是确认他们最近跟几个楚国世家接触过！”
“这帮世家的人，之前就有暗投西方教的可能！”
“他们怕秦家，也怕联盟，一直在两边下注！”
秦浩轻轻冷笑了一声。
“两边下注？”
“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香妃，我不管你怎么做，我要知道，这群人，具体在哪个位置，和哪些人接头，见了谁，说了什么！”
香妃点头，没多问，立刻转身走了。
她知道秦浩这种时候不需要人问“为什么”。
而她也明白，只要她办不成，秦浩就可能换人。
她不能失败。
……
同一时间，十八国联盟大本营，设于蜀国境内的枫山要塞。
联盟高层的会议刚刚开始，现场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大齐派来的使者，脸色铁青，一手指着楚国的代表，语气已经带了怒气。
“楚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联盟正在与秦贼对峙，你们却抽兵十万去打草原人？你们这是在削我们联盟的后方？”
楚国使者冷着脸回应。
“楚国边境三郡被草原蛮夷洗劫，连杀我大楚官员三十二人，你叫我忍？你们的大齐在边境被抢，就不会调兵？”
大齐使者怒拍桌子：“我们是盟军，是联盟的一员，当前最重要的敌人，是秦浩！”
“现在你们单独行动，就是在破坏联盟秩序！”
楚国使者反驳道：“我楚国百姓死了上万，朝廷还得替你们守着西北边界，你们倒好，坐着看热闹，还要我们忍？！你做梦！”
两人争执不休，现场其余各国代表纷纷冷脸围观。
大多数国家现在心里都清楚，联盟早就不是铁板一块。
自从秦浩开始布局草原人，十八国后方就乱了起来。
西越和吴国为了粮草已经翻脸一次，大齐和大晋的诸侯抢资源的事也闹了好几天。
每个国家都在算计自己该派多少兵，该拿多少好处。
可真正动手的时候，谁也不敢先出全力。
因为他们都怕，自己打红眼的时候，秦浩从背后捅刀子。
就在这混乱之中，一名情报使急匆匆跑进来。
“启禀诸位！”
“秦国最新情报，草原蛮夷大汗已率三万骑兵攻下巴辛，正往东越进发，沿途所过，百姓尽逃，城池不守！”
全场一片死寂。
接着，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秦国……真没动兵？”
蜀国使者皱了皱眉：“是没动。
但他们的百姓开始疏散了，全境戒严！”
“这分明是他们引的火，还装得一副无辜样子！”
“他们在看笑话！”
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明白，秦浩这招是真狠。
不动兵，不出力，什么都不做，只是任凭草原蛮夷烧杀抢掠，让南方的各国一点一点地乱起来。
让他们联盟，自己先断一条腿。
秦浩一句话都没说。
但十八国，已经被他掐住了咽喉。
会议散去，各国代表各自带着心事离场。
大齐使者回到营帐，沉默了很久，低声道：
“回信给陛下！”
“若楚国再不服从联盟调令，咱们可以考虑，绕开他们，先拿吴越！”
“至于草原人……”
他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楚国边境。
“既然他们不怕打仗，那就让他们多死点！”
“反正是他们家被抢，又不是咱们！”
……
而此刻的秦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