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是谁干的—秦家！
去年就是秦家故意在北疆放出了几千俘虏，结果那几个被草原人捡回去的蛮子，回去后带去了秦国边境富庶的传说，给了他们极大的冲击。
今年又放出来一批，带着金银，带着物资，还故意在边境让他们“抢走”。
这不明摆着是在勾引草原人进南方？
果然，草原人上钩了。
而且，咬得死死的。
“黄将军！”
罗延王终于开口。
“你速速调集边防三营，派人向大越求援。
若敌人杀入国内，本王准你以王都兵力自保！”
黄仲义磕头应下，连滚带爬地出了大殿。
罗延王眼神阴沉，咬了咬牙。
“秦浩，你这狗东西……你不光杀人，还专门玩阴的！”
……
大越王宫，收到罗延的求援后，整整三天没做反应。
大越王看着手中密报，没说话。
他在等。
他知道，十八国联盟如今主力都已出征，兵力调得七七八八，就连王都守军，也只有老弱残兵。
眼下再调兵去救一个附庸国？
他不是不想救，他是不敢。
这时候救一个罗延，那大秦要是突然来一波东风军团从天而降，谁能扛得住？
他手下的大宗师，全都已经派出去压阵了。
王宫里，只剩一个重伤未愈的老宗师撑场面，万一真被秦浩摸进来了，他连哭都来不及。
“罢了！”
大越王低声道。
“罗延若破，便让其破吧。
咱们……收点边界难民，也算赚了！”
……
与此同时，大齐国境。
秦浩坐在作战地图前，冷静指着一片区域。
“南越、罗延、巴辛、东苗，这四个边陲附国，只要草原人打进来，十八国联盟就得从后方抽调兵力，派人回防！”
“咱们东风军团不动！”
“我们只在边境驻兵，保持高度戒备，继续宣传：秦国兵力不够，只能死守不出！”
“我让百姓上山躲避，让所有人修建地堡，断粮断路，对十八国造成我们即将崩盘的假象！”
“我们……只要守，不打！”
张青松站在他身后，缓缓点头。
“以守为攻，打草原人这张牌，让他们咬住联盟后方，自己乱起来！”
“没错！”
秦浩点了点头。
“我不是为了赢仗，我是要拖死他们！”
“十八国表面联手，实际早就不安分了。
盟军里的粮草都是各国各自提供，谁出得多谁就不满。
打着打着，一看别人兵不出，人不出，光吃自己家的粮……早晚翻脸！”
赵应天轻声道：
“反秦联盟确实强，但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我们一个敌人。
他们得看着背后，还有草原人，还有宗教余孽，还有他们彼此之间！”
“我们只是点一把火！”
秦浩眼神冷了几分。
“让他们自己烧起来！”
“传我令！”
“派出五支小队，装扮成草原部族，夜袭十八国边境粮仓。
遇见边军就杀，打完就撤，一定要做得像草原人的袭击风格！”
“另外，让香妃的人继续散布谣言，说草原蛮夷这次是受秦家挑唆，要趁火打劫，掠夺南方富地！”
“舆论要起！”
“各国的百姓，只要开始怀疑朝廷，就会开始动摇！”
“主上！”
武当张青松沉声道：
“此计凶险。
若被看穿，秦国会成为众矢之的！”
秦浩抬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要他们看不穿！”
“我们现在对外传出假情报，说秦国已经快撑不住了，已经动员全境妇孺备战、断粮封城，要硬拼到底！”
“我们还要派信使，假装求和，让联盟觉得我们怕了，慌了！”
“同时，我们继续秘密修建南部港口，推进南洋计划！”
“香妃已经控制了南洋三地族群，十几万人。
只要草原人再乱一个月，我们就可以从南洋调兵回来，背刺蜀国！”
……
几天后。
草原铁骑再下一城。
罗延王国灭国。
王都被屠，百姓四散奔逃。
草原蛮子肆无忌惮，烧杀抢掠，一路横扫。
十八国联盟的后方彻底乱了。
接着，秦浩又安排刺客盟，潜入楚国边境，引诱草原人朝楚国靠拢。
顺带把楚国境内十几家地方豪族的粮仓烧了一批，又顺手在地上留下了“草原骑兵”的旗帜。
楚王暴怒，当场下旨调兵十万，准备北上讨伐草原人。
可就在他发兵第三天，大齐发来密信：
“楚王，如今联盟要务是讨伐秦贼，不可分兵。
若你私动兵马，后果自负！”
楚王差点气得吐血。
他被打了，还不能还手？
大齐又不是他爹，凭什么管他？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草原人又突袭了他的边防市镇，烧了他叔伯的田地，连带杀了七个朝廷命官。
楚王终于忍不住了。
“不打草原贼，打谁？！”
他不管联盟规矩了，直接下令三日内十万兵马开拔，誓要踏平草原骑兵。
这一举动，直接让联盟内部情报线大乱。
各国使节紧急来信，质问楚国为何单独行动。
楚王只回了四个字：
“保国护民！”
消息传到秦王府，秦浩放下情报卷宗，笑了。
“楚国动了，大越不敢管。
齐国再强，也不会为了草原人跟楚国翻脸！”
“接下来，就是联盟互猜忌，互扯后腿！”
“咱们……继续按兵不动！”
“派人接触草原大汗！”
“告诉他，南方是富地，只要他敢打，秦国不会插手！”
“我们还可以……偷偷卖他武器！”
张青松一怔。
“真要把刀递给他？”
“他能咬得越狠越好！”
秦浩淡淡道。
“我就是要让十八国联盟明白，他们不是在打一场仗，是在玩命！”
“而我们秦国—只是看戏！”
草原深处，夜幕沉沉，篝火摇曳。
大汗巴图坐在一张粗大的兽皮毯上，身边跪着几名斥候首领，他们脸上挂着兴奋的神情，眼中却透出一丝惶惑。
“南边的罗延已经灭了，接下来怎么办？”
巴图拿着羊腿，啃了一口，语气含混不清地问着。
一个斥候小声回道：“南边还有个小国，叫巴辛，地势低，粮仓多，驻兵少，适合突袭！”
巴图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吃肉。
几息之后，他突然抬头，嘴角咧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个秦浩，真的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