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个丫鬟鬼鬼祟祟进入百宝楼就已经很是可疑，如今还知道了“黑寡妇”的事情，对于一个普通的丫鬟而言更加疑点重重。
小月挣扎着，二少爷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根本掰不动他的手指。
“砰！”
程清歌猛的推开房门，她根本没有睡着。
听到二人的动静便悄悄听了几句，没想到弓瑾居然对小月大打出手。
“放开她！”
程清歌忿然作色，大声说道。
弓瑾满腹狐疑，都需要小月好好解释。
再者，小月的嫌疑程清歌明明有目共睹，为什么让他放了她？
“夫……夫人……”
小月已经感到昏天黑地了，眼皮上下耷拉着几乎快要闭上了。
程清歌见状，上去抱着弓瑾的手臂，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唔！”
弓瑾吃痛的松开手，顺带抬脚踹飞了小月。
他的袖子上渗出一点鲜血，内心一阵埋怨：程清歌属狗的吗？牙齿太厉害了。
“你没事吧？”
程清歌跑了过去，扶起了小月。
小月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大口呼吸着空气，嗓子里有血腥的味道。
“我……我没事。”
小月摇摇头，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弓瑾。
弓瑾负手而立，锋利的眼神刺向小月，这个丫鬟实在可疑。
“一个小丫鬟而已，至于那么较真吗？”
程清歌心疼的拍了拍小月的背，她的身子如此瘦弱，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就要问问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了。”
“我为小月担保，她不会害我们的，请你不要为难她了。”
程清歌淡淡说道，不就是知道“黑寡妇”的事情吗？怎么能凭借这一点就置她于死地呢？
小月跟着她很久了，在这个将军府里，她是第一个和程清歌能够说的上话的人。
况且最近二皇子那里闹的沸沸腾腾，黑寡妇又不是真的秘密，外人知道也是正常。再者，哪个卧底会傻到直接询问当事人？
看程清歌的这个样子，看来是非要袒护小月了。
弓瑾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暂且放过小月，让黑耀继续盯紧了她，顺便好好查查她的来历。
当夜，上京就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的让人心烦意乱。
小月突然卧床不起，病的厉害。
程清歌差人煮了药汤，亲自喂给她喝。
想来，弓瑾虽然踢了小月一脚，但也不至于把她踢成这副模样。应是天气转换的快了，小月身子羸弱经受不住。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程清歌又命令下人把府里的燕窝煮一些给小月补补。
“小月你的身子实在太柔弱了，等你好了，我传授给你一套锻炼身体的广播体操，保准让你身强体壮，再也不会生病了。”
“何为广播体操？”
“相当于体术。”
“谢谢夫人对小月的喜欢。”
“不用谢，你现在好好养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程清歌左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眼神温柔的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
说起来，小月才十来岁，比她小了好几岁。
“对了，大少夫人对你有我对你好吗？”
程清歌记得，她以前是伺候郝灵灵的。
最初的时候，她对她还有些许顾及，不过时间久了，觉着她善良的很，便不再多心。
现在也是如此，她依旧觉得小月是一个好姑娘。
今日的话，也不过是程清歌想要提醒小月，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程清歌，没有人对她更好。小月是被父母贱卖到府里做丫鬟的，亲情于她早就不值一提。
小月听到此话，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笑道：“那自然是比不上的。”
“要是有什么事你不能解决，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程清歌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月区区一个小丫鬟，在这将军府里定是有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情，若是为难了便告诉她，不论是谁在背后给小月施压，程清歌都有办法对付。
“小月明白。”
她点点头，又咳嗽了起来。程清歌马上为她掖好了被角，叮嘱她好好休息。
接下来几日，府里也没有安宁，接二连三的怪异事件弄的将军府人心惶惶。
比如府里养的几条狗都莫名其妙的跳河自尽了，池塘的鱼也都死完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都心有余悸，把妖魔鬼怪全部代入进去。
一天夜里，久病卧床的小月突然穿好衣服，出了门。
她不知道弓瑾的人一直躲在她的四周，她的一举一动尽在弓瑾的掌握中。
出了小院穿过长廊，小月来到鱼池边，弯腰徒手在泥土里扒拉着，似乎在找着什么。
夜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扒动泥土的声音。
程清歌被人带到这里的时候，小月已经洗干净手，正准备回去。
“小月，你怎么大半夜的出来了？”
程清歌本来在睡觉，但是弓瑾的人敲门吵醒了她，然后带她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小月这一幕。
因为生病，小月已经很久没有起床了。这么冷的夜，她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看到程清歌的出现，小月表现的惊慌失色，吞吞吐吐回道：“躺的时间久了，就想要出来透透气。”
程清歌吁了口气，笑道：“既然如此也不应该大半夜出来，这么黑的夜要是摔着碰着了多不好？”
“是。”
小月习惯性的福了福身，一个类似火折子大小的东西从她的腰间滑落，骨碌碌的滚到程清歌脚边。
“这是什么？”
程清歌好奇的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
看到程清歌手中的东西，小月张皇失色，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程清歌察觉不对劲，便直接揭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装了密密麻麻的蛊虫！
“这……”
她赶紧盖上盖子，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一边退后一边摇头。
她最终还是错信了小月，她果然有问题。
小月见事情败露，难过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弓瑾从假山后慢慢走了出来，眸光冰冷，声音薄凉。
一声令下，几个手下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小月才恍然大悟，原来将军从来都没有信任过她，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着她的动作，就等着她原形毕露。
这一次，程清歌没有阻止弓瑾的人把小月带走。
她只是很伤心，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小月，她会相信她，也希望她不要对自己有所隐瞒。没想到，结果还是这个样子。
弓瑾知道，如果不让程清歌亲眼看到，她不会同意他伤害小月，所以才出此下策。
不过，看到她现在如此难过，弓瑾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悄悄解决。
小月被弓瑾的人带去审问了，程清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滴水未进。
好在，溪午回来了，带了程清歌想要吃的肉包子。
“姐姐，小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她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想伤害姐姐。”
简直就是白眼狼，溪午为程清歌感到不平。
程清歌摇摇头，她倒也没有觉得小月真的伤害了谁。
小月被弓瑾带走后，她曾经亲自去小月休息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找到了一些小月平时记录的一些关于她和弓瑾的日常活动，她应该是在给什么汇报。
除了这些日常记录，平心而论，她也没有伤害程清歌一根汗毛。
弓瑾那边也派人调查出小月的背景，发现之前送她来将军府的父母都是假扮的，她真正的父母早就死了，八岁的时候她就被卖到了二皇子的府里做事，前两年突然又被经转到将军府，其中渊源，其实就算不仔细想也能够猜到。
小月其实不是郝灵灵的卧底，而是二皇子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
追根究底，都是二皇子的计划。
“小月的事情我不想提了，把包子拿来，我要吃个够！”
“好嘞。”
程清歌抓着热水腾腾的包子，胡吃海塞起来。这些包子实在大，才吃几口就噎的程清歌直捶胸口。
“对了，前几天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程清歌捏着软乎乎的包子，又咬了下去，这些大包子可比那些大鱼大肉好吃多了。
溪午的身子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那天百宝楼突然有很多事需要做，便叫我回去了。没想到才几天，府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要经常回来，可不能让坏人欺负了姐姐！”
“先谢过你了，不过姐姐可不需要你的保护，姐姐可是很强的。”
“是是是，姐姐当然是最强的。”
溪午看着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星光，某种层次来讲，她就是他的信仰。如果不是程清歌，他到现在还在重复着偷盗路人钱财的事情，每日漫无目的的重复着一件事，现在想来，溪午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只是心里隐约觉得他就是应该那么做，没有原因。
“不好了夫人，老太君突然昏倒了！”
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过来，着急说着。
“什么？将军呢？”
“已经有人去通知将军了！”
“快，带我去看老太君！”
程清歌丢掉手中的包子，面目严肃的跑了出去。
前两天看那老太太身子还硬朗的很，怎么突然就昏倒了？难道是这几天府里的事情太多，刺激到她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可就不好办了，外人知道还真以为她程清歌是将军府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