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怎么办?”
现在弓瑾楼主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以后太子和二皇子他们会放过他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暂时我还没有找到适合转移的地方。”
弓瑾低声说道,这座楼是父亲创办的,这里机关冲冲,如果没有他的血,就算推倒整座楼也打不开密室。
事实上,整个四层是密不透风的机关盒。
如果这里不安全,那么其他地方也不会比这里更安全。
程清歌抬头看着壁画,疑惑问道:“上面讲述了的是黑寡妇的事情吗?”
“不,不是。”
弓瑾也抬头,眼中流露出一股怀恋。上面的故事讲述的是黑寡妇身上遍布的奇毒的来源,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还是父亲告诉弓瑾的。所以对于这个故事,它是父亲留给弓瑾的一种怀恋和记忆。
“奇毒的来源?”
程清歌想起来了一些,原著中关于黑寡妇的描述并没有很多。更多的描述是成为太子的战斗的利器,关于他们的来源和根源都无从介绍,想来这些,应该算是原著的漏洞。
借着灯笼橘黄微弱的光,弓瑾一副一副的介绍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大陆东边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部落,传闻这是和天神距离最近的人族,部落里还有一位善良美丽的圣女。”
“有一天,中原的皇帝远征遇见了这位圣女,并对她一见倾心,但是圣女热爱她的族人和部落,不愿意接受皇帝的爱。”
居然是一个爱情故事,程清歌听的入了神,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皇帝灭了圣女的部落,强娶圣女,圣女日日夜夜为族人痛哭,泪水化为血水,而这些血水正是黑寡妇上涂抹的奇毒。”
“血水就是奇毒?”
怎么听起来是个童话故事呢?
程清歌还想追问什么,弓瑾却突然说道:“楼上来人了。”
众所周知,百宝楼四楼是禁地,除了楼主几乎没有人敢踏进这里半步。
二人匆忙出了密室,房中果然出现了一个人。
“小月?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程清歌大声喊道,她明明没有告诉小月弓瑾的事情,而且此次出门她没有告知小月。
“夫人?”
小月惊讶的退后几步,整个人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很是害怕。
程清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弓瑾,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小月还被卡在铁门外,根本没有进来,所以没有看到他们从密室中出来。否则,今日,她恐怕是走不出去这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程清歌走到她身边,抚慰着她的情绪,让她慢慢解释。
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误打误撞,如此一来,弓瑾应该不会为难她。
“夫人,你忘记带这个了……”
小月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绣了丑陋鸳鸯的福包。
程清歌这才回想起来,上次她去天安寺给弓瑾求了一个福包,嫌弃上面图案简单不好看,便亲自上了针线,绣了一对鸳鸯。
不过后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便把福包忘记了。还是昨日突然忆起,叮嘱了小月今日定不能忘了把福包送予将军。
“那是何物?”
弓瑾冷眼看了过去,皱着眉毛。
想到弓瑾这楼里奇珍异宝众多,随便一副刺绣不知道比那福包精美多少,一时间有些后悔将福包送他。
“没什么,就是个女孩子家的小玩意儿!”
程清歌赶快上前夺了福包,捏在了手心,对小月挤眉弄眼起来。这么丢人的东西,还是不要被弓瑾看到的好。
小月自然是会意了,认为她是担心福包上的刺绣太难看,会被眼前这位楼主笑话,便低下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拿来我看看?”
“还是不要了吧,就是个小玩意儿,入不了楼主您的法眼!”
程清歌越是这么说,越是勾起了弓瑾的好奇心。
弓瑾手疾眼快的去抢,程清歌也机灵的护着,二人斗智斗勇两回合,福包终被弓瑾抢了去。
程清歌低着头,脸颊发烫。
弓瑾看了要手心里躺着的福包,猛的一皱眉,福包上的刺绣实在难看。
再转而看向程清歌的反应,应是她亲手绣的。
“这两只歪歪扭扭小鸡绣的实在难看,本楼主就替清歌姑娘暂且收下,过两日找人修改修改,再还给你。”
“啊?”
什么小鸡?
程清歌尴尬点点头,她绣的明明是两只鸳鸯。
小月压着头,噗嗤笑出了声。她第一次瞧见这个福包,也完全看不出鸳鸯的形状。
“谢过楼主一片好心,不过我家夫人的福包是送给少爷的,让别人改了去怎么能体现夫人的心意呢?”小月故意说道。
其实从进门的时候,她就感到奇怪了。
她进来时,程清歌没有戴着面具,但是弓瑾戴了,所以一时间,她没有认出弓瑾。
但是仔细一看,今日面具之人身上的衣服不就是昨日二少爷身上穿的嘛。
再加上,夫人和楼主抢夺面具,打打闹闹,更加肯定了小月的想法——眼前戴面具之人正是二少爷弓瑾,而弓瑾就是百宝楼的楼主。
上京无人不知神秘莫测,富可敌国的百宝楼楼主,不曾想他竟然就是曾经将军府的傻子少爷。
二少爷隐藏的实在太深了,小月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
“小月,你在说什么啊?那不是我随便绣绣送给阿猫阿狗的吗?”
程清歌慌乱解释着,该死的小月,说什么大实话啊?
“阿猫阿狗?”
程清歌居然把他比喻成阿猫阿狗?
弓瑾暗自咬牙,不过看在她有意送他礼物的份上,就放她一马。
“哎呀,夫人,您就别害羞了,相信楼主也会欣赏你对将军的一番良苦用心的。”
小月继续说道,没有挑明弓瑾的身份。毕竟,弓瑾现在说话的嗓音伪装过,想来,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出来。
“行了行了,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程清歌掐了小月的胳膊,祈祷她少说两句。
“那个楼主,我家丫鬟口无遮拦,让你见笑了,至于福包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吧,不喜欢就扔了吧。”
扔?
弓瑾摇摇头,顺手将福包收进腰带里。
他上下观察着小月,浑身上下的衣裙倒是干净,但鞋子边沾了许多泥土,将军府里大多修了石子路,这两天也未曾下过于,按理来说,不会黏上这么多泥土。
除非来百宝楼之前,她去过潮湿的地方,类似于河岸。
弓瑾还没有来得及问话,程清歌就让小月出去等她。
小月等候在门外,屋子里就剩下程清歌和弓瑾。
弓瑾缓缓拿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清隽的面容,眉毛微微挤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忧郁。
“你不觉得小月形迹可疑吗?”
弓瑾直言不讳,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程清歌浑身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不会吧,莫非你在怀疑小月是为了黑寡妇而来的这四楼?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小婢女,如果不是为了来这里找我,怎么会进来,一切不过是误打误撞,碰巧罢了。”
碰巧?
真的是那样吗?
弓瑾不再说话,他知道不论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另一方面,小月来到这里也不是毫无理由,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今日告诉我那么多,关于暗室和黑寡妇的事情,我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半个字的。”
弓瑾今日所讲的事情,是程清歌在原著里没有看到过的一部分。
细细想来,原著里有许多没有讲清楚的事情。也许,那些漏洞会逐渐被她解开。
弓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其实他想说的不止这些,黑寡妇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百宝楼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却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恢复如初,主要在于弓瑾对现场情况的隐瞒。
昨夜出现在百宝楼的客人,死的不计其数,这一部分人都被毁尸灭迹。而另一部分活着的,弓瑾也命令黑耀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
新的黑夜再一次降临,万籁俱寂中,弓瑾拢着披风回去了将军府。
等候在门口的是丫鬟小月,她的脸上有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不经意间会显得格外精明,让他看的不大舒服。
程清歌已经入睡了,弓瑾在门外褪去了披风,递给了小月。
小月站在门外,迟迟没有离去,让弓瑾很是疑惑,便走出来冷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小月左顾右盼,神神秘秘的说道:“二少爷,奴婢有一个疑惑想请你解答。”
“说。”
“奴婢白日听府里的下人们谈起了老将军的手下的一对精骑,似乎叫‘黑寡妇’,听说这支精骑随着老将军的去世一同消失在人间……”
小月津津乐道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弓瑾此刻的脸已经由白变黑,杀戮之气在他的两眸之中不断翻涌。
“奴婢想问二少爷,老将军有没有告诉过您关于精骑的事情……啊啊啊……”
弓瑾大手一挥握住小月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奶奶和岳氏尚且不知“黑寡妇”一事,府里的下人又怎么会讨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