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有脸说这话!
当年公司要破产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呢?
江锦言冷然一笑,嘴角带着一丝讥诮。
“江氏公司是我一手买下来的,所有的股份都在我名下,我为什么要分别人一杯羹?”
她慢慢走过去,面对面看着江闻徳,双眉上扬,嘴角的讥诮更浓厚了些。
“我想知道,公司一分不值的时候,父亲大人在哪里?”
她直直地盯着他,黑色的眼眸里冷意十足。
“我也想知道,父亲大人从公司挪用的那五千万在哪里?”
她的语气越来越高冷,像山谷的寒风。
“我还想知道,我接盘公司的时候,公司已经负债一百多亿,那时,父亲又在哪里呢?”
她把目光转向江蔚然,嘴角勾勒,流露出浅浅淡淡的笑,却寒意十足。
“姐姐要公司股份嘛,可以啊,一百亿够不够呢?加上我前期投资的,怎么也有七八十亿了,我给姐姐打个折,一百五十亿好了。”
她煞有其事地拿出手机,郑重其事地说:“如果可以,今天当着江氏各位宗亲的面上,我们就把协议签署了。”
江蔚然脸色煞白,早已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到了。别说一百五十亿,现在她连五百万都拿不出来。
江闻徳的脸色也有些动容了。想想之前被债主追债的狼狈样,他死也不肯再接这个烂盘!
江蔚然看着她亲切地笑了笑,伸出白皙纤长的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妹妹说什么呢?妹妹能力比我强多了,我怎么能担如此重要的担子呢?说来,公司交给妹妹,我们放心的很呢。”
江闻徳也嘿嘿笑了两声,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锦言啊,蔚然说得对,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江家的,这样好了,公司还是你管,你是董事长嘛。我们不能喧宾夺主。”
江锦言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转身看着江老太爷,微微点头。
“太爷爷,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今天还有一事需要太爷爷裁断一下。”
江老太爷正襟危坐,咳嗽了一声。
“恩,恩,你说。”
江锦言目光空远,并没有看任何人,声音冷冷然,只在这旷野里打出阵阵的回声。
“江氏洋房我要收回!”
她掷地有声,空谷回响。
即使姜还是老的辣,对于江闻徳来说,还是感觉心里骤然紧了一下。
他脸色微变,紧抿着嘴,还没有说什么。
这时,江蔚然却沉不住气了。她一改刚才的温柔娴雅气质,暴跳如雷。
“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
江锦言波澜不惊,浅浅一笑。
“姐姐,你怎么忘了,我是江家二小姐啊,你的亲妹妹,和你是一样的啊。”
她的反驳从容而不着痕迹。她是什么东西江蔚然就是什么东西。江蔚然骂她不就是骂自己嘛,她们是一样的。
下面传来一阵轻轻的窃笑声。
别人自然可以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
江闻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忙用手捋了捋鬓边掉下来的碎发,掩饰自己的窘态。
再说话的时候,她又恢复到刚才的淡定从容,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是,妹妹说得不错,我们都是一家人嘛。照理来说,妹妹回到江氏洋房也是应该的,只是妹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间不安全啊,我们一起住更热闹些。”
江锦言冷冷看了她一眼,表情很有些耐人寻味。
“那是自然,人多了更方便纵火吧。大不了,再死一次嘛?”
她神色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江蔚然脸上的表情就讪讪的。
五年前那场大火就是她放的。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公然说出来而已。
一时,局面有些小尴尬。
恰这个时候,江老太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要我说,锦言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锦言这几年确实受了不少委屈。我看老五家房产也不止那一套,闻德他们可以住别的地方嘛。”
既然老太爷都发话这么说了,江闻徳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他笑得有些勉强:“我听三爷爷的安排。”
“闻德啊,你还有别的事嘛?”
听江老太爷的意思,这次宗亲会议可以结束了。
“没,没了。”
“那就这样吧。”
在宗室的搀扶下,江老太爷起身站了起来,先一步走了。
随后,各位宗亲也就作鸟兽散了。
*
而顾宅里的江翡翠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再也没想到江锦言竟然是宴宁的亲生母亲,难怪之前她对宴宁那么上心呢。
如果是这样,顾北辞就不只有宴宁一个孩子,那个古怪精灵的念宝也是他的孩子了。
也就是说,顾家现在有了两个继承者。
她坐在沙发上,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佣人端上来咖啡,她几乎也没看一眼。不行她要加快些行动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等电话接通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紧紧地扣住话筒,目光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见佣人还没离开,她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佣人明白她的意思,躬身退了下去。
等大厅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不动的时候,她才放开话筒,声音压得很低。
“裕泽!”
裕泽,她竟然叫了一声裕泽!
“你准备一下回来吧。”
恰巧不巧,这时,从里面传来拐杖敲地的声音。
“翡翠,你和谁电话呢?”
一个猝不及防,她的手一哆嗦,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她神色稍稍有些惊慌,忙捡起地上的手机,直接挂掉了电话,起身迎了出来。
“鸿鹰,你睡醒了,喝茶不?我给你倒一杯去。”
她这么一打岔,顾鸿鹰也就没有再追问。
“恩,今儿想喝金骏眉了,前几天老宋捎过来的还有一些吧。”
“我都给你收着呢,我这就给你沏茶去。”
江翡翠抓紧手机,笑了笑,急急地走了进去。
顾鸿鹰慢慢地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长长地叹口气。
一个宴宁就够了,现在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念宝?
按照顾家的规矩,除非没有子嗣,否则长子长孙的继承规矩不能坏!
这样看来,顾北辞的位置是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