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她大步走了过来。
下意识地,她频频后退,只退到后背抵上了冷冰冰的门板。
他的眼睛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他只是悠悠然说了一句话。
“五年了,我一直在等你!”
江锦言有些意外。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点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在她的印象中,顾总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感情用事。
“你喝酒了吗?”
突然,她开口问了一句。
随着他越来越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味。
“一点!”
他的眼眸散发中一种蛊惑的光,这让她越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一定是喝酒了才会这样。
江锦言摸到了门把手,转身就要逃离。
孤男孤女,还是一个喝过酒的男人,在这样迷离的房间,她当然可以预判可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门刚被拉开了一条缝,就被人用力地关上了,锁死。
他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内。
“我等了你整整五年!”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
“顾先生,我要离开这里!”
江锦言用力推他,试图从他圈禁的牢笼中挣脱开来。
“我不允许!”
他用一贯的强硬语气回答她。
他附身下来,黑色的眼眸里满是欲念。
她闭上眼,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边。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蝴蝶的两只翅膀。
“顾先生,请自重!”
她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试图把他拉回现实。
但他明显已经意乱神迷了,或者是难以自制。
五年了,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单独来这个房间坐上一阵子。
他一直在想,那一夜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在哪里?
除了她,再没第二个女人可以让他魂牵梦绕。
今年,他终于找到了她!
所以,他想要重温那一晚。
“顾……”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就被他的唇堵住了。
他捕捉着她的唇,用力地压了上去,贪婪地攫取,占有,一次更比一次猛烈,似乎要将她吞噬。
她说不出话,几乎要窒息了。
双手用力地推他的胸口,她试图甩开他,却被他圈的更紧。
时间仿佛静止。
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天旋地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啪!
赫然,他就被她甩了一巴掌。
她的脸颊绯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她黑色眼眸直盯着他,冷意中裹挟着些些的怒火。
“我不是顾先生的女人,更不是顾先生可以随意侮辱的玩物!”
她用力推开他,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此时住在鸿泰苑的江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两三天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江氏洋房,知道江锦言是他的孙女,除此之外,他还是什么也不记得。
无论江闻徳和江蔚然怎么探问,对于那些藏起来的字画古玩,他始终只字不提。
除非是见到江锦言才行。
到这个时候,江蔚然不得不采用她的计划。
她穿上江锦言平日喜欢穿的衣服,然后笑吟吟地走进爷爷的房间。
江老爷子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戴着一副老花镜翻看一本泛黄的书籍。
“爷爷!”
江蔚然端着一个茶盘,亲切有加地走了进来。
江老爷子头也没抬,只顾埋头看书。
“爷爷,喝茶吧,我刚给您沏了一壶好茶。”
江蔚然走进来,把茶盘放在桌上,亲自倒了两盏茶放在那里。
江老爷子仿若没听见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书。
“爷爷,看的什么书啊?”
她寒暄着,凑过来要看书名,却被江老爷子一把推开了。
江蔚然脸上讪讪的,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爷爷,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锦言啊,您的孙女江锦言啊。”
听见这个名字,一直没有反应的将老爷子猛然抬起头,混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谁,你是谁?”
江蔚然眯起眼睛笑靥如花。
“锦言,江锦言啊。”
江老爷子似乎有些不相信,伸出一双尽显干枯的手抚摸她的脸颊。
“锦言,你是锦言?”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啊,爷爷您不认识我了吗?”
江老爷子老泪纵横,声音都哽咽起来。
“锦言长这么大了啊?”
江蔚然笑着解释:“爷爷,您昏迷了好几年呢,人当然要长大的啊。”
她翻开衣领,掏出里面一根项链,继续说:“爷爷,您忘了吗,这是您八岁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留着呢。”
那根项链却是江老爷子八岁送给江锦言的礼物,不过送礼物的当天就被她抢走了。
江老爷子瞪大眼睛,看了看,点点头,连声回答:“不错,这是我送给锦言的,上面是一颗红色的心型宝石。”
“看看,爷爷,不错吧,我真的是锦言。”
江老爷子情不自禁,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泣不成声:“你真的是我的锦言啊。锦言,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去哪里了啊?”
江蔚然不愧是演员出身,入戏很快,立即进入角色里。
她哽咽着,抱着爷爷的腰,喃喃着。
“爷爷,锦言也很想你呢,你总算醒来了。”
见戏做足了,这时,江闻德推门进来了。
“爸,你可算是明白一些了。”
江老爷子放开了她,依旧看着江闻德一脸懵。
“你叫谁爸呢?我才不是你爸呢。”
江闻德郁闷了:“爸,我是你儿子闻德啊。”
江老爷子嗔怒说:“胡说,我儿子早死了。我只有一个孙女锦言,就是她。”他抓起来江蔚然的手说。
一时,江闻德就怔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在老爷子的记忆里,他的儿子只有大哥江瑾瑜。
对于他这个儿子,已经完全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
江闻徳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拿眼睛瞟江蔚然。
江蔚然领会他的意思,端起桌上的茶,亲自尝了尝,有点凉了。她倒在茶盘里,重新倒了一杯送到爷爷面前。
“爷爷,喝茶。”
江老爷子咧嘴笑了,一脸的欣慰满足。
“还是我孙女锦言知道疼我。”
说完,他就接过来茶杯一饮而尽。
等他喝了茶,江蔚然殷勤地把茶杯接过来,放到桌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爷爷,我记得你之前收藏了很多古玩字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