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来还真吩咐了几句，妙玉师太带着苏凡，一人背起一个大背包，离开妙云庵。
出了庵门，看到地上干涸的血迹，苏凡想起先前的疑惑。
“师太，我离开这些天，庵中发生了什么？这里怎么会有血迹？”
妙玉师太瞥了一眼脚下，叹息道：“一场孽缘罢了。”
“一百年前，灵气还未消退。某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此地出了一个强人，姓朱名颌，纠结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在秋山落草为寇，自号秋山盗。”
“某日朱邳带着秋山盗屠戮一座村庄，恰巧被我妙云庵弟子撞上，见不惯这伙人作恶，便一剑将那朱颌脑袋砍了，追上秋山，将剩余匪徒杀了个精光，那孽缘便因此结下。”
苏凡心中一动，“莫非当时没杀干净？”
妙玉师太点头，“出手惩戒秋山盗之人，是我师妹。”
“师妹杀了秋山上的匪徒，自以为铲除了祸患，却不知朱颌有个儿子名为朱邳，幼时被白骨峡四魔相中，带走收了弟子。”
“朱颌一死，朱邳和家中断了书信联络，心中生疑，告假回家探亲。”
“他回到秋山，见到遍地尸骸，悲愤欲绝，一番打探知晓是我师妹所为，自此便立誓要屠尽妙云庵，为父报仇。”
说到这里，妙玉师太摇头苦笑，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无奈。
“当时庵中得知此事，并未放在心上。”
“那朱邳修为浅薄，背后白骨峡四魔亦不过金丹小修。我妙云庵一门双元婴，借四魔八个胆子，谅他们也不敢以卵击石。”
“只是谁也没料到，那之后没过多久，天地大变，灵气消弭，修行之路断绝。往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悉数被打落凡尘，丧失一身神通手段。”
“朱邳觑准机会，重立秋山盗，一门心思想复仇。”
“四十年前，上任庵主自觉大限将至，带领数名弟子远赴海外，寻找续命机缘。只留下我和两位师妹不忍山门传承断绝，在这里苦守一点香火。”
“朱邳死后，仇恨代代传承，秋山盗一直视妙云庵为死敌。前几日那秋山盗现任头目朱彦又带着手下打上门来，被我出手击退，打死几人，施主所见门前血迹，便是因此而来。”
两人一路说着，下了山，顺着官路向南行去。
听完妙玉师太的讲述，苏凡心中感慨，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天地灵气断绝了，昔日修仙者的手段也不是凡人能轻易承受的。
妙云庵的情况他上次来时已经摸清楚了，庵里满打满算一共就十来个尼姑，仅看外表，没一个能打的。
即便如此，秋山盗却一直不能了解夙愿，说明妙玉师太肯定还保留有一部分修行者的手段，或者哪怕不依靠神通手段，也能轻易击杀凡人。
如此便好，妙玉师太越强，身为合作者的苏凡就越安全。
心中念头闪过，苏凡岔开话题，询问另一件关心的事。
“师太，有一事想要请教，师太可曾见过鬼？”
“鬼？自然见过。”
果然，仙侠世界怎么少得了鬼魂存在。
“我这次回华庭，身边一个朋友遇到了怪事……”
他简略讲了一遍李家遇到的情况，隐去有可能暴露主世界存在的部分。
妙玉师太默默听着，道：“听施主描述，你那朋友一家，必然是遇到了鬼物纠缠。”
“不能离开房间，是因为身体被阴气侵袭，一旦离开鬼物一定范围，阴气失去控制，便会在体内四处作乱，痛如刀绞，这是鬼物控制人的常见手段。”
“精神浑噩、体虚无力，畏寒、昏迷，是阳气亏损，说明那鬼物正在吸食你朋友一家的阳气。等阳气吸完，人也就死了。”
苏凡眼皮一跳，真是鬼！
他连忙问：“师太可有捉鬼救人的办法？”
妙玉师太沉默了一下。
“有是有。听施主描述，作恶的应当是只低阶小鬼，此等阴物，一张烈阳符拍过去便可轻松打杀。只是……”
苏凡哪能不明白潜台词是什么，当即郑重道：“需要什么代价，师太尽管说！”
“烈阳符制作简易，倒也不需什么代价。其它制符材料都好说，庵中便有，唯独这制符所需消耗的灵气……施主若能寻来一枚灵石，这事就好办了。”
只缺灵石么。
“请师太指点，去何处可寻到灵石？”
妙玉师太轻笑道：“这就要看施主的运气了。若运气够好，等下的交易中或许就能找到获取灵石的途径。”
说起这个，苏凡好奇道：“之前没来得及问，师太找的这个交易对象，是什么来历？”
妙玉师太：“正要和施主分说。此人名叫孙连潮，是海舟帮帮主。”
“海舟帮是晋国第一漕帮，势力遍及各郡县，粮草、药材、布匹、奴隶乃至盐铁生意都有涉及，背后是几位朝中大臣坐台，实力雄厚。”
“孙连潮此人，野心勃勃，一身武学已达宗师之境，其父是修行大宗金羽宗弟子，故他身后又有旧时修行势力支持。”
“我前几日和他见过一面，把天火雷击棍给他看了，孙连潮很感兴趣，愿意拿出一批丹药和你交易。”
“原来是这样。”苏凡恍然点头。
此人有江湖朝廷背景，父亲又是修行者，仙凡两吃，自然可以搜集到常人眼中已经绝迹的好东西。
“在见孙连潮之前，有一件事苏施主要先做好决定。”
妙玉师太看向他道，“此番虽然是以物易物，但也应该有个具体章程。苏施主带来的天火雷击棍、对讲机和电池，各自价值几何，需先确定好，才方便和孙连潮交易谈价。”
这一点苏凡倒是还没来得及考虑。
“师太有什么好的建议？”
妙玉师太显然心中早有计较。
“依我看，天火雷击棍可夜间照亮，又有杀伤之能，近身使用，即便是武学宗师，猝不及防也要吃个大亏，轻则手脚麻痹，重则倒地不起。”
“此物若放到俗世武林售卖，至少价值十两黄金。”
苏凡听得眼皮跳动不已。
好家伙！
一根电击棍卖十两黄金？
哪怕这边的黄金成色差一点，就按五百一克回收价算，十两就是……
他迅速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瞪圆眼睛。
二十五万？！
“……”
苏凡懵了。
小小一根电击棍，买时400多块，卖出去二十五万。
五百多倍的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