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有点高了？”
苏凡没当过奸商，良心有些不安。
妙玉师太却看得很开。
“不高，我虽不知天火雷击棍造价几何，但此物用得好了，凡人持之，亦可杀武学宗师。”
“何为宗师？”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夜勤耕不辍，天赋佳者，四十年可成罡气，遍及全身、刀枪不入，是为宗师。”
“晋国境内，朝廷武林加起来宗师也不过半百之数，或为一方雄主，或为军中大将，皆是万人敬仰的存在。”
“一根天火雷击棍便可使凡人弑杀宗师，磨去两者间相差的四十年苦功，你说这十两黄金值不值？”
苏凡听得一愣一愣，还有这说法？看来宗师们的护体罡气防刀不防电。
“师太所言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妙玉师太微微一笑，“至于那对讲机，更是神物，不妨作价百两黄金一对，成对出售。”
“啊？？”
苏凡一哆嗦。
百两黄金一对？
折合一百多万一部？
这这这……
“师太所言甚是，就按师太说的办！”
苏凡击掌叫好，同时心里也给电池定了价。
电击棍电池就卖它一两黄金十节，对讲机电池一两黄金两节。
价格就是这么个价格，爱买不买！
“对了，不知那灵石要多少钱一颗？”
妙玉师太：“灵石本就珍贵，尤其在灵气消退百年的如今，一枚普通灵石蕴含的灵气，便足够筑基修士全力出手一次。要给灵石定一个价格殊为不易，三五百金最为恰当。”
“但若遇到坐地起价的奸商，一枚灵石要价千金，也不是没可能。”
她看了苏凡一眼，“依我看，你可以拿灵石作为与孙连潮建立长期交易关系的条件。”
“他若有，为表诚意，便不至于将价格抬得太高。”
“若是没有，你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不要灵石，改求驱鬼符箓、法器等物。孙连潮父亲是金羽宗弟子，金羽宗家大业大，应有不少驱鬼手段。”
苏凡茅塞顿开，“多谢师太指点！苏凡明白了。”
两人一路前行，苏凡又问了不少关于修行和武林朝堂的问题。
走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条大河，又前行片刻，望见一座县城，名为“浣阳县”。
妙玉师太道：“海舟帮在此有一分舵，先去舵中，找人带我们去见孙连潮。”
两人进了城，一路来到码头。
码头上熙熙攘攘，停靠着几艘大船，有脚夫、商贩来往搬卸货物。
不远处一角，设有一张草棚，棚下懒散地坐着几个人，匪里匪气，皆身穿粗布短打，背后一个“海”字，脚边搁着明晃晃的长刀。
妙玉师太让苏凡原地等候，独自去到那几人面前，说了几句什么。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山羊胡，穿一身青衣，和妙玉师太交谈几句后，朝苏凡招手让他过去。
“上船。”
山羊胡没有废话，也没有询问苏凡身份，将两人领上了一艘小舟，硬邦邦吩咐了一句“回总舵”，便背着双手立在船头不再言语。
苏凡与妙玉师太坐在舟篷下，打量山羊胡负手而立的背影，只觉得这小老头背影挺直，气势说不出的凌厉，犹如一杆长枪，似乎身怀绝技。
他压低声音和妙玉师太搭话：“师太，习武难么？你看我有没有习武的资质？”
妙玉师太哑然失笑。
“武学不过水磨工夫，与修行大道比，如小儿嬉戏，何难之有。苏施主服用过本庵的阴水丹，早已脱胎换骨，若练武，当进境神速、一日千里，不出二十年便可成宗师。”
“不过，施主既已身具灵根，华庭又有灵气充裕之所，何必舍本逐末，去练什么武艺？”
苏凡被她问得一怔，“师太这话什么意思？”
妙玉师太也愣了一下，反问道：“苏施主莫非还未发现？”
“你那朋友一家既被小鬼缠身，说明附近一定有灵气存在。”
“人死如灯灭，魂魄散于天地，只有受到灵气滋养，魂魄才能凝聚为鬼物。”
苏凡脑海轰隆一声，呆立当场。
只有有灵气的地方，才能诞生鬼物？
主世界那边有灵气？为什么他没感应到？
舟篷里一时安静下来。
苏凡心中纷杂念头闪过，心脏在胸膛中砰砰直跳，双手不自觉攥紧。
看来这次回去以后，有必要详细问清楚班长的老爸究竟是在哪被小鬼缠上的。
半晌，他舒展眉眼，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所谓助人助己，惦记着帮李烟凝一家解决困境，还真是帮对了。
……
……
小舟悠悠，踏波前行。
直至大半日过去，夕阳余晖在宽阔水面洒下一片碎金，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一行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海舟帮的总舵居然建在江上！
苏凡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那艘灯火通明、扬着巨大风帆、甲板离水面十几米高的大船，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家人们，谁信啊。
他竟然在古代社会见到航母了！
“如何，壮观吧？”
身后响起山羊胡阴阴的笑声，夹着几分傲然和自得。
苏凡仰头看着黑黢黢压过来的巨大船首，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收起惊容，没有吭声。
区区大船，有什么好显摆的。
有能耐你造个飞机！
小舟靠近大船，上面有人扔了软梯下来。
苏凡跟在山羊胡后面，顺着软梯爬上甲板。
目光一扫，船舷边每隔几步便立着一名身穿黑衣、手执火把、腰间佩刀的大汉，个个体壮如牛，眼如铜铃，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海舟帮威势，可见一斑。
“跟我来，眼睛别乱看！”
大船上建有五六层高的楼阁，山羊胡领着苏凡二人穿过重重卡哨，来到一间宽敞大殿中。
大殿上首有一宝座。
山羊胡佝偻着腰，行至殿中央恭敬行礼：“帮主，妙云庵的妙玉师太来了。”
苏凡凝目看去。
但见那宝座上斜倚着一人，身穿黑袍，虎背熊腰，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两条不羁粗眉斜飞入鬓，眸光猩红，面容刚毅。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宝座扶手上，手中握着一卷古书，看起来不伦不类。
即便是半躺着，也能看出他身材雄伟，手掌如蒲扇大小，十指粗短，似乎练有特殊的掌上功夫。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狂放气势，苏凡暗暗心惊。
这人就是孙连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