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妻心如故不相负
九歌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陌生的床顶，这些时日四处奔波，她已经习惯醒来看见的是陌生的床顶，但随即她便感到不对劲，她不是应该在沈府吗？为何又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九歌想起来，是端木彧点了她的昏穴。想到这里，九歌连忙起身将衣服穿好，准备去找端木彧。而她一打开门便看见门口站着两名侍女，看样子是要服侍她的。
“娘娘起身了，奴婢伺候娘娘洗漱。”
九歌先是被这名侍女的“娘娘”给惊呆了，随后反应过来时这两个侍女已经将她扶到了梳妆台前，准备为她梳妆。
九歌向来不喜研制水粉，连忙拒绝：“我不用了，你们退下罢，帮我把你们皇上叫来，我有事要找他。”
推拒之间九歌便不慎将一发钗摔落，她忙不迭想要捡起，却发现那名侍女已在发钗坠落的半空中便将它接住。
九歌于是心中便肯定这两名侍女都有武功，而且武功不凡，看样子在她之上。
“娘娘，陛下吩咐待娘娘梳妆打扮好之后便能见到陛下。”
九歌却是一把将发钗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现在就要见端木彧，还有你们不许叫我娘娘。”
那两名侍女见九歌这样也不慌乱，另一名侍女便立马去找端木彧了，剩下的那名侍女便十分淡定地看着九歌，似乎笃定她不会伤了自己。
九歌见自己的目的已经渐渐达到便有些放松了，于是她便对那名侍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落樱，她名落梅。”
见落樱一派冷冷清清的样子，九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所幸此时端木彧来了，看九歌这样忙道：“阿兮，你先放下，有什么话慢慢说，万不可伤了自己。”
端木彧随后便对落樱落梅道：“你们下去罢，这里有我。”
“是。”
待落樱落梅退下后，端木彧才对九歌说道：“你放下发钗，我们坐下说可好？”
九歌慢慢走到桌旁坐下，看着端木彧在她对面坐下，但手中的发钗却没有放下。
见九歌慢慢放松，端木彧才说道：“这是我在祁州城外的一座别院，你与沈唯皆在此处，若你情绪稳定我便让你见沈唯，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你便见不到她。”
“你想对阿唯做什么？”九歌慢慢将发钗放下。
端木彧似乎很满意九歌此时的动作，于是他接着说道：“沈行之已经答应回京城与柔儿成婚，而你以后也会有新的身份，至于沈唯，若你想保她无虞，那便不要想着以死相逼，好生养着身体。”
九歌听到这里便明白了端木彧的所作所为。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你的阿兮，为何你要这样苦苦相逼？”
端木彧却是突然一笑：“我怎么会认错你呢，阿兮？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假死出宫，甚至还失了忆，换了容颜音调，但那又如何，即使这样我还是找到了你。你这四年如何，我不会再去追究，但沈行之若想活着便乖乖做他的沈少珩，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九歌知道端木彧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为帝者，向来如此。
“我不是阿兮，端木彧你清醒一点，你的阿兮已经死了！”
端木彧却是突然握住九歌的手：“你既然不愿承认，那我便证明给你看。”
九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端木彧就已经将她抱起，就要往床边去。
“端木彧，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九歌也不知道端木彧给她下了什么药，她的武功已经渐渐使不出来，刚醒时不觉得如何，现在却是半分办法也没有了。
“我会让你记起你是谁，阿兮。”
端木彧说完便去扯九歌的衣服，九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端木彧，你再这样下去，我就咬舌自尽！”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你不舍得，何况你现在心心念念的便是沈行之。”
端木彧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九歌锁骨，那处却是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是慕容清罢？他可真是好手段，将你锁骨上的莲型胎记也一并抹去，那么他是不是也将你这处的疤痕也一并抹去？”端木彧说完便将九歌的衣服扯开，果然九歌胸的口也是洁白一片，并没有所谓的疤痕。
九歌连忙用双手捂住胸口：“你还想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阿兮，端木彧。”
“呵呵，你会明白的，有些事情要做才会记起，单是说你怎么可能明白。”
端木彧说完便将九歌压倒在床，双手抓住九歌的手，用腿压住九歌不安分的双腿。
九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端木彧给制住，她刚想说什么却被端木彧用唇覆住，也不知道什么偷偷流入到了自己口中，她被呛到，却也在此时才能说话：“端木彧，你这禽兽，你给我吃了什么！”
“呵呵，只不过是增加闺房之乐罢了，说来这还是当初阿兮制成的。”
九歌瞬间便明白端木彧喂给她的是什么：“你卑鄙无耻，我根本就没有再制过春药！”
“哈哈，阿兮你终于承认是不是？”
九歌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甚是茫然。
“你看上去失忆，但又像是没有，是不是你已经在慢慢想起来了，阿兮？”
九歌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端木彧，她以前有想起关于慕容兮的一些事情，慕容清告诉了她很多关于慕容兮的事情，但像方才那样直接把自己当成是慕容兮，这是第一次。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让你慢慢想起。比如说，现在。”端木彧说完便吻向九歌的锁骨，似乎在流连。
九歌却是立马反应过来：“端木彧，你为什么要一再的逼迫我？”
端木彧一愣，停下来痴痴说道：“是我在一直逼迫你吗，阿兮？这便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九歌见自己暂时无事，也就慢慢说道：“你的爱总是那么地让人窒息，你霸道，不让我拒绝，而我也无法拒绝，所以我便尝试着去接受，但你却还是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有了第一次的违背，便会有下一次，我无法知道我的下场会不会像先帝失宠的妃子那般，所以我想逃，逃离你的爱，逃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端木彧怅然若失，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放开了九歌，渐渐起身，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别处：“竟然是这样？”
九歌趁着端木彧放开她的时间，连忙将衣服穿好，然后离得他远远地，再开口道：“这便是当年我离开你的理由，时隔四五年，你还是没有明白，一再的犯同样的错误，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端木彧看着对他满是戒备的九歌，不由得道：“难道这一切沈行之就能给你？”
“行之他只是一个平凡人，即使他不爱我了，我也不怕哪一天我就没有了性命，或者生不如死的活着。我不必战战兢兢地活着，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去讨好。况且，行之他爱我，爱我爱到愿意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而且从不曾违背对我的诺言。他爱我更敬我，从不把我当做他的附属来看，只有他真真切切把我当做妻子，不带有任何目的。这些你们这些所谓血统高贵之人又如何会懂？”
九歌见端木彧定定地，若有所思，便继续道：“他的爱给我安全感，让我觉得安心，这些你都给不了，而且即使你是帝王又如何，你拥有天下又如何，这些你都给不起。”
九歌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你要知道，一个女人所期望的不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是一人真心爱她，护她，敬她，没有旁人可以阻碍他们。”
端木彧苦笑：“从没有人告诉朕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没有人告诉朕什么才是一个女人真正想要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对朕提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她们知道帝王的心不可能只给一人，帝王爱的也不止一人，何况还有他的江山。再者，她们又如何敢将一颗心交给帝王，一旦交出去便收不回来，而且帝王的心从不肯交出半分。她们没有了奢望便也不敢爱，或者说不会爱了。没有人告诉帝王，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帝王永远也做不到。”
“你的话真是一针见血，让我满身淋漓。”
“所有人都不敢跟你说真话，因为总与你有利益瓜葛。但我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恨你，更不奢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所以我才敢说出一切真话。”
端木彧突然抱住九歌：“不爱了，也不恨了？阿兮，你如何能这样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有多残忍？”
九歌笑道：“比起你给我的残忍，这又算什么？”
“若我说，我都愿意改，愿意去弥补，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同我重新开始？”端木彧将下颔靠在九歌的肩上，突然这样说道。
“我愿意相信端木彧，但不愿相信一个帝王。”
端木彧将双手放在九歌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我不再是一个帝王，你愿不愿意与我重新开始？”
九歌知道端木彧说出这样的话会有多艰难，但有些人不该给他不该有的希望。
“端木彧，在一个地方跌倒，或许是不知事，所有人都会理解她。但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那便只是蠢了。我不敢赌，所以无论你是不是帝王，我都不会与你重新开始。”
端木彧还是苦笑：“无论如何你都不愿意再同我在一起？哪怕没有沈行之？”
“是。若是你敢对行之还有阿唯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