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谁言伤心人不知
九歌吃着桂花糕，眼泪却没有断过，吴缅示意卿云退下，然后便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九歌，九歌这一次没有拒绝。
只是等吴缅看见九歌直接拿着他的手帕擦完嘴之后甚至还醒了一下鼻子，面色便有些古怪了。
“这桂花糕太好吃了，好吃得我都感动得哭了。”九歌想对吴缅笑，可却比哭还难看。
“你这样真是丑死了。”吴缅毫不留情。
九歌却是对着他吼道：“谁要你觉得好看！”随后咕哝道：“我只要他觉得好看就行了。”
吴缅觉得九歌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但她分明是没有喝酒的，难道这桂花糕也会醉人？
九歌却是因为边流泪边吃桂花糕，一下子就给噎住了，吴缅想给九歌拍背，九歌连忙摆手，用手顺着气，使劲拍着自己的胸口，但还是于事无补，于是手忙脚乱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就喝。而九歌灌茶的时候，看见吴缅的表情十分惊讶，随后她才明白，自己这灌的居然是酒！
“咳咳咳。”不知是因为被酒呛着，还是因为这酒对九歌来说还是太烈了些，九歌接连咳嗽着，而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吴缅的手，任由他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小心点，你不是不能喝酒么？怎么拿起酒就直接吹上了？”
九歌却是大笑：“我不能喝酒的，我一喝酒就发酒疯，可吓人了，吴缅，等下你让开哈，不然就殃及池鱼了。”
吴缅颇为无奈：“知道你是不小心，不过睡一觉就好了。”
九歌却是抱着吴缅的手臂就开始大哭，吴缅任由着九歌将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一脸无奈之色，却没有丝毫嫌弃。
九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吴缅道：“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吴缅心头一颤，刚想说什么，九歌就接着嚎啕大哭：“你这个坏人！”
醉花阴的房间虽然隔音效果好，却也经不起九歌这样的吵闹，而九歌还哭得肆意，不知天昏地暗。门却被敲响了。
“吴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老鸨赛西施在门外小心道。
“无事，今晚我就歇在此处了，妈妈好生安置卿云便可。”
赛西施只得点头称是，随后看着一脸落寞的卿云道：“傻孩子。”
吴缅这下是真的懂九歌为何说她不胜酒力了，而她此时也是真的醉了。
哭了那么酒，九歌也累了，拼命往吴缅的怀里蹭，伸手便抱住了他。吴缅全身都僵住了，一时之间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九歌睁着惺忪的睡眼对吴缅道：“小白死了，你把我忘了，我现在孑然一身想重新开始，可是好难，我心里难受。你会不会爱上别人？那你能不能爱我？”
吴缅即使是傻子也听出来，九歌是将他当做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听着九歌的话，吴缅有些失落。
“我不会爱上别人的。”
九歌嘻嘻笑道：“你就知道骗人，我都看得出来的。”
吴缅知道自己趁九歌酒醉套话是不对的，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不告诉你。”
九歌说完就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连吴缅都忍不住避开。
九歌也是真的累了，趴在吴缅的身上就睡了。好在她没有吐，吴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将九歌抱到床上，只是九歌抓着她他的手始终不放开，似乎是害怕自己会将她丢下。吴缅只好坐在床沿边上，细细看着九歌的睡颜，只是九歌却是转身朝里，拉着他衣袖的手也放到了里面，吴缅险些就跌在了床上，十分无奈地慢慢将九歌紧握着的手松开。
她今夜怕是想起了许多难过事，吴缅也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可以这么凶猛，却也这么长流不尽。
烛火摇曳，吴缅一夜无眠。
九歌醒来的时候，脑袋还疼得很，抬头一看床顶，完全傻了眼，这是哪里？九歌想开口说话，哪知却是说不了，声音喑哑。而她正想下床，结果就看见吴缅正枕着手睡在她的床边，九歌完全目瞪口呆，这，这，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缅缓缓睁开眼睛，见九歌傻乎乎的模样便道：“昨天发酒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我昨天喝酒了？”
“你不记得了？吃桂花糕的时候被噎了，结果将茶误拿成酒，结果你就醉了。”
九歌完全傻眼了，她是不记得分毫了。
吴缅笑道：“昨天你哭得极惨，拉着我问‘爱不爱我’，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
九歌一脸苦相，怎么会这样，她知道自己发酒疯的时候真的是无人可拦，但吴缅这样说，她真的很丢脸。九歌连忙把脸给捂住。
“现在害羞还有什么用？昨天的你可真是让我惊艳。”
九歌恼羞成怒地将枕头扔向吴缅：“都怪你！”
“哈哈，你这是迁怒。”
九歌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但昨天发生的事情真如吴缅所说吗？只怕不见得。
恰在此时小丫鬟敲门问道：“吴公子，您要的衣服来了，早饭也已备好。”
“进来吧。”
九歌看见小丫鬟捧着的正是她的衣服，随后也就明白了，闻了闻自己身上，酒味还真是浓。
放好早饭，九歌也在屏风处换好衣服了，而吴缅也换好了衣服，两人也就坐下吃饭。
“昨晚我让人回府汇报，就说我们今早回去。”
九歌刚拿起的馒头就直接掉在了桌子上，随后反应过来：“也好，省得他们担心。”
吴缅随便吃了些便放下了碗筷：“等下我们便回去吧。”
喝着粥的九歌低着头没有说话。
两人依旧是从后门出来，这个时候天还早，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多是些早起做早点生意的人。
九歌和吴缅慢悠悠地走着，满腹心事。
踢着脚边的小石头，九歌还是没有忍住：“吴缅，我昨天说的都不作数的，你都忘记吧，就像我一样。”
九歌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但被吴缅发现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嗯。”
九歌有些傻眼，她一直心惊胆战的，吴缅却只给她一个轻飘飘的“嗯”？
好在两人快到沈府了，也就不提那事。
沈府门口的小厮看见九歌和吴缅立马迎了上去：“两位昨天去哪了？老爷找的可急了。”
九歌有些心虚，刚想说什么，吴缅却直接将她拉走，小厮看得都傻眼了。
进了沈府大门，九歌连忙将吴缅的手甩开。
九歌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沈行之正在向他们走来，九歌心里有些急，也不知道沈行之看见了刚才的情形没有。
“回来了就好。”
九歌忸怩着想说些什么，吴缅却先开口了：“带着清歌出去玩，哪知时间就那么晚了，于是就在外歇着了。”
沈行之始终没有看九歌一眼，九歌心中有些失落。
“可都用了早饭？”
“都吃过了。”
接着沈行之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吴缅也识趣地准备回自己的听涛院，临走前还对在走神的九歌道：“昨天你本该陪我去挑礼物的，这个先欠着。”
九歌失魂落魄地回了西厢自己的房间，看见慕容清也没有多惊讶。
慕容清道：“傻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我好累。”
“傻丫头这才刚开始呢，怎么就可以觉得累？”
九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眼皮都没有抬。
“你昨天和吴缅那小子去哪了，居然一夜都没有回来。”
“昨天我觉得有些心烦，吴缅就陪我去外面走走了，然后就在如梦令待了一晚。”
慕容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也不用这样去刺激行之吧？”
九歌一脸茫然：“我没有啊。”
“昨天行之可是发疯了一样找你，而看到吴缅送来的纸条，可是十分失落。”
九歌立马复活了：“师父的意思是，行之的心里有我？”
“虽然昨天来了一个水清漪，但九歌你吃醋表现得太过了。”
九歌吐了吐舌头：“事关行之，我怎么都淡定不了，况且那个水清漪确实很优秀。”
慕容清道：“现在只怕行之误会你和吴缅的关系，这个还是早些出面澄清比较好。”
九歌也有些苦恼：“怎么澄清？我直接去向行之解释？”
“嗯，就是这样做。”
九歌迟疑：“可是行之只怕不想见我。”
“谁说的，只怕他现在就想听你解释。”
最终九歌还是准备去向沈行之解释，所以她就去找了安管家，安管家二话不说就去找沈行之了，过了一会儿安管家便对九歌道：“慕容姑娘，老爷现在不方便见你。”
九歌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道：“麻烦安管家了。”
胡思乱想地走着，九歌就走到了一处花园，这处花园很小，并没有什么特别，而吸引九歌目光的是一处秋千架。九歌似乎忘了先前拿些不开心的事情，直接坐在秋千上晃荡。
过了一会儿，九歌便听到人的脚步声，听说话的声音却是沈行之和水清漪没有错。不知为何九歌有些心虚，连忙躲到了墙角。
“行之，这些时日就麻烦你了。”
“如此说便客套了。”
两人并肩走着，好一对璧人。九歌心里有些酸酸的。
水清漪下台阶，哪知却不小心踩滑，尖叫一声，连九歌都不由得有些担心，但沈行之却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而水清漪怔怔地看着沈行之，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等水清漪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从沈行之的怀里出来，然后敛容道：“方才多谢出手。”
“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