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疯了吗?”嚯嚯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别不是药劲过不去了吧?”
“滚。”陆平川白了一眼嚯嚯,“之所以要等他在哈尔滨再动手,就是防着他带着计划满世界溜达。”
金鹏听到这也点点头,“对。只要咱们潜入了,难免不会留下破绽。都甭说被鬼子发现,就算是怀疑,咱们都没下一次动手的机会了。”
“你们说的俺明白。可他人就在办公室,咱们怎么可能偷出东西来?”嚯嚯还是很疑惑。
“这个我会想办法。”陆平川想了想,又说道,“抗联在哈尔滨有暗桩吗?”
“没听说有。”嚯嚯琢磨了一下才说,“我们有纪律,都是单线联系。咱们这条线的联络人就是知更鸟。”
嚯嚯在这打了埋伏。杜鹃还没暴露,陆平川和金鹏还不知道杜鹃这个代号,所以能不提,就不提了。
“咱们这一趟需要人手。我们也有江湖上的朋友,可人心隔肚皮,最好还是你们的人下手才稳妥。”
陆平川和嚯嚯又碰了一杯酒,“要不这样,让知更鸟他们搬到哈尔滨来配合咱们的计划。搬家的钱我出。”
嚯嚯笑了,“有人出钱敢情好。不过这事俺可主不了,他们也主不了,得请示上级。”
陆平川点点头。嚯嚯用的是他们,而不是她,说明还有其他人。希望人别太少,要不做局时就太累了。
“一会跟大哥那拿点钱,这两天你就办这事。我跟大哥得去趟东兴安岭,要不老鬼子那的谎没法圆。”
陆平川夹起一块酱牛肉,吧唧吧唧吃的那叫香,“等我们从东兴安岭回来,饭村穣也就从新京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就办事开整。”
见嚯嚯点头同意了,陆平川才转头对金鹏说,“大哥,这趟咱们不能放空。我一会儿给你个名单。你都知会一声,就说我上次跟他们说的那个事有进展了。他们要是乐意一起玩,就跟着跑一趟东兴安岭。要是不想玩就算了。”说完,抄起一个大碗就去盛高粱米饭。
嚯嚯本来一直在吃饭,可听到这突然一抬头,“什么事啊?”
金鹏看他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说道,“老二,别想多了。是我们之前安排的事,这不后来才遇到你嘛,还没来及跟你念叨呢。”
“你肯定也看出来我们哥俩是干啥的了。”陆平川手里端着冒尖的一大碗高粱米饭回到餐桌旁。
“我们之前做了个珍珠局。原本的计划是借着刘广仁搭上其他汉奸的线,然后继续做局。可这档口不就认识你了嘛,然后又有日本人聚会这一档子事,结果这珍珠局就给耽搁了。我打算把这事重捡起来。”
“老嘎瘩,咱商量个事,能不能咱先不忙活别的,光偷计划。等这事办成了,你们哥俩再忙活别的事,成吗?”嚯嚯话锋软了下来。
“二哥,不耽误咱的正事。我们弄这局就是小菜,捎带脚就办了。”陆平川头都没抬,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道。
“可人多了有可能出意外啊!”嚯嚯有点着急,嗓门有点大。
陆平川吃惊地抬头看向嚯嚯。他没想到嚯嚯会这么激动。
“好兄弟,就当哥哥求你了,咱们先别整那没用的,好不?”嚯嚯也意识到自己嗓门大了,连忙又柔声细语地说道。
“咋就没用了?”陆平川不高兴了,“咱们吃穿用度,哪块花的不是这钱?再说又没耽误正事。”
嚯嚯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可他一直在压着火。
他一直没忘,之前因为一时置气,在陆平川身体还没复原时就跟他打了一架。他到现在还后悔,还骂自己混蛋呢。
嚯嚯不敢发火,又说不过陆平川,气得一摔筷子走人了。
金鹏就要上前劝嚯嚯,被陆平川拉住了,“做兄弟都得互相理解。你让他自己想去吧……要不这样,今儿晚上你带嚯嚯去趟圈里,玩上一宿。然后多留点钱咱们再走。”
金鹏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他明白嚯嚯,可陆平川也是一个死拧的主,一个不怨一个。
陆平川和金鹏忙活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吃饭时,却发现嚯嚯不在家了。
金鹏在他房间里发现一张字条,说是回呼兰县城办事。
“小样儿的,还真生气了。”陆平川笑着说,“大哥,给这憨货留二百块钱,就放桌子上。在这边置办联络点少不了花钱。”
正说着,楼下的电话响了。金鹏赶紧下楼接电话。
陆平川则坐在嚯嚯房间的桌子旁,手里拿着那张字条,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三……”金鹏一进屋,就看到了发愣的陆平川,“老三,没事。老二就是出门办事么,又不是出门子了。有两天就回来了。”
“他出门子?家大人就算再恨自己闺女,也得给孩子找个人啊。总不能让一个成精的熊瞎子当女婿啊。”陆平川笑着说。
金鹏见陆平川笑了,心里也踏实了,“刚刚是山田来电话,说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咱就能出发。”
陆平川又看了看纸条,“行吧。就这么着。那些汉奸嘛……他们要是有能跟上的,就带着。要是有犯懒的,就算了。要是一个人没有……那也这么着了。”
金鹏笑了,这才是兄弟。不管吵得多凶,都能在心里互相惦记着。
第二天一大早,山田还没到呢,岳满金、刘广仁和刁富贵居然先到了。
这个岳满金,自封外号“赛孟尝”,老家在香坊,是东北的第一波汉奸。在陆平川这个珍珠局里,他入的是第一个局。之所以选他,就是因为他做汉奸资格老、人脉广,最重要的是,他志大才疏,没啥能耐。
当时陆平川和金鹏做局,找的江湖朋友把岳宅搅和的鸡犬不宁。
你想想,大半夜的楼上腾腾腾地有人走步。可一上去,发现根本没人。上楼看情况的人还没走呢,又听到楼上有人腾腾腾地走步。可上面就是房顶子了,怎么还会有楼上的声音?这种事发生在家里,搁谁不瘆得慌?
陆平川帮他摆平了这件事,顺便坑了他一笔钱,也出了名,接下来才有后面的一局,“对青山镇当街斩鬼王”。
岳满金是昨天才听说陆平川成功上位,攀附上关东军总参谋长的。他连夜赶到了呼兰县城,找到刘广仁。可到那才知道,人家已经被关东军接到哈尔滨了。
他和刘广仁也算是将近十年的朋友了。当晚就住在刘家,说好转天一起去哈尔滨拜会陆平川。
可今天一早,他们就在路上碰到刁富贵。岳满金此时才知道陆平川正在做一件大事,正招商募股呢。三人合计好,这才一起到的陆平川家。
几个人正在房厅里闲聊时,山田的车队到了。
因为怕半路上遇到抗联,山田带了一个小队出来。
由于大家互相都认识,也没了那么多废话。陆平川和金鹏坐上山田的车,刘广仁三人开着一辆车,后面是几卡车的日本宪兵。
车队浩浩荡荡,直奔东兴安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