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此话一出,引起了一片赞同。
“就是,她一会儿吸溜一口,打扰我做题思路!”
“考场还能带吃的么?早知道我也带了。”
“小师妹别小气嘛,你带的那羹汤好喝么?给咱大家伙都分分嘛。”
“我带碗了!”
凤锦婳头皮发麻。
若是按照往常,区区一碗羹汤,一人分点怕什么,可是现在,面对众人声讨,她只能把明目羹抱在怀里,然后把头低下去。
“绫儿。”陆凌风走到她跟前,指着那碗明目羹汤:“要么你一口气喝完,要么我拿走,你自己选吧。”
凤锦婳小脸一皱,眨巴着眼睛:“大师姐……”
“卖萌也没用。”
可恶啊!
凤锦婳一拍大腿,狠狠心,仰头把明目羹喝了个底朝天。
小半个时辰后,明目效果消失。
而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两个时辰。
凤锦婳卷子上却还剩十几道大题,多数都是她不擅长的类型。
“祖师当年以金丹之身大战元婴魔头,并将其击败,事后曾言:一切发生都有利于我。
问:请从《炼气期修士升级指南》一书中提到的“四个方面”阐述祖师这句话的含义。”
要命,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
就算说了,十有八九也是装逼来着,有个屁的含义啊!
再往下看。
“假如你被魔道修士围攻,灵力不支,气息奄奄,这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命?”
凤锦婳曾不止一次被围攻,最惊险的一次是中了碧蚕蛊毒,全身灵力被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愣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挑拨对手内讧活下来的。
还有一次是受了重伤,血几乎流干,她一边磕药一边逃,最后实在逃不掉,临时创新了一门功法,将所有修为凝聚于金丹,拉着对手自爆了。
她是侥幸活了下来,好不容易修成的金丹也没了,还得重头再来。
还有很多次,应对的法子都不一样,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道题问得就不对。
凤锦婳皱着眉,在题干上画了个小叉。
下一题更有意思。
“当你发现同门师兄被魔门控制,为了保命,他利用师门传授的炼丹术为祸苍生,造成数万人惨死,而你深受师兄大恩,师兄更是几次救过你的性命,在你被魔修发现踪迹,欲将你灭口之际,更是师兄一力作保,送你回宗门,这时你要如何做,才能坚守道心,恩义两全?”
凤锦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面几道题更是一道比一道刁钻。
正苦苦思索之际,就见侧后方,一位师兄——凤锦婳记得他好似姓钱,是个世家公子哥,自持身份惯了,不怎么与同届弟子往来。
这么个公子哥,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忽然脱了鞋子,把脚伸了出来,高高举起,与头平齐。
这是在干什么?
陆凌风走过去敲了敲他桌子:“好生坐着,莫要耍怪。”
那位师兄嬉皮笑脸道:“大师姐勿怪,师弟我前几日与穷奇大战,受了伤还未好全,坐久了浑身酸痛,这才松松筋骨。”
“那你也不能……”
“考场规则上也没规定考生必须用什么姿势答题吧?”
陆凌风一噎。
那确实没有。
只见他屁股安安稳稳地坐在坐垫上,身板笔直,除了突兀地伸出那一条腿,再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算了,不管他了。
半个时辰里,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柔韧性也是过于突出了。
期间,凤锦婳老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住了,后背毛毛的。
一扭头,一只脚丫子正在两步远的地方冲着她晃来晃去,见她瞧过来,脚丫子“羞涩”地转开。
凤锦婳毕竟是凤锦婳,霍然明白了。
他也在作弊!
他脚上的袜子是鲛绫纱,看着雪白厚实,实则透光,哪怕缚在眼睛上,也可视物。
鲛绫纱本不适合做袜子,可师兄偏偏穿了这么一双袜子,肯定有古怪。
归灵宗的丹房内有一炼丹材料,名曰“视灵芝”,说白了,就是一块长满了眼睛的肉,只要吃下它,就会在身体的任意部位长出一只眼睛来,可视千里。
视灵芝珍贵得很,别说寻常弟子了,就算是陆凌风这样的首徒都未必用得起,所以虽然奇怪他的举动,也没想到这茬。
也不知钱师兄运气好还是不好,出来的一只眼睛居然长在了脚底,也幸好是脚底,若是长在屁股上岂不麻烦?
凤锦婳闷声笑笑,没做声。
也是她卷子上空得太多,只有阵法符文和修炼要义答得还行,脚丫子瞅了她一会儿自动移开了。
她不在乎,别人却不能不在乎。
陆知知正奋笔疾书,忽然感觉斜上方似乎有一道视线,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蹙起眉,一只手盖住了卷子,左右环顾,试图找出偷窥她答案的贼人。
可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埋头苦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陆知知,莫要左顾右盼。”陆凌风语声严厉。
这倒是考场规则上写明了的。
被大师姐一说,陆知知心里这个委屈啊,冷不丁就看见一只脚丫子在一边晃来晃去,一时心头火起。
“钱连山,不许左顾右盼!听到没有?”
钱师兄风度翩翩地撂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腿脚:“陆师妹此言差矣,在下好端端地坐着呢,何时左顾右盼了?”
陆知知吸了口气,越看那只脚越不顺眼,二话不说,抬手就将镇纸朝那只脚丫子丢了过去,钱连山腿竖得久了,正僵得发疼,这一丢不偏不倚,刚好砸在脚地张开的那只眼睛上。
钱连山一声惨叫。
捂着脚丫子就差满地打滚了。
“干嘛?装出这副样子,还想讹我不成?”
心高气傲的世族公子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抄起镇纸又反丢了回去,奈何准头奇差,没打着陆知知,倒是碰翻了隔壁桌一位师姐的墨水。
那位师姐更是暴脾气,一把握断了手中的笔,桌子一掀,大叫道:“钱连山你找死!”
当即冲上去,拎起他的脖领子就是一拳。
钱连山也不甘示弱,反手就把墨水盖在了她脸上,想到此时都是因为陆知知,一脚踹过去,陆知知往后躲,不小心踩到了镇纸上,脚下一滑,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啊!我的卷子!”
“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思路,想死么!”
“我的卷子呢?别踩别踩!啊我跟你们拼了。”
混战一触即发!
陆凌风人都麻了:“都给我坐好,不许走动!你们几个……”
凤锦婳趁乱端着桌子挪到了君行云身边。
“小师兄,最后几道题怎么答的?快给我抄一下!”
君行云耳尖一红,悄眯眯地递出藏在袖子里的,巴掌大的小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