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周理理蹲在地上犹豫了良久,最后还是上了温琪的车。
两人在车上聊了一路,最后温琪将周理理送到了酒店门口。
临行前,周理理叫住了温琪,模棱两可的对她说了句:“温礼是我俩共同的敌人,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可有一句话我却可以告诉你,温礼赢不了,因为她最大的敌人就是她最爱的人!”
温琪回到时家脑海里面一直在思索这句话,最后她敲响了时老爷子的房门。
“外公。”
正在一个人研究棋盘的时老爷子抬眸,冲着外孙女宠溺笑着招手,“琪琪回来了,来陪外公下盘棋。”
温琪讨厌下棋,一开始甚至根本就不太懂下棋,可这四年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棋艺给练了上去。
她上前坐在了时老爷子对面,手执白棋和时老爷子对弈,一开始还游刃有余,可最后就越来越艰难,最后落败。
“我输了。”温琪笑。
时老爷子声音温润:“你愁眉紧锁的进来,心思压根就不在棋局上,不输才怪。”
温琪讪笑,“什么都瞒不过外公。”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温琪微顿,然后试探问道:“外公,我能问一下,咱们时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贺家对立的吗?”
时老爷子默了一瞬,坦言道:“四年前。”
温琪,“为什么呢?”
时老爷子长叹了口气,失笑道:“生意场上的事情,尔虞我诈是常态,哪有那么多原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温琪摇头,眉眼间已然豁然,“没有,我再陪外公下一局吧,这次保证认真。”
时老爷子笑,“好。”
四年前,时家突然开始暗中算计贺家,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
很多事情,一旦发现了丝丝的端倪,细查下去,就会发现即使是蚀骨销魂的爱情下面,也隐藏着无尽的黑暗和算计。
爱欲和恨,本来就是一同生长于深渊中的产物。
一个人身处深渊中久了,哪怕是圣人也会熬成恶鬼了!
……
那天靳言祁说很快就会查清楚,温礼原本以为这狗男人是在 搪塞,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动作是真快。
没过两天他就告诉她要亲自飞一趟G国,如果顺利的话,这周贺漾就能出来。
温礼当然是巴不得越快越好,当即就主动承担起照顾星星的重任,还亲自开车去他家将星星接到了云水湾。
十个小时的航程,靳言祁下飞机已经是半夜,可当他疲惫不堪的打开酒店房门,脱掉衬衫准备沐浴时,猝然发现里面沙发上坐着个人!
温琪正翘着二郎腿一副等了他半天的样子,冲他招手,“你好啊,靳总。”
靳言祁狭眸倏眯,眸底泛出沉沉肃杀:“你怎么在这?”
温琪:“这家酒店是时家开的,很抱歉突然造访,主要是在国内咱俩的关系不太方便见面。”
“我跟你没关系,滚出去!”
“靳总,你这就不坦诚了。”
温琪迈步上前,眼神暧昧的游离在他袒露的胸肌上,赏心悦目。
靳言祁:“老子他妈的让你滚!”
与此同时,靳言祁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温礼。
温琪挑了挑眉,看着他的目光威胁意味十足。
靳言祁深吸口气开口,“去一楼大厅等我,记住,嘴巴给我闭紧点!”
温琪得逞一笑,“好,不见不散。”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温琪咖啡都喝完了两杯后才等来了靳言祁。
靳言祁明显是洗了个澡,依旧是一身黑衣,头发却是湿漉漉的,泛着些许水汽。
他迈着长腿走到温琪对面坐下,抬眼冷冰冰的看着她。
温琪视线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感叹造物者的偏爱,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完美!
只可惜,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带着致命的危险。
她今天过来,就是以身犯险的。
温礼已经回国,沈世林和时老爷子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谎言,她本就站在生与死的边缘了,不惧怕兵行险着。
她更不怕和靳言祁交恶,因为但凡是温礼的人,和她就只可能是永远的敌人。
只是现在……
靳言祁是个特例!
只见他长腿慵懒交叠,摸出打火机偏头点燃了一根香烟,漫不经心道:“说吧,什么事?”
温琪压下眸底的思量:“让我等了这么久,想必刚才在电话里靳总没少对温礼说些浓情蜜意的话吧。只是不知道这些话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啧……我都替我那个傻妹妹感到不值了。”
话音落地。
温琪就看见靳言祁扬起手中的打火机就狠狠砸了过来,幸好她反应极快的一片,否则额头肯定就中招了。
温琪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打火机,再抬头看靳言祁,冷笑:“对女人动手,靳总可真让我开眼!”
“女人又如何?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沈家大小姐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在这跟我说话?”靳言祁重重吸了一口气,倨傲的扬起下巴打量着她。
温琪被他赤裸审视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看什么?”
靳言祁眸底晦暗不明,冷嘲:“看你倒是有几分本事,鸠占鹊巢了四年也没被人拆穿。”
温琪眼神一冷,紧紧攥着掌心,反唇相讥,“论骗人的本事靳总你也不遑多让啊,温礼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是你亲手把贺漾送进去的!现在还假惺惺的留在她身边说要帮她,靳言祁,你可真无耻!”
烟雾缭绕中,靳言祁的狭眸微眯,“还知道些什么,说说看!”
温琪喉咙滚动,接着说,“那天晚上温礼在酒店中了迷药,其实幕后的操手也是你。你故意引着周理理对温礼下手,再跑去英雄救美!时家针对贺家是在四年前,可我查过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你四年前见过我外公一面。靳言祁,你明明四年前就知道温礼跟贺漾在一起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找了她四年!你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到底为的是什么?恨吗?”
靳言祁重重的抽了口烟,拧眉:“这些话,你没对第二个人说吧?”
温琪:“我都这么谨慎的跑到国外来见你了,自然是没有。”
靳言祁盯着她:“行,那这些话你就一辈子咽在肚子里。”
温琪看着他,不答。
靳言祁凝眉:“跟你说话,哑巴了?”
温琪冷笑:“我可以不说,但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