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留声机估计是已经坏了,我也没有在它上面多下功夫,目光落在了留声机下面压着的一张有些泛黄的卡片上。
我缓缓拿起这张卡片,翻过来一瞧。
这竟然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个看上去四五岁左右模样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子。
笑得非常的诡异渗人。
这小女孩不会是?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红纱罩住的灵牌。
“无意打开,无意冒犯。”
我急忙将照片和留声机放回原位,然后抱着箱子准备将箱体嵌入原来的柜体上。
沙沙沙……
然而当箱子刚刚塞进柜体一半的时候,房间里又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这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一样。
我猛地低头,看了眼地上,什么都没有。
沙沙沙的诡异声响却是更加的明亮了。
我猛地一用力,将整个箱子塞进柜体里,准备撤人。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我用力将箱子塞进柜体里的瞬间。
我脚下的地板伴随着那越来越明亮的诡异沙沙声,轰然塌陷了。
我和一堆塌陷的泥块一起,掉入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身上很痛,似乎还压着不少泥块,周围黑不溜秋。
我在黑暗里摸索着扒开压在身上的泥土,尝试着向四周活动了一下。
可以站起来。
我抬起头寻找着我掉下来的窟窿眼,那里应该有一束光晕才对。
可那束光却消失了,这近乎诡异到了极点。
我是从那间小房间里垂直掉落下来的,那么房间里的灯光应该抬头可见。
现在这种情况,时间和空间似乎好像都出现了错乱。
我努力了几次,想要尝试着往上爬,可最终都失败了。
如果我在这里坐以待毙,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死去。
我脸色黑了下来,暗骂一声,开始探索着往前面走。
走了一小段,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
看到这个白色光点的瞬间,我的心情顿时兴奋了起来。
有光就说明有了出路。
我加快了脚步,朝着这点白光奔去,越来越近。
白光越来越大,近到几乎可以看见这道白光全貌的瞬间,我整个人都顿住了脚步。
这白光竟然不是什么出口,也不是什么光。
它竟然是胡美宁!
是的这点白光幻化成了美艳的胡美宁,一袭白色薄纱,身姿妖娆。
那么真切、却又那么的虚幻,虚幻得仿佛用手指,就能轻轻的将她点碎。
这种感觉真的太他娘的诡异了。
犹豫了片刻后,我还是伸手点了上去。
啪!
这虚像乍然破碎,后面出现了真真切切的灯光。
灯光下,七具棺材错乱排放在地窟里。
每具棺材上面都有婚礼上使用的大红花,而且每具棺材上面都结了一个大大的喜结。
喜结上金字篆书着一个个生辰八字。
这些生辰八字应该是棺材里的人的生辰八字。
我的目光在这七具喜棺上一一扫过,当看到其中一具喜棺时,我脸色猛然间变了。
“杨承荫、某某年某某月……”
这具喜棺上的喜结中分分明明书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救命!我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我自己的棺材。”
我看着这具书写着我生辰八字的喜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我的目光紧随着又转向其他几具喜棺。
既然我的棺材也在其中,那么剩下的六具喜棺肯定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鹃、某某年……
果然,我在这些棺材中找到了书写着杜鹃生辰八字的棺材。
剩下的喜棺中,应该是与我有着婚约的其他六家的女孩了。
她们都死了吗?
可昨天晚上,我分明还在大槐树下亲眼看见杜鹃。
更加诡异的是,我本人现在就站在这里,而我面前就堂而皇之的摆放着我自己的棺材。
尤其是棺材喜结之上,那分分明明的生辰八字,此刻变得异常的刺眼。
“哼,我倒要看看我的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何人。”
我冷笑一声,朝着喜堂中书写着我生辰八字的那口喜棺走去。
“我来人间一趟,历经风雨沧桑……杨承荫、杨承荫。”
我刚走到这口棺材旁边,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沙哑刺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声音空灵惊悸,不断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紧捏着刻刀,猛然回身。
喜堂里忽然间阴气大涨,除了那书写着我生辰八字的棺材,其他六具喜棺中竟然源源不断的朝着外面渗漏着浓烈的黑色阴气。
其中一具喜棺之中渗漏的黑色阴气像一条盘蛇一般缠上喜结,竟被喜结之上的生辰八字逐渐吸收,渐而慢慢形成一个气质雅致的女人身影。
只是这女人身影形体飘忽,整个笼罩在浓郁的黑色阴气里。
她秀眉轻蹙,有些冰冷的看着我。
“杨承荫,你可认得我?”
我瞅了她一眼,脑海里电光火石的回想了一圈,这模样似乎似曾相识。
对了,这与我另一个媳妇刘画宁不是有些相似吗,画官一脉与我有婚约的女孩。
虽然她现在的模样与我手中刘画宁的泥人有着天差地别,女大十八变,但是一个人无论怎么变,骨相生来天定,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画官一脉的刘画宁,怎么会出现在冥配一脉的喜堂里?
虽然我知道眼前的刘画宁并非真正的刘画宁,应该是冥配一脉的人物用了某种术数,使得她这像是魂体一样的形象出现在了这里。
但我还是满心的疑惑。
“刘画宁?”
我看着她,将信将疑的确认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冷冷的轻哼了一声,眼里忽然暴露出一缕凶光。
“杨承荫,你不该活着,多年前你就该随着杨家一起消失在埵城,如今还拿泥人来控制我的婚姻,阻止我追求幸福的权利,你真的该死。”
她说着白嫩修长的手指在浓郁的阴气中凭空一画,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只黑杆羊毫笔。
看这个架势,她是想打架啊!
我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捏紧了手中的木制刻刀,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